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皇后喂五岁的大皇子傅从明吃蛋羹,而周贵妃正抱着刚刚半岁的皇次子傅从慎走来走去,口中轻轻的唱着一首哄孩子入睡的歌谣。周贵妃娇憨可爱,脸蛋圆圆,看上去就像个孩子一样,如今又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已经第二次做母亲了,而皇后林氏陪伴自己多年,品性也如同她的长相一样贤惠温和。傅子熙看着两个孩子健康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心底也觉得无比柔软。

    这温暖和睦的家庭景象,他不知道盼了多少年。

    “皇上。”刘百禄站在门口,恭敬道。

    “什么事?”傅子熙说话声音很轻,生怕把刚刚入睡的小皇子吵醒。

    刘百禄轻手轻脚的从门口走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端正的跪在傅子熙面前将托盘呈给他。

    傅子熙拿起托盘上的长方形木盒,轻轻打开上面的旋钮,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来。

    “是管爱卿的信。”傅子熙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扭头看着皇后道:“是小缃的信。”

    皇后看到傅子熙由衷的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缃的信!父皇!我要看!”傅从明伸出小手拨开皇后伸过去的碗,顺着软榻爬过去,伸出小胖手就要拿傅子熙手中的信。

    “你呀,要叫皇叔。诶?你认得字吗?”傅子熙笑笑,扭头刮了一下儿子的小鼻子,道:“最近真是好事连连,广西传来了捷报不说,就连离家出走的小缃也有了消息,让朕看看都写了什么……”

    傅子熙微笑着展开信件,读着读着,脸上的笑容仿佛也如同春雨一般层层化开,皇后也许久不曾看到傅子熙这般舒心的表情,不由得好奇道,“皇上,管大人都写了什么?”

    “他说,小缃要留在绀碧山成仙了,每天还跟着人家吃素,跟着人家早起做早课……哈哈哈哈哈哈,朕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你瞧,这还有他抄的经书呢,管爱卿说这可是他偷出来的,什么《洞玄灵宝自然九天生神章经》,这几个字还是挺好看的,可比他小时候抄那些四书五经好看多了。”傅子熙看着信件中夹杂的一幅抄着经文的小楷习作,感到心底温暖了许多。

    “皇上也是太拘着他,其实您越把他留在京城,他越要做出点事情来反抗您,倒不如让他出去走走,看看天地之大,也宽一宽心。”皇后在一旁微笑道。

    “你说的极有道理。”傅子熙点点头,伸手揽过傅从明,道:“从明,你看看皇叔写的这些字,你可都学过哪些?”

    傅从明伸出小手,想了想,指道:“父皇,儿臣认得这个‘九’,认得这个‘十’,认得‘一’还有,还有这个‘天’,这个是‘千’!”

    “恩,你学的真快!”傅子熙伸手摸摸孩子的小脑袋,突然,他的眼神像是被那幅习作吸去了一样,紧紧的盯着它,一把从傅从明的手中抢过,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微笑变成了紧张。

    “皇上,怎么了?”皇后不解道。

    “刘百禄,朕问你。”傅子熙的声线已经有了些许颤抖,“这些东西都是锦衣卫从绀碧山送来的?”

    “是呀,皇上。”刘百禄看到傅子熙的眼神表情,惊恐的跪在地上,不知何意。

    “你去把叠雨找来!”傅子熙大声道。

    “是,是!”刘百禄赶忙起身,抬腿就向殿外奔去,周贵妃抱着的小皇子刚刚睡熟,听到傅子熙猛然提高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上,这是怎么了?”周贵妃嗔道。

    “妹妹,我们不方便见外臣,一会儿时大人要进来,我们先去后殿吧。”皇后看到傅子熙恢复了往昔沉默严肃的表情,片刻的温馨已经荡然无存,便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带着周贵妃和孩子一起去了后殿。

    “参见皇上。”不多时,时叠雨已经跪在门外。

    “这是锦衣卫送来的吗?”傅子熙等不及叫时叠雨进来,自己便拿着那张纸走了出去,一把将跪着的时叠雨拉起来。

    “你说,你们的人一直守着山门,从未见到静王离开?”傅子熙焦急道。

    “是啊,皇上,出事了吗?”

    “出事了!小缃不见了!”傅子熙慌张道:“这仿得再像,也绝对不可能是小缃写的!”

    “为什么?”时叠雨接过那张字。

    “这里面有好几个‘千’字,小缃的生母姓尹讳千霜,所以小缃写这个‘千’字永远都要比其他字小一号,绝对不可能跟其他字的大小一模一样,这封信在路上走了三天,这就说明,三天前小缃已经不在绀碧山上了,这是管末澜报的假平安啊!”

    说完这句话,傅子熙的眉头又深深的锁了起来,他已经许久没这么慌乱过了,虽然尹子缃平素里爱玩,可是他也会适可而止,而且他早就知道管末澜是自己派去的人,也会有意无意让自己知道他的下落,这次管末澜主动帮他掩饰,一定是他已经不在,已经不能向自己报平安了,而且这字是管末澜所仿,说明尹子缃在走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会离开这么久,管末澜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去!给朕找!”傅子熙冲着时叠雨吼道:“八百里加急,传朕旨意,管他什么仙山,你们上去找他们的掌门道长,一定要亲眼看到小缃,告诉他不管什么理由,速速回京城来!”

    “是。”时叠雨抱拳领命,迅速的退了下去。

    傅子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没有再说话,伸手揉了揉额头上的皱纹,却怎么也揉不化它,原来人人都会老呀,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累,伸手扶住了刘百禄的手。

    然而他的手触到的却不是衣料,而是一只柔嫩温暖的手,傅子熙回过头去,正好看到皇后一贯温柔含水的眼神。

    “皇上不要太着急,王爷贪玩成性,您又不是不知道,等他这次回来,您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皇后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柔软轻盈,傅子熙听到她的话,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扭过身体去看她。

    傅从明就站在她的身旁,小小的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软软道:“我给父皇沏了一杯茶。”

    “好。”傅子熙伸手接过那温暖的茶杯,注视着皇后,轻声道:“落英,朕富有四海,为却什么想要一个家都这么难?”

    皇后静静的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当年那个善良果敢的孩子,他亲眼看着母亲害死自己大哥的生母,却只能无能为力的接受这个现实。那时的皇后是尚书千金林落英,他们初识与一场宫廷晚宴。那晚,他们逃了宴席,跑到了一个花园中,她向她诉苦,说自己是庶出,还有着“落英”这样一个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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