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问题加之在许杰身上的伤害,确实要比自己带给他的幸福可能还要多。

    温立言当时被许杰哭得五脏六腑都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伸出手紧紧抱住不断挣扎著不想给他抱的许杰,喉咙都沙哑地说:“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太多委屈,可我没办法,我不会让你走,不想给你自由,我知道你恨我,可就算是恨,你也得跟我在一起。”

    这麽些年,其实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地知道,一直都是温立言在紧紧牵著许杰的手不让他走,更不许他逃。

    爱得深的,从来都不是许杰。

    许杰其实又有什麽好怕的,他聪明,长得又好,他在哪都可以活得很好。

    可,温立言舍不得他离开,从开始到现在都如此,就算未来,他也不会松开。

    “是我没用,没有能力……”温立言紧紧抱著那还是在挣扎著要逃离他怀抱的人,声音嘎哑得一片模糊:“我花了所有力气,所有心思,还是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用,害得你有这麽多伤心的心事,是我一直没有照顾好你……”

    温立言越说越伤心,头低了下去,把脸埋在了爱人的头发里。

    下一刻,许杰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他的头发被某些水渍浸染了……

    想著这个一直在别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男人,这麽多年在他面前的小心翼翼──当时的许杰也苦笑了起来。

    这麽多年,温立言确实也是始终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的。也是因此,这麽多年,太多次的欲要离开,全都化在了无声的空气里,全部没有成形。

    “算了,都这样了。”那时,许杰把原本放在自己两侧的手放上了温立言的腰,他回抱著他的男人,淡淡地说。

    现在,他们还在一起,那些阻碍他也不再当回事了。

    他就像已经在温立身边落地了的尘埃,再想飞,也飞不起了。

    他也没什麽办法离得开了。

    孩子的事,温立言後来又说了,说他心思都放在许杰身上,管不了什麽孩子,但要是许杰想要,他们就要,他带著。

    许杰则对著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为什麽就问句简单的话,他们是怎麽吵起来的?两个人还像个白痴一样掉了眼泪,真他妈的蠢到姥姥家了。

    至於孩子,许杰有些犹豫,但看看温立言那灰白的头发,也就把要孩子的心打消了,温立言比他大十几岁,现在都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老男人了,有个孩子,都可以喊他爷爷了。再说,温立言这人阴谋诡计了一辈子,用脑过度,老了很容易得老年痴呆的,他不想一边管著温立言还得去学著管孩子。

    许杰也知道自己是没怎麽有耐性的人,他生活上习惯性依赖温立言,改也是改不掉了,而生个孩子又不是过家家,带不好还不如不生。

    於是孩子这事就这麽算了,只是一场吵架换来了温立言近半个多月的温氏讨好,直把三十多岁的许杰当成宝宝一样宠了大半个月,最後让许杰愤怒得摔了碗才停止。

    第45章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锺苟拿了点心过来。

    张欢华,温立言他们还在打最後几竿,许杰一手抱一个坐在草地上,头支在张小挚软软的肩膀上,看著他们爸爸贤慧地把点心放到野餐垫上。

    “明天有空没?明天我要去海洋馆,一起去?”许杰很随便地问著,拿了一小块饼干塞进嘴里。

    “这就开业了?”

    “没有,就这几天,我先去看看。”许杰漫不经心地说,新海洋馆过几天试营业,他作为投资人之一,可以先行察看一翻,要是锺苟要带小朋友们去,他正好带上。

    锺苟想没开业,人少,估计看的人也就许杰他们这几个投资人,可以带小朋友去。

    於是他点头,“好,明早你来我们家一起吃早饭,再一起去。”

    “不了,”许杰把怀里的张瑾放开,让他坐到一边,眼光确定张瑾坐在了垫子上而不是草上上时,嘴上则淡淡地回答,“温立言也去,他早上起来会做早饭给我吃。”

    “嗯。”锺苟笑,许杰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温立言的一分情,他表面冷淡看之,但心里却从来都当成十分来受之。

    这两人,就算经历的磨难过多,好歹,冲著两人都不是会真糟蹋对方的人,这辈子也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晚上。

    温宅。

    温宅坐立在山谷正中央,占地面积是别墅群里最大的,作为这片区域的第一开发商,温立言很自然地把最好的地段留给了自己。

    他们偌大的家里,有近一大半的房间都是用来作为温立言收纳收藏品的收藏室,还除去十来间客房外,其它的五六间房间就供两人使用。

    除了共同的卧室外,他们拥有各自的书房,许杰更是有一间自己独立睡房。

    吵架的时候,他不想理温立言的时候,他就去那间房间住。

    他脾气实在糟糕得可以,有时甚至希望这个让温立言对自己放弃,好省却那些就算相爱但也实在存在太多折磨的日子。

    其实相爱了又如何?不是谁都适合跟谁在一起的。

    但这麽多年,磨著磨著也过去那麽久了,个人睡房现在使用的时间要比过去少得多了。

    要知道曾经有几年,一年中的大半年,许杰都是独自睡的。

    许杰脾气坏,也是被世事给逼的。

    没有谁,天天被人挑畔找茬还能当圣人的。

    年轻时候曾经有一段许杰也很想念年少时能捡野猫野狗回去养的自己,後来变成的那样,他自己都恶心自己。

    可人实在是没得办法,过去是回不去了,只能义无反顾地往未来走,走往最费力的那条路,变成一个从来都没想成为过的人。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之後,这就成了他的结果。

    别怪他那麽多年都想逃离温立言,他一年到头的生活,不是被温立言占有时间,就是被温氏派来的人折磨。

    他那时候,如果不是想著如果死去的话,他会更对不起已经很对不起的,生他养他的父母,还有溺爱了他小半辈子的哥哥,他还真的不想再继续过那样的日子。

    一年一年的,他硬是咬著牙过了下来,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过於恨温立言了,才以至於最後也还是没有离开。

    那把他单纯的世界搅乱得翻天覆地的人,就算当初有爱,被世事折损得应该也差不多了──可到头来,他还是爱温立言。

    真是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带给他所有不幸的人,居然是那个嘴里口口声声说著最爱的人,更无力的是,他居然也是最爱他。

    有比这更好讽刺好笑的笑话吗?

    晚上的时候,许良来看弟弟。

    温立言正在厨房做菜。

    菜很繁琐,铁板鱿鱼,叫化鸡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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