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一个弄不好,也被诅咒了怎么办?”

    如果有点关系就会被诅咒的话,那陈小姐周围的人都该死绝了——苏唯在心里吐着槽,又探头往里看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还是很想知道沈玉书此刻的表情。

    不能怪人家女孩子踹了他,这人一看就是很宅很闷的样子,他唯一过得去的是这张脸,嗯……脑筋也算勉强过得去……

    大概是一直被念叨了,沈玉书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说:“是不是诅咒,没人看到,甚至那尊观音也没人看到,所以一切尚待别论。”

    “不管怎么说,我们两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你也犯不上去理会这件事,就让逍遥去解决吧,解决不了再说。”

    “哎呦,您是我亲爹吗?就不怕我被诅咒?”

    “你的八字硬着呢,我才不担心。”

    “我的八字是硬,可是我的级别不硬,上头发话了,这件事闹得大家人心惶惶,限期让我们破案,否则降级还是降薪,让我们自己选。”

    三个人正聊着,谢文芳从外面走进来,不耐烦地说:“怎么说了这么久还没说完?玉书今天才到家,让他好好休息,你们爷俩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闲扯。”

    一家之主发话了,洛正父子不敢多说,快速收拾了碗筷,沈玉书要帮忙,被谢文芳拦住了,让他回去歇着,这里的事自己来做。

    沈玉书道了晚安,走出房间,去对面的阁楼。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还好阁楼很近,他几步跑过去,站在门口,转头看向正屋的房顶。

    房顶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那只肥猫也不知跑去哪里躲雨了,他皱皱眉,推门进屋。

    刚才说话时,他一直有种被偷窥的感觉,并且偷窥者就在附近,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但这次好像直觉走空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有人在外面偷窥呢?

    而且,他家也没什么值得偷窥的地方吧?

    ☆、第十二章

    这里应该就是陈老爷的家了。

    站在陈家门前,沈玉书打量着这所大宅院,心里想道。

    陈老爷全名陈世元,陈家一直做药材生意,到陈世元这里已是第三代了,在上海提起药材陈家,可以说没有不知道的。

    陈家宅院就建在药材铺的隔壁,房子建筑中西结合,门上方架着横匾,上写陈府二字,外观看起来既结实又排场。

    不过现在陈家大门紧闭,连旁边的药材铺也很冷清,早过了开店的时间,但里面除了几个伙计外,看不到客人的影子。

    近来西医东进,大家越来越依赖洋人开的医院,连带着药材生意也变得难做了,这大概就是陈家急于跟银行经理攀亲的原因,现在雪上加霜,又出了观音诅咒事件,迷信的人避之还唯恐不及,谁还敢主动来拜访?

    会来的除了巡捕房的人以外,就是那些看了征人广告,想趁机来混油水的家伙,严格地说,沈玉书算第二种,他来拜访也是一半出于帮表弟的心态,一半出于好奇。

    洛正是个讲理的人,虽然劝沈玉书不要管闲事,但是见他执意要来,便帮他准备了礼盒,还帮忙瞒着谢文芳,免得她知道了,又要唠叨个没完。

    发现有客人登门,药材铺那边的伙计都探头探脑地看过来,看到沈玉书的西装打扮,又指指点点,还好陈家的管家很快就出来了,带沈玉书进去,让他避开了被持续观赏的状况。

    “原来是沈家少爷啊,几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您来了。”

    沿着鹅卵石甬道往里走的时候,管家感叹地说:“陈家的事您大概也知道了,人情比纸薄,您看,除了您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外,哪还有人敢登我们家的门啊。”

    沈玉书适当地应和着,又留意这座院落。

    陈家里面同样建造得富丽堂皇,但也因如此,显得很冷清,廊下花圃里种了一些草药,微风吹过,带来独特的清香。

    花圃对面站了一位穿对襟马褂的青年,他正在跟下人交代事情,沈玉书以前见过他,他叫陈涉,是陈世元的得力助手。

    管家把沈玉书带到偏厅,让人送上茶点,抱歉地说:“老爷正在会客,麻烦沈少爷在这里等一下。”

    沈玉书答应了,不过他没有等太久,一盏茶的工夫,管家就跑来请他,他随着管家来到走廊上,刚好看到客人从对面走过来。

    男人身穿藏青长衫,戴着时下流行的水晶金边眼镜,头发打了发蜡,整体向后梳拢,他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但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拿着手帕捂住嘴,不时地发出咳嗽声。

    经过沈玉书身边时,他咳嗽得更厉害,管家急忙把沈玉书拉到一边。

    等他走远了,沈玉书低声问:“是生意上的客人吗?”

    “不瞒您说,现在大家都怕被诅咒,哪有客人敢登门啊,这人是来跟老爷讨差事的,为了早点查清案子,老爷登报悬赏,就有人钻空子,三不五时地跑来说帮忙查案,其实就是来讨个赏钱的。”

    沈玉书转头看去,就见那人佝偻着背,匆匆转过走廊,只留下一串压抑的咳嗽声。

    “那那个人也是来浑水摸鱼的?”

    “沈少爷您说对了,他肯定也是,您看他咳得就像得了肺痨似的,能办成啥事啊,不过他也有点小聪明,说中了好多外面不知道的事,所以老爷才破例见他,否则一般都是给俩钱打发走而已,可怜老爷啊,到处登广告求人帮忙,但能帮上忙的到现在一个都没见着,唉……”

    来到正厅,管家闭了嘴,恭恭敬敬地请沈玉书进去。

    陈世元已在里面等候了,看到沈玉书,他热情地迎上来,先是寒暄了一些场面话,又问起洛正夫妇,最后说到沈玉书的父亲,他抹着眼角,叹气道:“天妒英才啊,你爹可是个大好人,医术也高明,要是他泉下有知,看到你这么出息,一定很开心。”

    陈世元五十出头,一身长袍马褂,手里拿了个青玉雕花鼻烟壶,跟他拇指上的玉扳指搭配协调。

    他的身体稍微发福,脸庞也较圆,既有久混商界的气场,又给人一种亲切感,不过他抹泪的样子太过刻意,沈玉书便不亢不卑地说:“陈先生过奖了,实在愧不敢当。”

    “贤侄莫要谦虚,你留洋归来,又是学医的,现在大家都推崇西医,正是你大施拳脚的好机会,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沈玉书道了谢,落座后,他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表弟在巡捕房做事,我听他说起令嫒的事,刚好我在国外接触过一些刑事案例,不知道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贤侄你这样说真是太好了,坊间都在传说是观音诅咒杀人,连验尸官也说被害人死得蹊跷,查不出病症,就全都推到诅咒上,唉,简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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