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一如想象中那样的结实,像是一颗挺拔的树。

    韩贞整个人泄力一般,软绵绵的趴在他的后背,胸腔里疯狂跳动的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不知过了多久,她侧过头,看着眼前不断倒退的迷离灯火,轻轻出声:“何渭,你说,明天的手术会顺利吗?”

    她说话时胸腔里的震动声就贴在他的后背,何渭感觉后背一片酥麻,半晌,他说:“院长主刀,一定会成功。”

    他说会成功,那就会成功吧。

    交过款,夜已经很深了。

    韩贞看着何渭眉眼间的那几丝倦意,开始撵人:“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闲着没事,也不困,留在这里有什么也能照应着点。”

    “不困?你可以找个镜子看看自己泛红的眼角。”韩贞强行将他推出病房:“今天你帮我的够多了。”

    何渭站在走廊里,看着韩贞眼中的倔强,半晌,他问“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不过一晚,能出什么事?”

    似乎没有在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那我走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嗯。”

    何渭转过身。

    韩贞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渐行渐远,突然出声:“何渭。”

    男人几乎是在刹那间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

    男人顿了一瞬,故作不耐的挠了挠耳朵:“别再叫我听到这两个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韩贞笑了。

    此时此刻的何渭,很可爱。

    也很......帅。

    颠簸整整一日,母后很累了,韩贞叫她去休息,自己来守夜。

    从夜幕,到黎明,韩贞睡不着,就看着窗外,看着第一缕光线穿破云层,泄下万丈金光,看着整个天地,一点一点被照亮。

    今天是个好天气。

    手术上午九点开始。

    老韩同志被推进手术室,一切遮挡在了那扇门后。

    韩贞和母后紧紧靠着坐在走廊的座椅上,静静的等待着。

    从开始的故作镇定,到后来的焦躁不安。

    韩贞紧紧攥住母后的手,掌心的汗,浸湿了彼此。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不停的闪烁,每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人心上留下一道划痕。

    整整三个半小时。

    手术结束,老韩同志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医生宣布,当前看来,手术很成功。

    韩贞一颗心像是掉进了肚子里,她紧紧抱住母后,红了眼眶。

    她没看到,她身后,主治医生一双眼似有若无的从她身上扫过。

    老韩同志被转移到了vip 病房,虽然手术成功,但依旧还在昏迷中。

    直至中午,何渭带了饭来到病房。

    老韩同志幽幽的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一帅小伙站在病床前,给他媳妇儿盛了饭,又给他闺女盛了饭,照顾的妥帖又细致。

    他抬了抬眼皮,吐出了醒来的第一句话:“贞贞,这谁家的小伙子啊,长的真俊......”

    他沙哑的声音在满室的安静中格外的突兀,以至于听到这声音,韩贞激动的差点把饭盒一把扔何渭的脸上。

    她胡乱的把饭盒往桌上一扔:“爸,你醒啦!”

    “我问你话呢,这谁家的俊小伙啊。”老韩同志声音虚弱的很,却依旧不忘韩贞的终身大事,话里的赞赏和那种恨不得立刻把何渭掳上门当上门女婿的语气,叫韩贞登时红了脸。

    何渭倒是坦然:“叔叔好,我叫何渭,韩贞的同事。”

    “喔,有女朋友吗?”

    “......”

    韩贞简直要当场羞愤而死,她暗搓搓的看了何渭一眼,见他神色并无异常,这才瞪老韩同志一眼:“爸,医生说了,你要少说话。”

    这么几句话下来,确实有些吃力,老韩同志心想,来日方长,便没再说话。

    何渭舀了粥递到韩贞手里。

    韩贞冲她笑了笑,开始给生活无法自理的老韩同志喂食。

    手术后,经过一周的观察,确认术后无不良反应,医生宣布,老韩同志脱离危险期。

    韩贞站在医生办公室,深深的对着医生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毕恭毕敬的那种,饱含感激的那种:“何医生,谢谢您。”

    何承简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底带了笑意。

    术后还须静养,但有母后一人已经能照顾过来,韩贞被他们夫妻赶回公司上班。

    每天中午和晚上下班都会来医院走一趟,有时候会带着跟屁虫何渭。

    期间庞婉和小胖子也前来慰问过。

    三天后,老韩同志能下床了,便嚷嚷着住院费太贵,搬到了韩贞的公寓。

    看到韩贞只有四十平的公寓,老韩同志激动的心脏病差点又犯了,得知是韩贞自己放弃了原先她和宁晓波买的那栋房子,一脸不争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何渭下班走进隔壁敞开的房间时,就见韩贞一脸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跟个被训的小学生似的。

    了解了事情前后缘由。

    何渭提出,他搬去和小胖子住,韩贞住他的屋子,老韩同志夫妻俩住韩贞的屋子。

    看着这样的何渭,韩贞觉得,今天何渭两米八。

    ☆、戏子何渭

    自从母后住在了隔壁,韩贞每天下班都有热气腾腾的饭可以吃了。

    对此她深感幸福,但如果不是老韩同志每天都会热情邀请隔壁的何渭一起来吃饭,韩贞觉得,她会更幸福一点。

    然而现在,她每天都要忍受饭桌上老韩同志旁敲侧击的撮合她跟何渭。

    对老韩同志的殷勤,韩贞好多次想说,何渭这个戏子每天都在演戏好吗?事实上他一点都不温柔,不绅士也不彬彬有礼啊!

    虽然近期来他似乎变得不那么令人讨厌偶尔还让人感觉很可爱。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喜欢他。

    作为一个失恋不过三个多月的人,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勇气再开启一份新的恋情。

    不过,好在,何渭突然忙了起来。

    因为一年一度的国家司法考试来了。

    就在九月份的第三个星期。

    准备考律师执照的何渭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韩贞很好奇,何渭为什么在大学毕业后第二年才想起考律师执照,以他的能力跟水平,律师执照应该早在大学毕业第一年就成功考取的。

    小胖子告诉她,去年的九月份,正赶上何渭的前女友出了一场车祸,何渭为了照顾前女友,放弃了参加考试。

    总而言之,今年没了女朋友,何渭终于参加了考试。

    考试当晚,老韩同志和母后为他进行了热情的庆祝,虽然他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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