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在意,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威胁。他从托盘里新取一只酒杯,正要为自己斟酒,云千涯蓦地出手,将酒壶抢过去,潇洒地往嘴里倒了一柱酒,然后挑衅地望着修焱。

    修焱淡然一笑,双眼猛地雪亮,右手同时直朝酒壶抓去。

    云千涯摁住酒壶盖,翻转手腕躲过修焱的手,借力使力将他的手肘折起推回胸/前。

    修焱用力把他的手压到小桌上,左手助攻,还未碰到酒壶,又与云千涯的另一只手对打起来。

    “咚!”小桌猛地颤抖,原来这二人的双腿也已在桌下打得难解难分。

    云千涯忽然把酒壶向上抛起,双腿立时往回缩。修焱早有防备,双腿向前缠住他的膝盖、压住他的小腿,令他动弹不得。

    酒壶在空中翻了个个儿,盖子落下来,砸在云千涯头上。

    修焱正要幸灾乐祸,谁知那酒壶随着上抛的力道又转了一圈,酒水全甩在修焱头上,流了一脸。

    刚刚露出苗头的嘲笑僵在嘴角,修焱愣愣地望着云千涯。云千涯跟他刚好相反,正在为被砸到懊丧,看到修焱也遭了殃,嘴角酝酿着笑意,蓄势待发。

    “噗哈哈哈哈哈……”短暂沉默后,两人一起爆发出笑声。

    笑声越来越大,他们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得浑身发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依旧停不下来,一副要笑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终于,他们累了,没气了,一起用力咳嗽,又一起躺倒在地上,仰望着铺满五彩神云的九重天。

    “自己选的路,没有理由放弃。”修焱缓缓地说道,语气坚定。

    云千涯微微一笑,叹道:“是啊。原本就是我缠着她,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明日继续去绝尘殿缠她?”修焱取笑他。

    云千涯摇摇头,道:“不急,我自有打算。”说着,他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

    修焱哼道:“原来你早有对策,为何还来祸害我的青苗酒?”

    “好兄弟嘛,是不是连这点酒都舍不得啊?”云千涯向他伸出手去。

    修焱握住他的手,与他互相鼓励。

    “没味道,拿去重做。”凤有初把装着仙露膏的碟子推到桌边。

    “啊?神女,我都重做三回了。这回我特地尝过,甜得牙都快粘在一起了,还没味道?”绿裳眉头突突直跳,绝尘殿内的雪岭花蜜都快用光了,还不甜?

    “没味道。”凤有初坚持自己的意见,眼睛却还盯着棋盘,手上的黑子迟迟落不下去。

    “神女,”绿裳瞄了一眼棋盘,小心道,“都两个时辰了,您还没想好呐?”

    凤有初头也没抬,哼道:“要不你来下。”

    绿裳有些为难,忽然噗嗤一笑,道:“神女,要不——绿裳去把东少神君叫来?”

    凤有初瞪她一眼,没好气道:“他自己没长腿吗?”

    “哎呀,神女您这又是何苦呢?”绿裳耐心劝道,“想见他,又放不下架子,我去找他来,您又不同意,难道就这样永远不见面了?”

    “不见也罢,人家是真的恼了我,不愿再来了。”

    “您既然知道他生您的气,那就去哄哄他嘛。神女向来心胸宽厚,从不与人计较,何况是他呢?”

    凤有初有些动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自己说错话还与本神赌气,本神若是主动向他低头,岂不让他尝了无理取闹的甜头?不去。”

    “神女……”

    “本神说了,不去。”凤有初起身到院子里透气,一片翠叶随风落在她的衣袖上。

    她望着那片叶子,脑海中竟不由自主浮现出云千涯拿竹叶模仿凤鸣声的场景来。当日的他神采飞扬,潇洒倜傥,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尤其是那两片厚薄适中、轮廓精致的嘴唇,抿在竹叶之上,竹叶的碧绿映衬着温柔的唇色,好看极了。

    唇……他的唇……她蓦地想起那两片柔软落在自己唇上的感觉,那日在医馆房间内摄人心魄的晕眩如涟漪般,再次袭来。

    她猛地摇摇头,把那片树叶弹到远处。

    “啾——”上方传来神鸟的鸣叫声,不同于以往的清亮悠远,似乎有些急促。凤有初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雌雄神鸟依偎在一起,姿势奇异。

    它们……

    她一个失神,方才被自己强行打断的记忆竟又回到了医馆那个小房间里。春/帐如梦,翻云覆雨,战栗的肌/肤、炽热的呼吸,还有他嘶哑迷人的低唤。

    “初儿……我的初儿……”

    “神女,神女?”绿裳轻轻拍了凤有初好几下,才把她叫醒。

    “何事?”

    “神女,我看您抱着自己在树下颤抖,就给您取了一件披风,快披上吧。”说着,绿裳抖开披风往她身上披,却发现她双颊火红,忍不住伸手探去,又赶紧收回,疑惑道,“神女,您到底是冷还是热啊?”

    凤有初一阵尴尬,收拢披风朝殿内走去,留下绿裳独自迷茫。

    回到房间,凤有初打算用睡觉来抵挡胡思乱想,谁知辗转反侧了很久都睡不着,就连清心咒也不管用。她抓狂地喊一声,干脆坐起来施些小法术自娱自乐。

    忽然,她想到什么,施法打开通凡镜,找到素水镇那个她住了几个月的小医馆。

    张大夫和平时一样,在前屋看诊,耐心十足。牛婶儿在后院晾衣服,小宝拿着一架纸风车绕着院子疯跑,撞到正在晒草药的福春儿,打翻了三个竹编,药材撒了一地。

    牛婶儿捡起一根树枝就要打小宝,福春儿虽然懊恼,却还是一把护住小宝,被牛婶儿的大嗓门刺激的耳朵生疼,但还是不敢捂耳朵。

    凤有初吃吃笑出声来,片刻,心里却涌上一股失落。

    原来没有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他们……可曾想念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小黑屋

    第44章 苏俞之言,凤有初:懂了

    牛婶儿把福春儿推到一旁,揪住小宝的耳朵,一边拿树枝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抽几下,口中骂道:“还敢不敢皮了?这些药材花了你爹多大心血你知不知道?我让你捣蛋、让你捣蛋!”

    小宝故意哇哇叫了两声,牛婶儿便一阵心软,叹声气,放过他了。她转过身去,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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