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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遗书也是真的。她只是暗示了制毒的方法。从头到尾被害人的意识都是清醒的,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我是因为无视了她的引诱,她才会选择更激进的方法。”因为之前没有人意识到自己心情绝望是由于有人催眠,她们只会认为那是她们真正的绝望,只有死才能摆脱的绝望。

    “因为她对你的控制更深入,所以失败时她自己也重伤。”

    “她伤得很重?”曹茗芷问。

    “你看上去很高兴?”

    “必须的,她折磨了我一个多月,而且我还差点没命。”

    是吗?虽然推测中是该如此,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那么点怀疑。陶逸轻咳了声,跳过这个话题,“你发现了她所做的,那么,你是怎么发现的?”顿了下,他又解释道,“我是想试试能不能从你发现的过程来反推出她的破绽,可以作为证据的破绽。”

    用卷轴,但我会告诉你吗?告诉你你又能拿来当证据吗?太平盛世,治罪是要讲王法的,尤其是这种大案,你糊涂斩一个凶手试试,堵不住悠悠众口你这辈子的官途就算到此为止。

    曹茗芷哼了声,突然又愣住,因为她想起来,虽然她是用卷轴确认的状态没错,但是,她使用卷轴的起因却是在与杜五娘接触过程中心情越来越压抑……

    琢磨了一会儿,曹茗看向陶逸:“我的发现方式可能没有通用性。”

    “能说说吗?”陶逸开始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了乐趣,一会儿欢喜、一会儿轻蔑、一会儿深沉、一会儿惋惜……只不知道她到底都想了些什么,短短几句话的工夫就瞬息万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姑娘脑子转得很快,绝不可能不聪明,就是……可能想正题的时候不太多……

    “我个人来说,习惯了心情压抑,”曹茗芷开口道,“我非常了解什么样的情况会让我感觉更压抑,所以,当与杜五娘交谈时,压抑度迅猛增长,但是当时的情况又不应该导致这种增长,这种不匹配在我看来是非常明显的。虽然我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是杜五娘的问题,更没有意识到这是催眠,但是,当不正常的无理压抑长时间没有缓解,当排除所有理由后,杜五娘就是唯一的可能。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但从结果看,她在催眠上是一把好手却毋庸置疑,尤其当她后来还屡次与我见面加深催眠,在已怀疑她的情况下,再要感觉到她的出现对我的心情造成了不正常的影响就容易多了。可惜,我还是没看出来她到底是以什么为媒介来催眠的,难不成真有光凭对视便可以成功的催眠大师?我以为只有故事里才有那种事情。这方面我恐怕帮不上忙,抱歉,我对催眠了解不多,在我的理解中它就是一种心理暗示。”

    “不,”陶逸若有所思,“你提供了一个新思路,杜五娘所做的事情叫做‘催眠’吗?之前我们一直怀疑是蛊、是巫术,但是又没有找到相应的痕迹,于是陷入了僵局。心理暗示……意思是,言语蛊惑一类的?跟蛊、巫术的差别在哪里?”

    “……也许不叫催眠,”曹茗芷小心翼翼地更正,“这是我自己随便取的名字,就是像你说的,言语蛊惑那类,也可能是借由眼神、动作来进行的蛊惑,反正就是通过某种方式让人产生错觉,不由自主地照着施加人的希望去行动。”这地方没有‘催眠’的定义?卷轴也太不负责了,怎么能不考虑国情地乱注释!差评!“跟巫蛊的差别……我想,也许就是没有痕迹?催眠不需要跳大神,它应该算在心理学的范畴。”

    “心理学?”

    “……”曹茗芷真想一瓶冷冻剂浇到自己头上:让你多话,没有口才就不要试图用扯开话题的方式淹没用词不当,那只会用词更不当。

    “就是探讨人的想法、为什么这么想、这么想的后果会如何,之类之类的吧。”曹茗芷僵硬地说,“比如,如果你一进门时就告诉我我涉嫌谋杀,并已有证据,我肯定会觉得惊恐。这是语言正常会有的影响,而我认为,杜五娘有某种能力或者某种方法,把这种影响急剧扩大,变成定论,她以某种方式限制了正常思考,比如让我遗忘了我可以给自己辩白、可以找出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杀人,在她的影响下,我会在听到我涉嫌谋杀时就认定我将因此被捕、被问斩,再想不到其他。”

    “听你的意思,一般人也可以做到,只是程度不同?”

    “对。”这一点曹茗芷很肯定,“每一个人都时时刻刻在用自己的言行对他人造成影响,所谓催眠,只是把这种影响极端化,我是这么理解的。而杜五娘的催眠,我不能确定她是借助外物,还是本身具有某种普通人并不具有的、直接影响人心的超自然能力,我怀疑是后者,否则我不可能每次都找不到她催眠的媒介。在我并不配合的前提下,她的影响程度也未免太深了些。”借助卷轴都没找到破绽,杜五娘这级别也忒高了点,没开挂简直说不通。

    陶逸思索了片刻,“多谢指教。”他说,告辞离开。

    曹茗芷傻愣愣地回顾自己说过的话,总有一种想拿张暗无天日符把自己活埋了的冲动,她都说了些什么啊,催眠、心理学、超自然能力,还有斩钉截铁地阐述杜五娘的催眠能力问题……凭良心说,如果把她和杜五娘放一起对比的话,怎么看都是她而不是杜五娘更不正常……

    第89章 纯文《大材小用》6(77nt.)

    “你要是看上了陶知府,可不好办呐。”曹茗芷的嫡亲兄长叹息着说。

    “……啊?”曹茗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的眼光很好,”兄长说,“但是,略显不切实际。”

    “哈?”

    “曹家女儿配个知府其实绰绰有余,但是,”兄长摇摇头,“凭良心说,你不行,你当不了一个合格的官家夫人。”

    “……”曹茗芷瞅了兄长半响,也很良心地说,“你想多了,陶知府是来询问案情的。”

    “我又没说陶知府看上了你,现在是你单相思他嘛,”兄长表情微妙,语带调侃,“而且还是一见钟情。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儿女情长,果然是没白费母亲给你找婆家的辛勤吗?”

    “哥哥,你别忘了,”曹茗芷诚恳说,“嫂子进门时我肯定还没嫁出去。”

    “……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只是你需要想想姑嫂之间真的完全不会有问题吗?”

    威胁完了哥哥,曹茗芷也将知府、案情什么的抛之脑后,她现在觉得,大家对这位年轻知府的期待还是挺靠谱的,虽然她既想不通为什么在她与杜五娘之间陶逸怀疑的人会是杜五娘,也想不通他为什么看起来轻易接受了她的说辞,还想不通隔壁的周姑娘是怎么死的。不过,也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吧?

    三天后,又一位姑娘毒发,但是,抢救了下来,没死,人说这是一位和杜五娘一样好运的姑娘。这种羡慕之情刚升起不到半天,却爆出了杜五娘是这一系列案子凶手的事情。

    “就是她,就是她给我下的毒!”毒发却没死的王姑娘指着杜五娘惊怒交加地说,“她还控制了我,这个妖女!”

    曹茗芷一直觉得催眠这种事是很难找到证据的,但她忘了,国情不同,这里的证据并不一定要是实物,比起法律条文,这里的判案更偏向于情理,而且,‘妖孽’是可以成立的罪。

    这里的人们也许并不知道催眠是一种什么手段,但是,他们可以理解并且扭曲地认定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

    更何况,杜五娘认罪了,当受害人与她对质时,她几乎是毫不挣扎地就认罪了。

    曹茗芷无法理解她如此轻易的放弃,与她之前表现出的韧性未免相差太大。

    “很简单,在你身上的失败让我伤了根本。我的力量在减弱,我无法忍受,不如一死。不过,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也当做了猎物之一,曹家的所有女儿中,我为什么选择的是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杜五娘微笑着反问曹茗芷,她一如既往地表现出温柔典雅,哪怕身处囚牢,却依然维持着她的骄傲。

    “是挺好奇的,你要说吗?”曹茗芷问,心中不抱希望,换她的话肯定是不会说的,反正自己都要死了,当然要尽可能让更多的人不痛快。

    可是杜五娘似乎没有曹茗芷的那种恶劣心态,她从容道:“因为我厌恶你。其实我最早想杀的人就是你,但是,我觉得我那时的能力还不够好,所以我先拿其他次一等的猎物磨练了一段时间,等爪子完全磨好后,才对准了你。没想到……还是没能杀了你。”

    曹茗芷疑惑:“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她是为人不讨喜,但是,也没跟人有什么实质冲突吧?

    “是厌恶。”杜五娘纠正。

    “好吧,”曹茗芷从善如流,“为什么这么厌恶我?”

    杜五娘笑了起来:“瞧,这就是我厌恶你的理由。”

    曹茗芷不解。

    “你永远都将别人苦苦追求的弃如敝履。我左右讨好为了更好地生活,你连脸色都不屑伪装却依然生活得很好。我费尽心思博得了一个好名声,一个杜家女儿最好的名声,一个不输给你曹家女儿的好名声;你的名声在曹家女儿中垫底,你明明知道有多少人家即使冲着曹家的名头也不愿意娶你,你明明该嫉妒你的姐妹们,明明该嫉妒我,但你没有,你始终表现出的都是不在乎。”杜五娘顿了顿,说,“所以我厌恶你。”

    “……”曹茗芷嗤了声,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从何吐起了,这丫果然就是有病吧?她居然还跑来探监,为此还欠了那位陶知府一个人情。

    “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自己能够操控别人的内心的吗?”杜五娘微笑着问,“就因为我想看你在众人的议论中痛苦。所以,我能杀那么多人,还要感谢你……”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愧疚,就会把那些人死去的罪背到自己身上吗?”曹茗芷不耐地打断她。

    “……当然不,”杜五娘微微仰头,“所以我才如此厌恶你。”

    “谢谢,我现在也厌恶你。”曹茗芷说,还有点失望,她以为多种卷轴用在杜五娘身上失效是因为杜五娘的级别比她高,例如精神强度、内心坚定度什么的,现在看来,恐怕是那催眠能力本身的特质,顶多再加精神扭曲度。

    陶逸旁听了两人的对话,本来以杜五娘的罪行,是不能让外人探监的,但是杜五娘明显表现出对曹七娘的不同,有些疑点陶逸也认为需要曹七娘协助才能弄清,所以他准了两人见面,不过看来,这对双方都不是个愉快的经历。

    “你为什么会发现我的操控?”杜五娘还在追问,“以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生活方式,你不可能发现我顺应人心的操控。”

    “顺应人心?”曹茗芷忍不住冷笑,“连我都搞不清楚我的内心,更何况你?”

    陶逸想到曹七娘曾说过她习惯了心情压抑,照说,以曹七娘的生活环境她是不该习惯,甚至很难有压抑心情的。不过,这种‘照说’只是常理而言,陶逸办案以来却已见了太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杜五娘也许能够操控人心,但是,她也只能操控她能理解的人心,所以死去的姑娘都与她的生活环境相似,所以不符合常理的曹七娘她操控失败了。也许她试过也许她没试过,那些生活环境、内心想法与她迥然不同的姑娘,她大概也是杀不了的。

    就像周姑娘,如果不是被脸上的疙瘩困扰,也许,也是能摆脱操控的,毕竟她已经抗拒了一个多月,原本会死在曹七娘被施加控制之前,却阴差阳错地在一个多月后重新唤醒了心中被埋下的操控引子。差一点,她也该是让杜五娘失败的人之一。

    曹茗芷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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