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有关系,而是像发现暗恋自己的小女生一样,虽然不一定喜欢,却会骄傲和满足,甚至在对方面前有意无意的卖弄,注意自己的形象。何授就是这种人,看到他的眼里慢慢的都是自己,看到自己,脸会红,说话会低著头,做的时候哭个不停,脸确是红通通的,感觉很有满足感。

    这样的日子,苏陌原来以为,坚持两天,何授就会说了,结果却一拖再拖,自己的笑容一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结果对著何授笑得脸都快吃惊了,那个人除了心跳如鼓,口风却还是死死的。

    久到自己都差点养成了习惯。

    书上写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1天,没有花21天,何授就表白了。

    那天,何授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苏陌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偏偏回来的时候,开始几天还是会对空屋子大声喊:“我回来了。”屋子空空荡荡,然後没有人回应,然後回音一遍一遍的响──回来了,回来了。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傻瓜。

    到了中午的时候,估摸著何授快到家了,苏陌又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有人接了,答话的声音居然有些颤颤的。苏陌对著手机说:“是我。”

    他心里居然有些得意,只存了一个号码的手机,只有一个人知道的号码。

    何授在那边有些颤抖著回话:“有什麽事情吗?”

    苏陌微闭了眼睛说:“有点想你。”

    那边顿了好久,何授回话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苏陌想著他脸红的模样,听何授回著:“哦。”

    苏陌轻轻笑著说:“我去找你,好不好?”

    那边停了更久,回话的声音微微透著喜色,却偏偏压著压著不说,只是轻轻的应:“哦。”

    於是苏陌就去了,苏陌到的时候,那间小房子被清的很乱,苏陌心知肚明:何授怕已经知道被炒的消息了,过不久就得搬出去,现在正收拾行礼。

    何授瘦了好些,下巴都变得尖尖的,整个身子一吹就倒的样子,苏陌一边觉得有些心痛,一边觉得有些自得,这个男人,果然离不开自己。苏陌顿了顿,才问:“我知道你公司里的事了,可惜──这事我也不能帮你。”

    何授似乎根本见到苏陌後,根本忘了这事,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只是笑了一下,然後说:“我懂的,这些你也管不了的,做的不好就被炒……公司里背景多大的人都是这样过的。”

    苏陌心里跳了一下,明白何授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被炒了,只是以为自己工作做的不好。他笑了笑,然後说:“这房子要是不能住,就搬到我那里去好了。”

    苏陌生怕何授乱想些什麽,於是把他那句半真半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想你了。”

    苏陌本来还想再说些什麽,可是何授的脸已经红的不行了,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一般,精神的,鲜活的。

    何授脸红了好一阵,才小声说:“我……我想把我的书也带过去。”

    苏陌想了想那一大堆武侠,点了点头说好,然後说:“这些小事,你不用和我打招呼的,等你搬过去後,我把钥匙给你,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苏陌说完,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公司里面,你还有什麽事情没了吗?”

    何授听到苏陌前面那句,脸上几乎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苏陌後来问的问题,有些犹豫著说:“没了……没了吧,就是明天,还要去结算一下工资,拿一下东西……哦,主任跟我打了声招呼,说每一个走的员工,都要给办公室里的同事表演一个节目,他叫我准备一下。主任说这是惯例……有,有这回事吗?”

    24

    苏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何授在说什麽。他心里明白,那些何授在办公室里的所谓同事,是眼看著何授要走了,从此各不相见,於是再无顾及,要放手整他一回,这个傻瓜没准还以为它是什麽挽留。

    何授又问了一遍:“是真的有这个规矩吗?”

    苏陌笑了一下,犹豫著说:“可能吧。对这些基层的规矩,我不是很清楚。”苏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什麽不出言点破。也许他还并不习惯,在一个受到欺压的时候,自己挺身而出。那些血性的东西,在当年就已经磨灭成灰,只有摸棱两可才能左右逢源,首鼠两端才能游刃有余。

    何授听了这话,哦了一声,显然是信了,转身去东翻西找了一阵,找出一个长方形的绿绒匣子,拽在手里,苏陌看著想出声询问,终究先压下了,只是催促著何授拎上了他整理好的行李。

    何授出门的时候,一边被苏陌拉著,一边挣扎著往屋里看了一眼,住了六年的屋子,一砖一瓦,无不留念,可终究无话可说,该走就走,该留就留,想来新分到这个屋子的员工,也不会怎麽欣喜,或许还会抱怨,可这个鄙陋的屋子,却已是何授遮风荡雨的港湾。

    门轰隆一声被苏陌合上,再看不见屋里的布置。何授觉得现在正在被什麽东西推著走,让他不得不走,却跌跌撞撞,被推拉的无法回头,平静在苏陌出现的那刻就被哗然打破,他分不请改变是坏是好,就得大步向前。

    何授觉得这样跟著有些累,苏陌总是走的太快,他总是跟不上,跟得太辛苦。所幸现在的苏陌总是回头,拉著他拽著他,拖著他扯著他,虽然有些凶,但让他不害怕走丢。

    他和苏陌就是这样的差别。苏陌可以轻松的跟上他,揣了也很容易找回来,他却要一路小跑,当身前的男人不再回头,他便插翅难追,人与人之间,向来便是王侯将相,天差地别。

    何授跟著苏陌上了车,苏陌车开得风驰电掣,偏偏又谨守规则,遇到红灯绿灯,该停就停,该行就行。方向盘转的很快很熟练,在马路游刃有余,一如漫步闲庭。何授一方面有些害怕,一边又很羡慕。他羡慕苏陌这种在放纵与克制之间的飙车行径,他羡慕这种收发得当,恰如其分的圆滑。他却总也学不会怎样在两条道路中恰如其分,并不偏向任何一条。何授有些笨拙,做任何事情都是一门心思,一条路走到黑。不是疏远,就是依赖。做事如此,交友如此,感情亦是如此。或者是赢得金银满山,或者输得倾家荡产。

    到了苏陌的房子。苏陌领著何授把他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放到衣柜里,因为只是几件衣服,虽然苏陌的衣柜一副琳琅满目,不堪重负的样子,倒也勉强塞了进去。苏陌觉得何授拎的那个蓝红白三色的塑料旅行袋过於寒酸,於是在袋子被使用过後,直接把它送去了垃圾桶,何授自然无话可说,只是紧紧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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