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劫人,为什么不走?”

    宣凝说:“宣家世代忠良……”

    没等她说完,端静就点头表示懂了。

    宣凝:“……”重点在后面,这种说了一半不让说完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再往前走,官道便从山上过。

    树林郁郁葱葱,时不时能听到山风吹拂树梢时,枝叶发出沙沙的摇曳声。

    廖辉与扁轲都留心提防。

    忽地,端静抬头看向右前方某处,一支箭破风而来,速度极快。

    扁轲身为武状元,倒有几分真本事,利落地拔剑击飞。

    箭斜射入地,箭羽微颤。

    廖辉紧张地拔剑大喊:“有刺客!”

    解差们围成一个圈,将宣家人牢牢地围在中央。

    随着一声大笑,右前方窜出数十个人来,拦住前方。为首一人,黑头巾,黑披风,五大三粗,虬须满面,手持一柄钢刀,跨骑黝黑神骏,远看便觉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去你娘的刺客!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风第一寨寨主,黄旺是也!”

    ……

    宣冲道:“看起来这么黑,原来叫黄旺啊。”

    宣净点头称赞:“好名字好名字。”

    宣家人窃窃私语,一派悠闲。

    依旧紧张的廖辉:“……”大敌当前,大家能不能严肃点!

    ☆、家里不太平(九)

    黄旺见敌方气馁,意气风发,催马前行数尺,又觉孤身入境,不太安全,挥手让身后小弟将自己团团围住。百人拥戴的温暖让他表情如沐春风,笑眯眯地说:“乖乖地把人放了,老子就留你们全尸。”

    就是不管放与不放,今日都要死。

    莫说廖辉,连宣统都沉下了脸色。真正救人的人,自当以人质安全为重,哪里会动辄激怒对方。

    扁轲也是个高傲的性子,一向喜欢踩别人的脸,哪里能容别人抬脚,冷笑道:“就凭你?”

    “当然……不是。”黄旺手一挥,小弟们又往前一步,“凭我们。”

    宣净似嘲非嘲地笑了笑:“众志成城,果然士气如虹。”

    扁轲拔剑,剑芒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正要说话,就听宣统昂首阔步走到面前,朗声说:“宣家乃世臣。昔日不以优待而骄,今时不因错待而怨,此谓忠也。诸位披肝沥胆,生死置之度外,是为义,吾等不愿相累,置诸位于危险之境,亦是义也。恳请诸位成全忠义,就此退去罢!落难援手之情,宣某记下了。”

    一席话铿锵有力,竟连山风也听住了,周遭静得落针可闻。

    黄旺怔忡半晌,才说:“你他娘的说的是哪门子的鬼话?什么忠义,你只说放不放人吧?”

    廖辉说:“谁让你来劫人?”

    黄旺说:“谁他娘的来劫……哦对,老子就是来劫人,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宣净坐在轮椅上,拍着扶手道:“敢问这位黑不溜秋的黄寨主要劫的是哪个?”

    “劫哪个?就是那个……”黄旺旁边伸过一个干瘦的脑袋,在耳边飞快地说了两个字。黄旺点了点头,高声道:“烟筒!”

    宣统的脑袋瞬间气成了烟筒。

    宛氏想笑,没来得及遮脸,就被宣统看了个正着,立刻变色,一副与夫君同仇敌忾的模样。

    只是身后那一声声生怕别人听不见的嘲笑非常的刺耳。

    宣统回头,宣净干咳,宣冲打哈欠,宣凝咧着嘴巴嘿嘿嘿……

    “闭嘴混账!”

    廖辉借题发挥,立刻点了一把火:“果然是混账,混账之极!”

    “娘的,你骂谁呢?”

    “杀了官差救宣将军!”适才提点黄旺的干瘦脑袋取弓射箭,箭头直飞廖辉面门。

    廖辉反手打落箭头,高叫道:“杀了贼寇,回京领赏!”催马杀入,亲兵一拥而上,双方短兵相接,瞬间杀得敌我难分。

    和慌里慌张的解差相比,宣家上下,连仆役都训练有素,将老弱妇孺围在中央,青壮男子有守有攻,配合无间。

    端静捋着袖子,原本准备上去大显身手一番,但袖子刚翻起,人已经被挤到包围圈的最中央。

    老太太抓着她的手,宽慰道:“不怕不怕,一些宵小,很容易对付的。”

    端静:“……”

    她觉得她上去,会更容易对付一些。

    悄悄将手从老太太的手掌里抽出来,她脚步往左挪了挪,慢慢地从宣准与宣凌中间挤过去。

    宣准被她救了一命,平日多有亲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别担心!二哥不会有事的。”

    端静说:“我去帮忙。”

    宣准感动地说:“你知道你担心二哥,但是二哥能应付的,你对他的信任就是最好的帮忙了。”

    端静说:“……我师公嫌我碍手碍脚的时候总是这么说。”

    宣准忙道:“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师公和我都是爱你的。”

    端静:“……”完全没有否认嘛。

    宣准不放人,她又没法硬闯,只好踮着脚尖,竖着耳朵听动静。

    廖辉孤军深入半天,终于发现冲过头了,掉转头来,已与主军失散,眼见亲兵越杀越少,慌了神,扯嗓子大喊:“宣将军救我!”

    宣冲跳到宣统身边,小声说:“干脆当没听见。”

    宣统瞄了眼扁轲。

    没了廖辉,扁轲越发无顾忌。

    宣冲恶从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乱……”话未说完,已经被宣统一脚飞踹出去,扑向敌人堆。

    被一把贴头顶而过的钢刀吓出一身冷汗,宣冲自觉地闭上嘴巴,拿着抢来的刀子,认认真真地打起架来。只是这群人打着解救他们的旗号,下手不能太狠,处处缩手缩脚,太不痛快!他追着人踹屁股。

    宣统吹口哨,宣络和宣凝同时朝他看来。

    宣统朝廖辉一指,宣络会意,扬起手中钢刀,正要突围,却被那个干瘦脑袋缠住,被宣凝抢了先。

    宣凝也不蛮干,三两下溜到自己的三叔身边,果然见黄旺躲在干瘦脑袋后面,鬼鬼祟祟地打着敌进我退,敌来我跑的战术。他抬头,冲宣络眨眨眼。

    宣络与他默契十足,立刻转了个方向,将干瘦脑袋带偏了些许。

    身后的黄旺惊觉不妥,已被宣凝老鹰捉小鸡似的拿在手里。

    宣凝以他为盾,带着几个家仆,一路杀到廖辉被围困的地界。

    廖辉的亲兵被杀得七零八落,有的连刀都握不住了,绕着树狼狈逃窜。

    宣凝随手抓住一人,问:“廖辉呢?”

    “少将军,我就是廖辉。”那人手抹一脸血,头顶一鸡窝,丝毫看不出武将世家子弟的风采。

    宣凝脱口:“怎么证明?”

    那人呆住:“还要怎么证明?”

    宣凝已经从黏糊糊的血块中认出了他的五官,示意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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