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着他一副随时会死翘翘的模样。

    “能行,多大点事。”许风沐不耐烦的挥挥手赶走穆瑞,坐在病房外继续放空灵魂。

    手术室顶上‘工作中’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医生和护士簇拥着病床跑出来,急急忙忙往病房推。

    许风沐扶着墙,慢慢悠悠站起来。

    留下原地的医生想要搀扶他一把,被躲开了。

    “死了没?”许风沐问。

    正准备跟他炫耀手术很成功的医生噎了下,才说,“没有,他伤的不重。”

    “哦,我猜也死不了。”

    许风沐大大小小的伤都遭过,知道怎么样是致命的。他踩下油门的时候做过预判,知道朗歌出事的概率不大。

    可为什么知道他没事还要守在手术室外,许风沐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只是刚才那个变态没被推出来之前,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那畜牲心真脏,兜兜转转把他套进来。

    “伤的不严重,不过出血量有点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子,发现许风沐一脸漠然,似乎并不是很关心刚才手术室病人的死活。他从善如流的转移了目标,“许先生,您身上的伤…”

    “哦。”许风沐淡漠地看了眼自己血淋淋的左臂和左腿,“随便缝缝吧。”

    医生:……

    身上到处都疼,鼻腔内插着的氧气管特别难受,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涌到肺里。

    朗歌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胳膊腿都被固定起来了,唯一能活动的只有眼珠子。他翻着眼白望着渗人的医院天花板,眼珠子滚了一圈,又安详的回到眼皮底下准备睡一觉。

    他浑身都不能动,清醒了也没什么……朗歌正这样想着,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立刻睁开,带着些微的惊恐注视旁边的人,

    许风沐手里拿着个红彤彤的苹果,用身上带着的蝴|蝶刀削掉皮,切成小块,用刀尖扎着送到自己嘴里。

    他扫了眼,看到朗歌醒了,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又回落到苹果上。

    “沐爷…”朗歌的声音有些发虚。

    他觉得现实更虚,虚的都出现幻觉了。

    许风沐这是…

    在给他陪床?

    “嗯。”幻觉中的许风沐应了声,翻出张纸巾把刀擦干净,收回到腰带中。又从旁边搞来个纸杯,倒了一杯底的水,举在当空。

    “嘴闭上。”

    朗歌抬眼看着他,默默的闭上了嘴。

    倒下来的水在半空中拉出一条细线,准备的落在朗歌的唇缝间。

    这个活正确操作应该是从棉签蘸着,一点一点润湿他的唇。但许风沐不可能那么细致,朗歌在他这里也没那么金贵。

    他这么一站起来,朗歌才注意到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到处都是青紫暗红。尤其是脑袋撞上车玻璃时擦出的血痕,在他额头上留下斑驳的伤口。

    真是看着就等。

    两车相撞的时候,许风沐的方向盘是大象自己那边的。朗歌当时还没昏过去,记忆有一线清明。

    他还记得浑身是血的许风沐踹开车门,拖着一条伤腿从车前盖拆下一根不知道哪的钢棍,气势汹汹的走到后面那辆车里,砸碎了玻璃把车里的人拖出来,按住他们一顿暴打。

    当时他好像还说了什么——

    “谁得人你们都敢动?不要命了!”

    朗歌清晰的回忆起这些细节,感觉身上的伤都无足轻重了。

    “沐爷,”朗歌虚弱地叫了一声,“我是谁的人?”

    “啧。”看倒过去的水没怎么晕开,朗歌的唇还是很干。许风沐暴躁地扔掉纸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他。

    对视了三秒,许风沐低下头扯着朗歌病号服的衣领,没怎么用力。他唇压在他的唇上,给朗歌干裂苍白的唇晕上水润的血色。

    朗歌瞳孔微微放大一瞬,很快恢复过来。他很想抬手拥抱许风沐,但还没等他把僵硬的胳膊弯下来,许风沐已经直起身,嫌恶地擦了擦嘴。

    “变态,”许风沐松开他的衣领,拧着眉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身上留伤。”

    因为手术需要,他身上的金属物被摘了下来。手表放在旁边,左腕上的伤口狰狞的暴露在空气中。

    “我知道了。”朗歌近乎虔诚地望着他,眼底眉梢都是迷恋,“沐爷,再亲我一口呗。”

    “不行,我有点犯恶心。”许风沐倒了杯水灌下去,坐回位置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朗歌没再要求,眼珠子紧紧盯着他。

    “那等我能动了,我…”朗歌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等等,朗诗还在家!”

    “啧,等你想起来,都该给你弟弟收尸了。”许风沐一脸嫌弃,“放心,我把他送到魏杰那里了。魏杰平常就摆个摊烤肉,看着没啥本事,护个小孩还是够用的。”

    “魏杰不是…顾爷?”朗歌拧了下眉。

    “嗯,他是顾爷的人。”许风沐看着他,问,“你们都觉得,我是跟顾爷闹翻了跑出来的,是不?”

    难道不是?

    “是他放我出来的,条件是让我收了西区。西区看上去和平不闹事,实际上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跟商界牵扯的太多,连顾爷那边都没办法轻易动西区。”许风沐抽出刀玩了会,漫不经心的说,“所以我帮他掀了西区,他放我走,两清。”

    “顾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许风沐微微眯起眼,“是个怪人。”

    …

    三天前,为了能摆平殡仪馆那事,许风沐到顾玖那里搬了救兵。

    古朴空旷的屋子围着绿茵茵的常青藤,生机盎然里莫名透着萧瑟。

    屋里摆设统共只有一桌一椅,椅子上短短坐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闭目养神,他穿着民国时的中山装,整个人沉淀出一股子老旧感。方方正正的脸嵌着中规中矩的五官,鬓角挂着风霜,吐息间透出超脱于世的豁朗。

    房间静的像凝固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飞快的跑来一个男人,跪在中年人脚边低低说,“顾爷,许爷回来了。”

    顾玖睁开眼,淡淡掠过屋外站着的人,朝汇报的男人挥挥手。男人倒退着飞快退出房间,跟许风沐轻声交代了两句。

    许风沐跟他无声对视了一刻钟,才迈过低矮的门槛走进来。几乎是踏进房间的同时,原本空旷地房间忽然多出来八个手拿棍棒的光头男人。

    三根铁树实木棍挡在许风沐身前,同时绕到他背后的两个男人照着他左右腿的腿弯重重砸下去,另外三个人在他跪倒的瞬间精确地用木棍砸在他背上,逼得他摆出个俯首称臣的姿势。

    天知道从何处飞来的刀准确钉在他眼前,几乎是擦着头皮划过去的。

    许风沐被八条棍子架着,咬牙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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