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破习惯,而权力的的确确地掌握在我的手里。

    我问她工作上的事,又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给她看住的地方。她终于忍不住疑惑地问。我含糊地回答她:“对,就是在这里有事,顺便度个假了。”

    有一次,她终于略带不满地问我:为什么不带上她一起去。言下之意是既然我如此清闲。我很无所谓地说:“你没工作吗?”她这回赌气地反驳道:“你明明知道工作不要紧的!”反驳后却噤声了,一脸惊慌失措,连连地说着“错了”。我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的。”

    我们的谈话模式自然而然地越趋正常化,尊卑的界线在被慢慢地抹去。我默认了她不叫“主人”,不再为此忤逆而佯装发怒。有时候我讲些好玩的事,她放肆地笑出声。她说,想我了。说好的一个月,转眼已经快两个月了。

    有一次语音□□了她。却是那么自然而生地发生。过后我觉得终于完成了伟大的转折了,只是纯粹的性,而不再是生活。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两个月都是为了什么,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选择。她跟我说:“小光,其实没关系的,我真的愿意一辈子那样和你在一起,没什么不好。”我说:“可是我想出了更好的方法。”她好奇,我保持神秘、缄口不语。

    她终于有了怒意:“你准备回来了吗?干脆别回来了!”她非得让我把睡的床的角角落落展示给她看。有时候打电话过来突袭。我笑呵呵:“藏匿姑娘,这么low的伎俩我还不至于干的,而且,你别忘了?我有这个权利的,不会偷偷摸摸。”

    她的声音冷得能冻死人:“哦,你有这个权利的啊。是哦。我差点以为那个关系就自动把那个关系作废了呢?原来你现在还有那个权利的哦。”

    我顶着寒风:“这不矛盾啊,作为主□□妾成群难道不正常?”

    “妻妾成群哦。好得很。我算是认清了,可惜明白得太晚,安有光,你就是找虐。这大概就是你说的更好的方法吧。对调一下,好吧?合你的意。你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权利。”

    我一想那画面太美,连忙恳切:“你舍不得。”

    “你舍得我为什么舍不得。”

    “你好,我坏。”

    “我可不好,我好的话就不会丢下你跟别人去结婚了。我最无情了。不用把我想得好。”电话那头突如其来的情绪。女人啊女人。

    我忽然忘了所有想好的、谋划的、挖空心思的又反复修改创新的形式,忘了所有想追求的浪漫,忘了什么终生难忘的虚荣期待,安然知道一定会恨铁不成钢地想打死我。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想就只是简短地机械地出口:“跟我结婚。”

    “做我,妻子。只有你,不成群,没有妾。”句不成句,词不成词。

    “不开放了。不折腾了。”

    “好吗?”

    为什么要在身处异国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呢?为什么要在人不在眼前触手难及的时候?我也想打死我自己。我一直没怀疑过自己的延迟满足能力啊。所以当视频那头的人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地滴在屏幕上的时候,我没法接住。我没法吻去她脸上滴溜溜的泪。我什么也做不了。然后,然后,屏幕上变成了家里的天花板,只听得到洗手间水流哗哗不断的声音。我在这里,十面懵然。焦躁难耐。几近抓狂。事实上,我早恨不得飞回去,就是因为该死的求婚还没准备好。结果成了这样。

    我傻傻地掐断了视频。为今之计,自然只有马不停蹄地回家。

    我恐她多想,在机场反应过来的时刻忙跟她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的。等我回来,我马上回来。”

    她秒回的语音破口大骂:“你个死变态,我还没说好你挂个鬼电话!”很可怕了。

    我永远会记得那个夜晚,在飞机上分分秒秒煎熬,身体内的暖仿佛要喷涌而出。凌晨两点四十三的家,灯火通明。像强盗那般破门而入。曲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乖乖看书的她可爱地一抖,抬起头望向我是一双红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走向我。像一对在车站聚首的旷世恋人紧紧相拥的戏码。然后就是,你们懂的。

    后来的后来。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在一大堆冗杂的资料里抬起头,咬牙切齿:“你跟他生一个,就没这么多事了!”她毫不手软地给我一记:“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唉唉唉,这你就偏激了……”

    “是谁想要孩子的!还这么多话。”她也咬牙切齿。

    呜呜呜……

    “好了好了。小光乖哦。姐姐疼你。”她摸摸我的头。

    又被调戏了。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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