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马桶边拖。掀开了马桶盖一把把他后背摁下去,陈麟对着底下的水,喘息未定。

    “你按!”他咬着牙,突然哽咽着说,“苏伯喻,你今天不把我摁下去,你就不是男人!”

    “怕了就老实对我说‘我错了’,”苏伯喻没松手,“我是不是男人这事儿不劳你现在关心。”

    陈麟吞咽着哽咽,被摁着后背,用力用膝头撞在边沿。眼泪大颗大颗往水里砸,他说,“我没错!我是垃圾吗?苏伯喻,”他抽噎着说,“我是垃圾吗?”

    后边人没吭声。

    陈麟更气了。

    苏伯喻松了手,男式手帕罩陈麟脸上,带着鼻涕一块擦了。

    “谁说你是垃圾?”苏伯喻说,“你咬他啊。”

    “说得人多了。”陈麟别开头,鼻子都被捏红了。

    “那你挨个咬啊。”苏伯喻把手帕直接扔垃圾桶里,抬手扶眼镜,又想起来没戴,“我现在说你一声垃圾,你是不是还得抱膝嘤嘤嘤?”

    陈麟抽咽,擦了把眼睛。

    苏伯喻双手插西裤兜里,就穿着衬衫,领带因为刚才的拖拽缠陈麟左手手腕上了。他掏出烟盒,叼嘴里一根,对陈麟说,“别哭了小姑娘,来点个火。”

    “点你——”陈麟止住。

    “什么?”苏伯喻笑。

    陈麟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烟的时候差点怼他鼻尖。苏伯喻吸了一口,吹他一脸。

    这习惯其实非常不好,但他就爱这么隔着轻轻薄薄的烟雾看陈麟的凶猛被遮挡,露出些许稚气的脸。

    “来的时候遇见你爸了?”苏伯喻说,“遇见了吧,不然没这么大的火气。老爷子不懂乐队是个什么事儿,你跟他怄气不是自爆吗?来学校又觉得别人说你不好,你打刘——刘老师,就因为他把座位给你换到了垃圾桶边上,你打他又能怎么样?除了证明你确实还是个小鬼头,没别的了。想说自己不是垃圾,”苏伯喻停顿一下,轻啧一声,“但这事做得的确不好。以后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我教你。事情不是拳头一挥就能解决,你今天敢打刘老师,你明天敢打你老爸吗?”

    他叼烟的时候头发掉下来一缕,挡了点目光。陈麟觉得他今天不算一本正经,他似乎想起自己的过去,但并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他审视着陈麟,像是望着一块璞玉。

    “听我的话。”苏伯喻抬手揉了把陈麟的刚寸头,“玩音乐没什么,你就是玩音乐的,你还玩得很好。你喜欢它,没什么不能说,他们不仅能把你当成异类,他们也能把你当作偶像。如果你能控制情绪,不再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你那……你今天换衣服没有?收拾利落点。打老师不对,他只不过是隐藏了点羞辱,但是你给了他这个机会。是不是垃圾,从来都不是靠嘴,而是需要你的证明。”苏伯喻说着,拇指粗暴地擦过他的眼角,“陈麟,书念得不行,但你有音乐,你没有比谁矮一头。但如果你就这样想靠拳头混社会,”他笑了会儿,“黑社会现在都不靠拳头了。座位的事我会和刘老师谈,”苏伯喻收回手,“但你得明白自己错哪儿了,你并不是没错。另外上回让你去家里拿谱,你不要了是吗?”

    “没空去。”陈麟嗡声,“我明天……”

    “我扔了。”苏伯喻把烟摁灭,“过期不候。”

    “我操!”

    “嗯?”苏伯喻抬头。

    “操……操心。”陈麟说。

    苏伯喻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心都操,你是有多饥渴?”

    陈麟:“……你这人污不污!”

    “污啊。”苏伯喻伸手用小拇指勾到陈麟的掌心,再缓缓拉掉了自己的领带。指尖的轻搔带着意犹未尽的味道,领带缓慢滑落的触感配合着他的目光,让陈麟竟然有一种不是在拉领带,是在脱衣服的错觉。

    卧槽!

    陈麟狠狠寒恶一把,退后一步。

    苏伯喻被逗笑了,对着他套上领带,不疾不徐地打正,“洗把脸,回去上课。这事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替你担。下次学聪明,乖点。”

    苏伯喻出去之后陈麟先上了个厕所,松垮着裤子立刻洗手,可是掌心的触感怎么也洗不掉,这个男人的指尖像带着恶意地侵占,弄得他有点急躁地狠搓着手。

    又不是狗!

    还他妈撒尿圈地盘?这什么错觉!

    一边推开门来上卫生间的秦纵一进门就看见陈麟咬牙切齿地使劲在水里搓手,两人目光相对,秦纵从他通红的眼角滑到他还没关门的裤子,没表情地说,“你继续。”

    然后往后退。

    “卧槽,”陈麟拽紧裤子,“没有!不是!我不是!你别走!操!秦纵!”

    “操?秦纵?”阮肆陡然踹开门,被秦纵架了肩膀,还对着陈麟急,“你是不是欠抽!还敢打秦纵的主意!我就说这人不靠谱!心怀不轨!”

    陈麟:“……你有病吧,你他妈是秦纵女朋友吗?我说一句你也管,你怎么不去应聘校警啊事儿逼!”

    “我不是他女朋友,”阮肆冷笑,“但谁敢做他女朋友试试看。”

    陈麟:“……”

    他在心里夸张地呼喊。

    妈的这人好gay哦!这些人都好gay!

    第38章 队友

    “所以你就把刘月半打了?”

    四个人整齐地坐在奶茶铺前的长椅上, 在凉伞底下喝着冰茶。孔家宝占据最大的空间,贴着冰罐,继续道, “要是我, 我也得揍他。他最爱干这种事儿,你们说这是中年老男人的嫉妒吗?教室又不挤, 非得跟垃圾桶挨着,要说他没恶心人的意思, 我都不信。”

    “对, ”陈麟说完又变脸,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挤一块?”

    其他三个人看向他,齐声道,“聊天啊。”

    陈麟:“……一群八卦男!”

    “那得一人再抓把瓜子才应景。”孔家宝想想就浑身难受, “哎呦,那还真挺娘炮八卦的,我们不干这事儿。”

    “不是我们找你,”阮肆咬着吸管, “不是你自个站卫生间里等的吗?”一提这个他就想教育人,往后架了胳膊,对陈麟说, “我说你下次能把裤子拉好吗?青天白日的遛鸟有没有点道德?还是说你在卫生间干什么呢,公共场合,讲点公德行不行?”

    “我说了我没有!”陈麟额角突跳,“你这人真的无比欠揍你知道吗?”

    “知道。”阮肆说, “所以你动手啊。”

    两个人跟不对味道的狼犬似的,坐一块就想相互呲牙,冲对方发出警告的呜声。孔家宝摸着肚子,非常温和地劝阻着,“哎呀,现在都是一家人,不要打架嘛。”

    “家你妹!”陈麟捏瘪塑料罐,“操,今天遇见你们,难怪诸事不顺。”

    “要真是这样,”阮肆比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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