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裂才撒手,“你这伤,最多躺三天就能好。”

    朗歌痛苦地哀嚎一声,“别以为所有人的恢复力都跟你一样变态好吗?”

    许风沐没说话,顺势坐在田垄边抽出后腰别着的蝴|蝶刀。

    朗歌要是能爬起来,这会绝对比兔子还溜得快。

    但他不能,只能躺在麦田里,眼睁睁瞅着许风沐打开锁扣,手指灵活的转了下,两边刀鞘反向并拢亮出刀刃,银亮地尖钩在十点的阳光里裹着冷。

    “……”朗歌心里毫无波澜,甚至已经在考虑立遗嘱时,应该怎么定义许风沐的身份。

    他大概要成为第一个把遗产留给犯人的傻逼,干脆写亲爱的凶手许风沐吧。

    “分散一部分注意力,应该就没那么疼了。”把银亮的蝴|蝶刀举到他眼睛正上方,许风沐左手打了个响亮的响指,“看手。”

    朗歌立刻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到右手上,还没等他看清手指,细长的刀已经在他指间灵活的转动起来,在空中划过的痕迹抡成一个圆满的圈。

    麦田上的风吹拂过许风沐湿漉漉的刘海,午前的阳光贴在脸上,照亮他带着汗意的洒脱。

    他转指和抛接的动作十分熟练,只需要肌肉记忆就能把整套复杂动作玩下来,甚至不需要观察安全柄的位置。中途还换了次手,在半空中旋转出漂亮的刀花后又是同样的难度的绕指。最后他把刀高高抛弃,合起刀握在手中。

    朗歌的表情毫无过度的从不明觉厉到叹为观止,在他把刀收起来后发自内心的啪啪啪拍了好几下手。

    许风沐这两年装得所有高冷英俊的逼加起来,都没刚才玩的几分钟刀帅。

    那把刀他是见过的,锋利地贴着肉轻轻划拉下根本看不见血,要过两秒才能体会到皮开肉绽钻心的疼。可到了许风沐手里简直像是艺术品,甚至连挥刀中带出的风声和金属撞击声都是典雅的配乐。

    这是只为他一个人而做的表演,光是这么想着,朗歌就觉得他心里的变态因子开始失控的鼓噪。

    “你手上的伤,难道是玩刀划拉出来的?”

    “一部分是,刚练的时候多少得受点伤。这玩意要是用活了,比其他刀都容易操控。”许风沐握拳又松开,重复几次,不以为然的看着手上七零八落的伤痕,“好点没?”

    “嗯,刚才提心吊胆的看你玩刀,光顾着保命忘了疼。”朗歌慢吞吞坐起来,揉了揉最难受的肩关节,觉得长此以往不是个事,“沐爷,说真的,你身上的毛病打算治吗?”

    “嗯。”

    “啥?”他可能还没从刀影中缓过来,轻飘飘的产生了幻觉。

    违拗症晚期的许风沐打算治病,真是本年度最让人震惊的事情了。

    “治吧,”许风沐重复,“我配合你。”

    第14章 014

    西局副局办公室亮着一盏灯,时刻准备引燃灯下的活体炸|药包。

    “…后来我们也去案发现场搜查了两次,根本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痕迹。别说是凶器了,毛发、足迹、指纹,该有的都没有,组里的其他人都觉得这案子是蝙蝠侠搞得。”穆瑞从厚厚的卷宗里翻出现场调查报告,尽力详实地向许风沐说明他们近两天来的工作结果。

    许风沐脑袋里嗡嗡嘤嘤如同装了十个马蜂窝,穆瑞罗里吧嗦整整说了半小时,他几乎没听进去。

    阳光比前几天都要好,炙热地快要把初夏的初抹去。可许风沐身上冷得哆嗦,穿棉袄钻到被窝里还要发颤的那种冷。为了能找回涣散的意识,许风沐用混沌的脑内意识默背一段文章。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

    古今中外那么多文章,他怎么偏偏选了这段?许风沐背了个开头就卡住了,冥冥中觉得潜意思在诅咒自己早死早超生。但好不容易找篇能让他思维清晰点的文章,许风沐也懒得再换。

    穆瑞继续叨叨,“…我们查了涂家外面那条路上的监控,涂宏志死亡那天没有陌生人到访。下午六点涂宏志在给花圃松土,六点五十接到了电话,他扔下铁锹回到屋里再没有出来过。晚上十点二十涂南出现在监控里,他把铁锹捡了回去,进屋里再也没再出来。凌晨一点三十分,你跟朗歌到了涂家。”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

    昨天干完架打算返程,朗歌搞来拖拉机没油了趴在田垄间大爷似得光躺着打呼噜,原来是油完了。到城里起码要两个多小时车程,他俩光脚丫子可能会走到死,只能选择哼哧哼哧把拖拉机推到大道上,跟过路的拖拉机借点油。朗歌浑身都是伤,跟废物处在相同量级上。其实即使他四肢健全,在推车方面依旧跟废物区别不大。

    许风沐推了三公里拖拉机,在过程中捆缚在体内的狂躁找到了细微的裂缝,汹涌地从躯壳内挣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懈,他回到公寓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直直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睡得昏天黑地,半夜烧得身体自燃差点引发火灾。

    穆瑞扶了扶眼镜框,把卷宗翻到最后一页,“…昨天警方联系到涂南,他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记录下来的供词跟案发时区别不大,说是到家看到父亲血糊糊倒地上,吓傻了立刻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又打给朗歌。在等你们来的过程中,他说一直蹲在客厅哭,什么都没注意。”

    ‘墙上有两个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许风沐昨天跟公司请了假,按理说今天无论如何也应该去上班。但他醒来时早过了上班时间,新买的手机闹钟没有响。

    他摸索着打开闹钟,发现记录里空空荡荡,压根没有设置记录。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设置了闹钟,脑子里还残留着输入7.00的记录。

    许风沐按照旧手机闹钟的位置,打开系统计算器。

    结果框内孤零零显示着7:00。

    靠!

    因为昨天朗歌赶在闹钟响起前已经把他喊醒了,所以许风沐并没有发现闹钟设置到计算器里,又因为烧的厉害生物钟瘫痪,所以他没有在正常时间醒过来,错过了上班时间。

    结果导致他在手机里发现穆瑞的短信,再次请了假撑着温度高达41°的脑袋坐在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听他讲了半天死人办案手下废物的事情。

    “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涂宏志的案子我们局里专案组调查了两天两夜,根本毫无进展,我们局里现在到处供着观音,企图赐一点线索出来。”承认无能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但在强者面前承认无能并不丢人,还可以解释为勇气可嘉。穆瑞摘下滑稽的圆黑框眼镜,露出藏在镜片下面更加滑稽的黑眼圈,“你觉得是我调查方式有问题,还是忽略了什么?之后是按照当前方式继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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