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我不吃。”

    我疑惑收回手,咬了口馅饼,原来是芝麻红糖馅的,我记得言昭在公主府时从来不吃甜食,大概原因是以前小胖墩时期吃了太多糖,把牙吃坏了,再沾糖就牙疼。

    我颇感慨的想,幸好他不吃糖了,若他长大以后成了小胖墩的放大版,我真难保不会移情别恋。

    饭毕后约一个时辰,林掌柜敲门说马车准备好了,待会就起程。

    我们几个本来就身无长物,连个包裹都不用打直接下了楼,言昭跟身后几个随从站在门前不远处,几匹骏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我们三挤上马车,不多时,车夫“驾”的一喝,鞭子结结实实抽在马背上,车马遥遥,浠水村成了身后遥不可及的影子。

    留仙镇与江南裴家相隔十三个州府,水路陆路转一遭,最快也要三个月。

    从荒凉的边关小镇越向江南进发,周边的景色愈见繁华,复杂的交叠着我的记忆,渐渐变回我熟悉的那些。

    言昭并不会主动跟人说话,倒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习惯不熟悉,他有自己的一套认知标准,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的话,话语的内容把控在什么程度,他十分清楚,然后他的话多话少只取决于他对这个人感兴趣的程度。

    我倒不会觉得,我顶着跟华仪一模一样的脸,他会对这张脸有多少探究的兴趣,他不搭理我倒省的胡思乱想给他编排小情儿。

    ☆、第 59 章

    马车颠簸着,乔小三抽了骨头似的瘫坐在软和的棉枕上,忽略他的又昏又吐,就像位贵妇。

    哑娘十分心疼的关照他,马车休息的空档,提溜着小三的胳膊拽他下车溜达,车厢里确实憋闷,我也是坐不住的,便也下车去望风。

    下了马车,正能看见言昭骑马的背影。

    夏日流尾,凉风飒飒,林间枝繁叶茂,他的背影绷的像把弓。我从前只觉得他和四哥很像,不止言行举止,连神态都有几分相似,可是这几日和他相处,越发觉得若不是早知他是言昭,我还以为他是换了个人。

    一个人的性情本不该因为三年时光有这么大的变化,况且,我记忆里三年前的言昭,仿佛也并不是他现在这样的性情。

    像是感觉到我在看他,言昭回首,手里勒着缰绳,目光放在我身上,先时面无表情,过了好一会,绽出点笑意,下了马走过来。

    从前的时光里,我有许多话想跟他说,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可是这个时候,我有许多和他搭讪的机会,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晓得,他知不知道有个姑娘很喜欢他,死过一次,再死一次,还是想活过来,她想活着,因为想他活着。

    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往昔的那些记忆。

    在我的记忆里,总是喧嚣的公主府只有花园的一角凉亭最安静,它的安静是因为月圆的夜里言昭坐在里面,月光洒进院落周遭仿佛涂了白漆,和着他的背影,静的只剩下凄凉。

    四哥喜静不喜动,言昭和他很像,他不跟我好,只喜欢一个人待着,我不想得罪他太过,所以不怎么去招惹他,岁月之于我们就像阳关道与独木桥,各自安好的过。

    “阿乔。”言昭唤着我,“发什么呆?”

    我看着言昭,心里不禁难过。

    若言昭还是只圆滚滚的矮冬瓜就好了,最好一丝优点都没有,那样我就不会这么喜欢他,我的爱情亦不会像现在这么绝望。

    “阿乔,你哭了。”

    哭了?我摸摸脸,还真是。我讪讪一笑:“那啥,风太大,沙子进眼睛。”

    言昭却不搭我的茬,只静静瞧着我,半晌从袖子里摸出方帕子递到我手边,眼神里似乎也是真真的关切。

    被他的举动一刺激,我感觉心里又开始哇哇的痛,眼泪就更抑不住,迎风落泪,越发涕泪横流。

    小三和哑娘互相扶持着回来时,便看见了这幕,小三顿时像是炸了毛的猫,扯着哑娘的袖子指着我,仿佛正房夫人抓住相公与外宅私会现行般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丧心病狂。”

    对于我向言昭的卖惨行为,小三很是鄙视,之后几天小三与我决裂,哑娘在我们中间十分难做,哑娘与我说话我自是看不懂她比划了什么,小三能看懂却罢工不再做翻译,哑娘无聊了只能同他说话,将万分之无奈的眼神放在我身上。

    我天生不是能坐的住的人,被迫缄口,更觉人生艰难,凉风飘絮,雨打浮萍。

    ☆、第 60 章

    就在我觉得会被小三蓄意谋杀,以沉默时,言昭邀请我去镇子上转转。

    事发时间地点是在投宿客栈后某个饭后,我坐在大厅感叹人生多艰,言昭溜达过来,眉眼弯弯的道:“阿乔,你最近廋了。”

    我不明其意的看着言昭。

    言昭的脸白的像玉,看着我的眉眼是笑着的,弯的像月牙,“阿乔,我听乔翊说,他和你绝交了?”

    我趴在桌上要死不能活,哀哀道:“别听他瞎说。”

    言昭仍在忍着笑,“你看上去很难过。”

    他的手搭在桌上,做出双手合十的样子,很是诚恳的道:“晚上,我们去镇上看看吧,今晚有灯会。”

    到裴家的行程过半,我们的行程却放的慢了些,一路走走停停,在客栈一住两三天,有时是四五天,并不着急赶路,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疑惑看着言昭:“斐公子去江南做生意,不担心误了日子吗?”

    言昭摇着头:“没什么可担心的。”

    集市的彩灯从街头绵延至街尾,大街小巷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男男女女手里提着灯盏,面上罩着面具,我凑到小摊贩前也买了两只,将其中一只交到言昭手里:“若是走丢了,咱们一会就在这儿集合。”

    言昭眉眼含着笑,淡淡道:“好。”

    我的彩灯是金鱼,他手里没有灯,我一手提着灯,一手牵着言昭的手,站在石桥上,放眼望去河堤前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放河灯,璀璨的灯火在河面大片大片的流向远方,场景颇为浩瀚,看了半刻,这几天憋闷的心情霎时一扫而空。

    我回首道:“你看。”

    言昭不见了。

    石桥上的人并不少,我挤开人流去寻言昭的身影,压根连影子都没有。

    四处没找到,玩耍的心情也没有了,我垂头丧气挪回小摊贩前,乍时眼前一亮。

    他脸上罩着我从小摊贩手里买来的面具,我急忙过去牵他的手:“言……”

    “颜色挺好看。”我把视线放在他手里提着的花灯上,“杨花灯?”

    他嗯了声,反握住我的手。

    我感觉有点奇怪,却未深究,拽着他手往河堤边走:“咱们也去放河灯吧?”

    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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