舅。

    小舅瞅王锐。

    “你换!”甥舅俩异口同声。

    互瞪。

    王锐伸手,比划半晌,又缩了回去,抓耳挠腮。

    小舅伸手,比划半晌,也缩了回去,抓耳挠腮。

    这软趴趴的小东西,那么小两个手掌就捧得住,这要一下子捏坏了咋办?

    爷俩脑门上开始滚汗珠了。

    小孩儿哭得更凶了。

    小舅妈提着铲子进屋,怒火熊熊:“你们两个废物,都给我闪远点儿!”

    嗖!

    一个闪到了炕梢,一个闪到了炕头。

    那速度,别提了。

    小舅妈亲自动手。

    王锐看呆了。小舅妈才二十一,只比王锐大了五岁。十九岁出门打工,没多久就被王锐小舅给拐回家结婚生孩子了。却一点都不娇气,家里地里活都一把抓。上辈子王锐小舅被人卷包,这个女人也始终不离不弃,甚至卖了嫁妆首饰要给王锐当学费。更甚至,在得知王锐断袖的时候也是她拦下了舅舅手里的棍子,给了他一个随时可以回来的家。

    直到女主人忙完接着出去炒菜,一直贴墙装壁画的大小两个男人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然后再次一左一右围在小孩儿身边,伸手指头戳嫩嫩的小脸蛋儿……

    初三,走老亲。

    老亲在邻县,是爷爷那辈的。论起来,是王锐父亲的表叔,王锐得叫表爷爷,三个,都六七十岁了。还有一个表爷爷已经不在了,只有表奶奶。

    四份礼,王锐是照着大伯办的。大堂哥已经结婚分家,他得自备一份礼了。乡村拜年不过老三样,两斤点心,两瓶罐头,两瓶酒。没有男性长辈的酒换水果。点心是乡下点心铺打的,硬邦邦的油炸酥饼,硬纸盒包装。往往一盒点心能转好几家,转到最后,有那不挑剔的就自吃了,挑的就掰碎喂猪了。

    王锐也是备的每户三样礼。三个表爷爷那里,两斤蛋糕,一串香蕉,两瓶酒。寡居表奶奶那里,两斤蛋糕,一串香蕉,一箱露露。除此之外,再各加两斤背腿肉年礼。两斤肉的年礼大堂哥是不用的,上头有大伯呢。但是王锐是顶他爸的,况且隔了好几辈的老亲,顶多走完老人这一辈也就断了。

    午饭是在大爷爷那里吃的,热热闹闹几十口子。王锐以前没怎么来过这边,人都认不全,一整天都在被拉着认人了。

    初四初五,继续走老亲。

    初六,王锐大伯母待客。王锐小姑一家,大伯母娘家兄弟姐妹,大堂嫂娘家人,也是浩浩荡荡一大群。

    王锐没过去凑趣,一个人在家里要自在多了。

    松松来了。得了小锐哥给的两支钻天炮又被塞了两口袋核桃,手里还提着一串葡萄,兴冲冲跑回姥姥家献宝。

    然后,又打起来了。

    王冰看上了核桃和葡萄。

    王冰老舅家的儿子看上了钻天炮。

    松松就记住了小锐哥教过的,大老爷们不能让人欺负,被欺负了一定要加倍反欺负回去。

    所以,八岁的松松先把九岁的王冰打嚎了,紧接着又把十岁的王冰表哥给打嚎了。

    打嚎之后,来找小锐哥邀功求表扬。

    王锐失笑。原来松松不仅随了李家人的憨厚老实,还随了他们的傻大个傻力气……

    初六下午,王锐计算着时间去村口等班车,越好今天捎蛋糕回来的。

    蛋糕是三层的,很大,还附送了三个巴掌大的小蛋糕。王锐给班车司机家小儿子留了一个,自己提着大小三个蛋糕回家。路上遇见到小卖部买零食的松松和冰冰,就把两个小蛋糕给了两人一人一个。

    松松眨巴着眼:“小锐哥,先放你家,我回家的时候去拿。”

    王冰抱着自己那个回家了。

    很快,王冰和她老舅家的小表哥又打起来了。据说小丫头新衣裳都被弄脏洗不掉了,哭闹了好几天。

    一个蛋糕引发的血案……

    初七一大早,王锐就过去三叔公家拜寿兼帮忙打杂了。

    寿礼很简单。一对五十年人参,一只老烟袋,一袋烤烟丝,一个大蛋糕。

    那只老烟袋深受欢迎。三叔公一高兴,把自己年轻时用的砚台给了王锐。

    王锐黑线:“三叔公,这是古董吧?我可不能要!”

    再说,现在已经没人研磨了,这玩意儿就算给他他也不会用!

    王小叔笑抽了:“爷爷,我就说你这砚台送不出去吧!王锐你不知道,这块砚台,爷爷给几个重孙辈都送遍了,那几个丫头小子别说用了,连毛笔都不会拿!”

    三叔公眼一瞪,胡子就吹起来了。

    王小叔家儿子王铮偷扯王锐衣角:“小锐哥,你就收下吧,太爷爷老想教我写毛笔字,说我最小好管教,你就救救兄弟吧!”

    三叔公胡子继续吹,眼睛继续瞪。

    王锐只好收下了。

    王铮怕在太爷爷面前失宠,赶紧凑上去说小话:“太爷爷,你看小锐哥给买的蛋糕了没?三层,这么高这么大!太爷爷,我要吃一大块,比他们都大的块!”

    三叔公被重孙顺了毛,眉眼都笑开了:“就给你比他们都大的块!”

    初八,给小姑姑拜年。

    四个侄子四份礼。

    每人三色礼。王锐也没破例。两斤蛋糕,一兜苹果,两瓶酒,另给松松加了一包什锦软糖。

    因为那包糖,王冰和松松又打起来了。松松在自家门口把他冰冰姐给打嚎了。

    这小孩子打架,实在是有趣。王锐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每次去外婆家都被赵国强欺负。那个不要脸的,大他四岁,老仗着块头大欺负人。于是每年赵国强来他家的时候,王锐就纠集了大毛和刘成,三个一起上……

    初九,初十,被两个本家叔伯叫去陪了两天客。

    十一,彻底清闲了下来,略微收拾下回了市里。

    第 40 章

    屋子打扫过重新烧暖,给桑桑打了个电话,结果那小同学立马就赶过来了。今年他们都在天津过的年,秦桑给王锐带了一大箱麻花。

    王锐看着那一大箱麻花眼皮抽抽,他一向不怎么吃零食的!

    秦桑也苦恼了。当初在天津被人一忽悠就买了,谁知道买回来他们家都没人吃啊!

    “行了行了,”王锐拣了几盒出来,“我本打算叫你一起去给老于拜年,带上几盒给老于孙女。”

    秦桑也拣了几盒:“给周校长,上回被你非礼老周都没报警!”

    王锐用眼角看人:“好像你也有份儿吧?”

    秦桑振振有词:“我顶多一从犯,所谓法不责众!”

    王锐哭笑不得:“那‘众’还三人呢,咱们俩,俩,俩!”

    秦桑眨巴着眼:“那下次叫班长副班长一起。”

    “有好事你怎么不想着他们?”王锐笑抽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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