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进口袋里。

    吴媚示意许富锁好皮箱,又问沈玉书。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跟我说已经找到了证据跟金条,让我去通知巡捕房的人,请他们再重新调查我家老爷的死因,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诱饵。”

    “一半是真相一半是诱饵,不妨直说,那时候除了温雅筠之外,我也怀疑过你,因为你也有戴发簪的习惯,不过后来我调查过,你不会功夫,所以就算出其不意,你也很难用发簪刺穿姜大帅的心脏。”

    “这……这……”听了这个回答,吴媚苦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怀疑自己的委托人。”

    “做侦探这行的,必须怀疑所有人,因为任何人都有说谎的可能,事实上你也的确说谎了。”

    “你还在为我最初的隐瞒耿耿于怀吗?其实我……”

    “与那件事无关,我说的是你编造了勾魂玉盗取金条的谎言。”

    吴媚一怔,许富替她说道:“那并不是谎言,大帅出事的当天早上,勾魂玉的确送了信物过来警告我们。”

    “不,是谎言,是你跟吴小姐联手演的一场戏。你们在姜大帅去赴约之前就把皮箱调换了,所以姜大帅的死本来就在你们的设计之中,但计划总有意外,那就是你们调换的皮箱却真的被人盗走了,虽然借刀杀人这招成功了,但你们却不得不留下来,想办法寻找丢失的金条。”

    “荒唐荒唐,”吴媚听不下去了,叫道:“我为什么要害我家老爷?如果真是我害他的,我又为什么要请你们来调查他的死因?”

    “你不是想调查他的死因,你只是想找回这个皮箱,至于你害他的原因,是因为你跟许副官是情人关系。”

    吴媚低头不语,反而是许富听不下去了,掏出枪指向沈玉书,喝道:“一派胡言,假如你再诬陷夫人,我就一枪嘣了你!”

    “我有没有诬陷,吴小姐心里最清楚,假如你真爱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会在他死后不久就穿新装呢?你这件旗袍我曾经在黄埔旅馆的客房见过的,那时它的价格标签还没摘。”

    ☆、第五十一章

    吴媚挥手让许富放下枪,她恢复了冷静,面对沈玉书,微笑说:“真是小看你了。”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是我低估你了吴小姐。”

    “此话怎讲?”

    “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非常善于运用各种突发状况,比如看到勾魂玉的新闻,你就想到把调换金条的事栽赃到他身上;在被开枪警告后,你又想到利用这个机会打碎玉钩,破坏线索。”

    “但最后还不是都被你看穿了?”

    吴媚让许富打开皮箱,她又拿出了两根金条,放到了他们面前。

    “这些够不够买你们的守口如瓶?”

    “你想多了,我不是法官,无法针对你的做法做出评判,更何况凶手已经伏法,我说什么并不重要。”

    “你是君子。”

    “至少我不是小人。”

    吴媚点点头,将金条丢回箱子里,做出端茶送客的手势。

    三人站起来,端木衡突然问:“我想知道,那晚姜大帅单身赴约,是你们撺掇他的吗?”

    “不是,是他自己坚持的,于是给我们提供了好机会,后来知道了凶手是谁,我才明白为什么——他瞧不起女人,他一向都把女人当附属品,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谈判的对象,所以他的死根本就是命中注定的。”

    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怨恨,可见她对姜英凯的怨气有多深,嘴唇紧紧咬住,显示出她坚韧的性格。

    苏唯猜想她会杀掉姜英凯,其中一定有很多原因,但不被尊重绝对是她最无法容忍的。

    三人走到门口,沈玉书突然又临时转回,问吴媚。

    “问个话外题,你的第一任前夫也是你杀的吧?”

    吴媚的表情有些诧异,但稍微犹豫之后,还是坦言回答了。

    “是的。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婚前和善有礼,婚后就现了原形,经常醉酒打我,有一次我在逃避追打中失足跌下了楼,导致流产,那时候我就想着要怎么杀他了。”

    “他死后没多久,姜英凯就逼我嫁他,我就顺水推舟答应了,所以就算有人怀疑我的前夫是被谋害的,也只会怀疑姜英凯,我依旧是被人可怜的弱女子。”

    “你一点都不弱,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狠毒,但身逢乱世,不多为自己考虑一下怎么行呢?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所有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人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苏唯忍不住瞥了许富一眼,很想知道在听了这话后,他心里作何感想。

    沈玉书说:“我赞成你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吴媚向他微笑说:“你也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明的男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跟你这样聪明的人合作。”

    “那就后会无期了。”

    沈玉书说完,走了出去。

    三人出了客房,苏唯追上去,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她的前夫也是被她杀的?”

    “在看了她的资料后,直觉这样告诉我。”

    端木衡问:“那时候你是不是就怀疑凶手是她?”

    “不是怀疑,是确定,因为杀人是会上瘾的。”

    “这样的女人好可怕,看来那位许副官要自求多福了。”

    “不,我觉得可以深谙女人心理的男人更可怕,换言之,玉书,我都有点怕你了,好像在你面前无法保留任何秘密。”

    “那当然,别忘了他可是福尔摩斯粉啊。”

    “什么……粉?”

    端木衡看向沈玉书,表示他听不懂苏唯在说什么。

    沈玉书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的意思是我很崇拜福尔摩斯。”

    出了酒店,苏唯自动请缨开车,他跟沈玉书要了车钥匙,去取车前,他拍了拍端木衡那边没有受伤的肩膀,说:“我跟你一见如故,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没问题。”

    目送苏唯的背影,端木衡对沈玉书微笑说:“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只有你能听懂,看来你跟你的同住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

    “不,他叫苏唯,是我的搭档。”

    深夜,圣若瑟教堂的顶楼很寂静,夜上海再繁华喧闹,也无法传达到这里。

    所以,沈玉书坐在顶楼的台子上欣赏着夜景,觉得在这里独自喝酒还是满惬意的。

    今晚是苏唯约他来的,但他来了很久,酒瓶里的酒喝掉了一半,苏唯也没出现,让他忍不住怀疑那个人是不是不告而别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他的出现也是那么的突然。

    不过一切都证明是沈玉书想多了,就在他等得不耐烦,准备离开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没多久他就听到属于苏唯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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