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陛下大度宽容不追究,太后娘娘和穆王殿下也是不允许的。”

    江蕙轻蔑一笑,“你让穆王到太后面前告状去啊,让穆王发动朝臣向陛下进谏啊,咱们走着瞧,瞧瞧到了最后,鹿死谁手。”

    赵揽月又羞又气,“咱们走着瞧!”转过身愤愤走了。

    她一定气极了,连身形中都透着愤怒。

    江蕙嗅着新鲜清洌的空气,愉快的笑了。

    赵揽月还真的不是吓唬人,穆王被抬回去救醒之后果然不甘心,先是进宫向庄太后诉苦,后来又强拉何相、苏相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哥哥,你听听臣子们的意见,就知道江蕙不能轻轻放过了!她那是欺君!”

    皇帝命何相、苏相各陈己见。

    苏相有些为难,“以臣的愚见,江姑娘既然曾经和淮王殿下定过娃娃亲,那便应该公之于众。现在的结果虽然是皆大欢喜,但江姑娘对从前的娃娃亲隐瞒不报,也是不争的事实。”

    何相不同意,“苏相此言差矣。这些家务事既然到了朝堂,便应该依律例行事了。我朝判定一个婚约是否成立,需媒、聘、婚书皆备。江姑娘和淮王殿下这桩娃娃亲有聘礼,却没有媒人,更没有正式的婚书,所以不是律法承认的婚约。既然律法根本不承认这样的婚约,江家又何需公之于众?”

    “和皇家结亲,应该格外谨慎。”苏相委婉的道。

    “和任何人家结亲,都应该格外谨慎。”何相语气淡淡的,“婚姻大事,乃人伦之本。”

    苏相垂首无语。

    穆王见何相侃侃而谈,苏相却不说话了,急得只好自己亲身上阵了,“陛下,臣以为江蕙是故意隐瞒不报的。先帝当年是微服出宫,她只道先帝是寻常百姓,便想悔婚了。”

    皇帝叫了穆王到他身边,亲切握着穆王的手,“弟弟,你小时候蛮淘气的,四岁的时候还在尿床,你记得么?”

    “皇帝哥哥,你怎么提起这个了?四岁时候的事谁还记得?”穆王听皇帝说起他小时候尿床的事,饶是他脸皮厚,也是脸色赤红,惊慌失措,大声嚷嚷道。

    皇帝蓦然沉下脸,“你四岁的事都不记得,江蕙三岁的事难道她会记得?”

    这时的皇帝,声色俱厉。

    穆王吓得打了个寒颤。

    这时要是庄太后也在,穆王还会继续和皇帝纠缠的。但庄太后不在身边,皇帝发怒了,穆王也知道害怕,不甘心的低下了头。

    皇帝把穆王轰出了两仪殿。

    何相面色如常,苏相心中后悔不迭。唉,早知道穆王如此不济,方才为什么要帮着他?这穆王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穆王去跟庄太后闹,庄太后也真是溺爱这个小儿子,命人把江蕙宣召入宫。

    穆王要旁观,庄太后不许,穆王便气哼哼的到屏风后坐着去了,庄太后一脸无奈,“你这孩子,唉,你这孩子。”

    淮王陪着江蕙一起来了。

    庄太后见到淮王还是有几分高兴的,但看到他是特地陪江蕙一起来的,又皱起眉头,“小颎,我能吃了你的王妃不成?你还特特的陪着她。”

    淮王听到庄太后说“你的王妃”,心中已是一喜,微笑道:“皇祖母,我是想念您了,特地来看望您的,碰巧遇到了她。”

    普普通通的一个“她”字,从淮王口中说出,却颇有缠绵之意。

    庄太后看看淮王,看看江蕙,“唉,你们这两个孩子啊,好好孝顺你们的叔叔不行么?做什么要惹他生气呢?”

    穆王在后面听的快急死了。什么叫惹他生气?欺君之罪啊,隐瞒婚事啊,说重点行不行?

    江蕙还和平时一样脸上挂着笑,温柔灵动,讨人喜欢。淮王柔声向庄太后道:“皇祖母,原来我和她……我和她小时候便见过面了,那年她才三岁……”

    淮王说起他和江蕙的事,很是害羞,一脸情窦初开的纯情少男模样。

    庄太后心一下子就软了,“三岁便见过面了,小火,你和蕙蕙有缘份啊。”

    淮王趁机道:“皇祖父很喜欢她,才见她一面,便想讨她做孙媳妇了。”

    提起先帝,庄太后鼻子一酸,叹气道:“先帝也喜欢蕙蕙,甚好,蕙蕙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穆王差点儿没气死,什么也顾不上了,从屏风后跑出来,怒气冲冲,“母后,您别听李颎瞎说。父皇哪里有那般中意江蕙?若真是那样,咱们能一点儿风声也没听着么?”

    庄太后耳朵软,“也对。先帝若真是喜欢蕙蕙,怎地咱们之前从没听说过?”

    就在这时候,皇帝来了。

    皇帝一则来向庄太后请安,二则是向庄太后解释,“母后,这桩娃娃亲孩儿是知道的。父皇和江家老爷子定下娃娃亲之后,当天便跟孩儿说了,孩儿便提出要跟江家的人见上一见,尤其是女孩儿的父亲和祖父。父皇哈哈笑,说江家这位老太爷是他偶然间在古董铺子遇着的,相谈甚欢,便交上了朋友,这是他头回到江家去,也是头回见着江家老太爷的这个曾孙女。至于江老爷子的儿子、孙子,那是素不相识,连做什么的也不知道。”

    “先帝真是……”庄太后听得目瞪口呆。

    皇帝一笑,“母后觉得父皇莽撞了是么?父皇大概也这么想,后来他又微服出宫,见了江家老爷子的儿子和孙子。回来之后,父皇唉声叹气的,说江家老爷子的儿子性情绵软,孙子软弱无能,鼠目寸光,一个比一个不成器。”

    皇帝口中的江家老爷子的儿子,就是江老太爷了。先帝没看错他,江老太爷确实性子绵软,先帝见了他之后便想打退堂鼓,正常。

    江蕙听得很专注。

    庄太后想了想,想不通,“安远侯怎会软弱无能?”

    庄太后对朝里的事知道不多,但安远侯是皇帝亲信大臣,非常能干,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皇帝笑道:“因为先帝见到的不是峻熙,而是峻熙的堂兄,和峻熙的庶出弟弟。”

    “原来如此。”庄太后恍然大悟。

    先帝偶然间认识了江蕙的曾祖父,交了朋友,见到江蕙便很喜欢,想讨了做孙媳妇。但是见到江蕙的祖父、伯父、叔父之后很失望,便开始后悔了。

    穆王在旁生气的道:“这江老爷子一个孙子不成器,其余的也好不到哪去。一家子的子弟,相差不远,哥哥和弟弟总是一样的!”

    “哥哥和弟弟总是一样的么?”皇帝哼了一声,“那朕是天子,你也是?”

    皇帝神色严厉了。

    皇帝敏锐锋利的眼神落到穆王脸上,穆王啰嗦了一下,想往庄太后身边躲,“母后,您替我做主,皇帝哥哥欺负我。”

    庄太后既舍不得小儿子,又不敢呵斥大儿子,眼中闪着泪花,央求的看着皇帝。

    皇帝皱皱眉头,不再追究穆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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