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钟之前才出来的!说是湛临危悄悄弄了个孤儿公益基金,砸了上亿的钱,说是把自己的个人资产都填进去了。”

    “我靠,哪儿有艺人这么做慈善的,假料吧?教主也不是每一个料都真凭实据啊。”

    “好像是真的,看呢,这个是内部流传出来的什么内幕。”

    ……

    程涣只当没有听到,从那群人旁边走过,而再大的八卦也不影响无关人士的吃吃喝喝。

    饭局到中旬,程涣看了看手表,安若思意味深长地逗他:“等人呢。”

    程涣淡定地撒谎:“没有。”

    安若思撇撇嘴:“哼,假话。”

    程涣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像温柔地风缓缓浮过面颊。

    可没等到邵峋,赵勉率先匆匆过来,他拍拍程涣的肩膀,抬手掩住唇,低声道:“出事了。”

    程涣看他。

    赵勉很匆忙的样子,都不避嫌,当着安若思的面,只是继续掩唇,压着声音说道:“湛临危的律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要联系你。”

    程涣朝安若思一点头,站了起来,领着赵勉到角落:“什么事?”

    赵勉吐了口气,缓了片刻,似乎自己也在消化,重新定住神,才道:“湛临危似乎得了什么病,他的律师想要联系你做遗产公正。”

    程涣愣住了,抬眼,姗姗来迟的邵峋刚好进门,迎着他沉默的目光朝这边走来。

    赵勉手心有汗:“涣哥。”这个称呼,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了,院长病逝,孤儿院搬迁,孩子们各奔东西,好像只有这声称呼是当年唯一的留存,承载着很多记忆和很多过往。

    程涣抬眼,敛去眼中所有的神色,静静开口:“我知道了。”

    邵峋正朝这边走来。

    赵勉:“那律师那儿……”

    程涣冷静道:“联系那边,湛临危欠我的,凭什么不拿。”

    邵峋刚好走到他们跟前,没注意两人在说什么,只朝程涣挑眉一笑,又瞥了眼赵勉:“悄悄嘀咕什么呢。”

    在这样热切注视的目光中,程涣的眼神带上了不可见的温柔,面容带笑:“嘀咕你来这么晚,看来外面人还不少。”

    邵峋感慨:“哎,不敢啊,怕被大哥打断腿啊。”

    第26章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白色的床单、充斥着鼻腔的消毒水, 湛临危躺在病床上,神态安详的好似一只素色的花瓶。

    程涣没什么表情地看他,说不意外是假,但心里却很麻木,他看着湛临危,忽然就想起了他那位院长妈妈……

    湛临危心情似乎很好, 朝程涣轻轻一笑,但却逃不过病症的魔爪, 刚笑完,咳了起来,越咳越厉害, 止也止不住, 他的经纪人给他拍背:“你慢点慢点, 我给你倒杯水。”

    湛临危好不容易止住咳:“没事, 你先出去吧。”

    经纪人有些不满, 却也不便说什么,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程涣和湛临危。

    这一幕有些眼熟,程涣想起来,对了,他妈病逝之前也咳得格外厉害。

    眼前的一幕与记忆中的场景其实没有什么可重叠的地方,可面对如今的湛临危,程涣还是禁不住想起了从前。

    想起何蕾毒瘾复发,身体每况愈下, 精神涣散;想起湛临危为了孤儿院的那块地,逼新院长签字搬迁,孤儿院被迫迁到满是工厂污水排放的郊区;想起他欠下满身债务才填完了孤儿院的窟窿,湛临危却想趁着他落魄的时机逼他就犯。

    程涣抬眸看了看窗外的明媚日光,心里却近乎冷漠地想,他这半辈子也是倒了血霉。

    但湛临危却误以为程涣这副神态,是因为他的病重生出了怜悯,他眼中隐约带着期待地看着程涣。

    程涣回过神,走到床头柜前,倒了杯水,递过去。

    湛临危如临大赦般的惊喜,接过水杯,想去拉程涣的手却还是忍住了。

    程涣倒是很平静,没走,也没说什么,拎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湛临危看着他,想了想:“律师那边你去过了吗?”

    程涣抬眼看他。

    湛临危神态诚恳:“我要是死了,遗产继承人也只能是你。”又不待程涣开口,继续动容道,“我年纪小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不管是赚来的抢来的还是争来的,只要进了我的口袋,都是我的,我有了,就是我的。但我现在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

    程涣打断他:“别想那么多了,先把病治好。”

    湛临危:“你现在不原谅我没关系,但如果我死了,你能忘掉我做的那些事情吗。”

    程涣淡然地看着他:“那些事早就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湛临危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领会错了意思,但程涣还是面孔平淡地说:“先治病吧。”

    这之后,程涣差不多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次湛临危,一开始是一周一次,然后是五天一次,四天一次,接着就是两天一次。

    每次都是张小承当司机把程涣送过去,于是没多久,赵勉就知道了。

    他去找程涣,全然没了之前说个话也要带报纸随时跪地的大大咧咧,反而是满腔怒火:“你疯吗?蕾姐怎么死的,孤儿院怎么搬迁到那个破地方的,你又为此差点倾家荡产,这些你都忘了吗?”

    程涣好像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沉默话少的平淡的样子,只是看看恼羞成怒的赵勉,什么也不说。

    赵勉见他不答,一个人气急败坏原地跳:“他湛临危死不死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可怜他同情他,你那点好心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还不够吗?他就是要死了也得把你所剩无几的那点好心压榨完?你就任凭他这么干,不能不管他吗。”

    程涣掏掏耳朵:“你给我扯什么嗓子。”

    赵勉抬手指程涣:“那你有种别管他啊。”

    程涣警告地看了眼赵勉,赵勉那点当面张牙舞爪的胆子瞬间缩成了芝麻大,哽了下脖子,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涣哥,你又不欠他湛临危的,院长死的时候你把大半的遗产都给他了,他带着钱一走了之,他害何蕾染上毒瘾,他给房地产商当走狗逼孤儿院搬迁,他没做过一件好事,现在他生病了,你却还是心软去看他,我真的不明白。”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好像背后有什么人又借了他三个胆子似的,声音洪亮了起来:“还有,你不是已经和邵总在一起了吗?湛临危那边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天天去看他,邵总怎么办?”

    程涣本来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懒得和赵勉多废话,但听到邵总两个字,他愣了下,抬起眼睛看赵勉:“我说你怎么嗓门儿这么大,邵峋给你当靠山了?”又拧眉,“还有,我什么时候和邵峋在一起,又什么时候天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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