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又自嘲起来——说的好像前面那些都是真的一样。

    醒来后衣服裤子都还老实的穿着,并且出乎自己意料的干净。他以为裤子会脏的乱七八糟。

    他起了床的时候,任万成已经起来了,温和的笑着,问他一会儿吃什么。

    他看着任万成,脑子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他缓过神了,笑了笑,说出去吃吧。

    之后这一整天他都在尝试着接受一个事实——如果这回真的是“事实”的话——即:任万成这几个月,其实一直在学校。

    任万成在空闲的时候最多打了电话,根本就没到他这边来过。

    他难得的问了任万成这学期在学校的状况,还有留学的事,得知了任万成在学校的一些情况,还有留学的事——手续早都办妥了,任万成这次来,就是下周六从他这儿直接飞美国。

    元正礼接收了信息,却很难对它们进行处理、或将它们与自己这几个月的记忆替换。

    很困难。

    他反而觉得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因为他之前的确和任万成朝夕相处,他都记得清楚,也感受的真切。

    任万成说了不去上学。

    说了不出国。

    说了不会走。

    但此时这些全部被颠覆了。

    按理来说——如果他的脑子这会儿还正常的话——任万成的确是该上学的,该出国,也该离开。

    这才是任万成的选择。

    但他此时的感觉却犹如跟前放了两份记忆,两个都是“真的”——因为他根本看不出来哪个是假的。

    之前几个月的每一秒他都亲自参与过,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亲手摸到,身体碰触过、鼻子闻嗅过。他身体里的一切感受器官与每一个时间点都曾接触。

    而此时的,他却能确定都是真的么?

    他甚至极端的猜想着:或许他之前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假的,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弟弟,没有“任万成”这个人。

    也许他只是独生子,又也许他的父母根本没有离婚。

    也许他自己“这个人”也不曾存在,只是一个类似于一个幽魂一样的东西,亦或者一个草履虫而已。

    ——怀疑别人的存在,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一切。

    他现在要做的无疑于去否定及推翻他所感受过的所有事。

    不过他表现的很自然,对任万成的态度很不错,面带笑容。

    他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这正是他的“不正常”。

    他很少对任万成这个样子,就算有,也是短时的,从未长时间保持着。

    所以就连那笑容显得也是有些客套和生疏的。

    提防着。

    他在提防任万成。

    在提防这整个真实的世界。

    以避免某些人某些事想尖锐的矛一样,完全的刺破他自己那层厚厚的狭隘阴暗的空间的隔膜。

    —未完—

    这天夜里,他关了灯关了门后,“任万成”还是进来了。

    他之所以知道“真假”,是因为对方进了门就上了他的床。

    “哥。”“任万成”钻进了薄被,在他旁边躺着,弯了唇角喊他。

    他皱眉看了过去:“你怎么又来了。”他小声道,“别再来了,消停一阵儿行么?”他瞪着对方问。

    “任万成”却戏谑的笑了起来:“你不是挺乐意的么。”

    “我没乐意!”元正礼小声喊着,“赶紧出去!”

    “我知道你其实想做‘那种事’。”“任万成”一副了如指掌般的笑着,“每天晚上都在等着吧。”

    “闭嘴!我没有!”元正礼恼羞成怒,“你昨晚又弄了多久?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是你想,我才会弄那么久。”

    “我没想!今天别再‘那样’了!我很累!”

    然而他话音刚来,“任万成”就笑着压了过来:“‘来一下’吧?”

    “不行不行!”他推阻着,皱着眉道,“我真的累了。别弄了。”

    “任万成”就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做过分的事了,看着他,笑着说:“那亲一下吧。”

    元正礼就盯着“任万成”,警惕狐疑的。

    “好了,不做就不做,亲总可以吧。”“任万成”笑着,语气缓了下来,“你不想我亲你?”

    元正礼有些动摇,他目光的焦距有些散。他望着对方,仿佛有点恍惚,防备也松懈了不少。

    “哥,我想亲亲你。”

    “任万成”注视着他,温和的笑着,抚摸着他的脸。

    他的防线顿时就垮了。

    “任万成”低头吻住了他。手轻缓的抚着他的脸颊、耳根、脖颈。之后对方抱着他,只是缠绵的吻。

    他感到自己似乎渐渐失了理智,控制不了自己,在喘息之间,他捧住了对方的脸颊,注视着对方,不停的低喃着“任万成,任万成……”

    “我不会走的。”

    对方抚摸着他的脸,与他的眼睛对视,呼吸有些急促,

    “哥,我不会走的。”

    他听见对方说着,语气坚定。

    等他亲的累了,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他在对方怀里气喘吁吁了一会儿,沉沉睡去。

    之后他隐约似乎又梦到了和昨晚一样的梦。他脑子里有些含糊的想说“不说了不弄了么”,然后却根本连张口的力气都没得,就又睡了过去。

    周一早上他出门时任万成卧室门还关着,估计是还在睡。他想了想,把备用钥匙搁到了茶几上,给任万成发了条信息说明,然后走了。

    这一情景和几个月前的似曾相识,他很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一种循环。

    亦或者此时的这一切又都是假的。

    他也许困进了一个怪圈里,永远出不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任万成发了信息,问他午饭怎么办。他回复在公司吃。任万成就没再给信息了。

    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任万成又发了信息,问他公司在哪,想过去看看,顺便一起吃饭。

    他微微皱了眉——他不是很想让任万成过来的。他不想让他的同事们见到任万成,他总觉得任万成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他不想让任万成见到他们、和他们交流。

    反正见了后,那些人也会在背地谈论那些长相、学业、留学一类的事。他不喜欢别人像讨论八卦那样对任万成评头论足。

    于是他把任万成约到了其他地方吃饭,没让任万成过来。

    周二和任万成下午商量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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