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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离承春50-050、祸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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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玉灵拉开门,绿萝和丹若上来帮她打量,都不禁夸赞道:“姑娘生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倒比的这衣服少了几分颜色。”

    钟玉灵只淡笑不语,一扫从前的郁满怀。

    绿萝和丹若只当姑娘心情好,也自开怀,簇拥着她下楼,正巧妈妈菖莆也换好了衣服。俩人挑定了衣服和布匹,由菖莆付了帐,两人便准备回府。

    钟玉灵却看见柜台旁放着一撂的香囊香袋、荷包等小物件,不由的折回身来问掌柜的:“这些东西可卖么?”

    掌柜知道这是大主顾,不敢怠慢,陪着笑道:“自然是卖的,这是刚送过来的,姑娘有中意的只管拿。”

    钟玉灵挑了一个香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脸色越发惨白,沉吟许久才问:“可知这香袋是哪里来的?倒像是……”一位故人的手笔,好看的小说:。

    掌柜道:“哦,是一位工刺绣的小娘子,她在我们店里接了活,定期往这送。”

    钟玉灵紧紧的攥着这香袋,道:“哦,不知这位姑娘家住哪里,姓甚名谁?我很喜欢她的绣工,想劳烦她帮我做些活计。”

    掌柜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这小娘子是这一带保长娘子介绍过来的,人很本分,不爱说话,大都是交了活计拿了钱就走,既然小姐有意,我下次留心问问就是了。”

    菖莆凑过来,也拿起一个香袋看了看,不得其解。对钟玉灵道:“姑娘若是想要,针线坊有许多巧手绣娘……”何必对着这样一个还算工整的绣活出神这么半天?

    钟玉灵并没看她,仍然隔着面幕问掌柜:“她送绣活。自然有工钱,帐上一定有支出往来,劳烦帮我查查她叫什么名字。”

    掌柜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小姐请稍等。”

    叫了帐房把帐册拿来,用唾沫蘸了手指。一张张翻看,嘴中还念念有词,终于大喜过望道:“有了,在这呢,小娘子叫将离。”

    话一出口,菖莆惊了个愣怔,一时拿不准钟玉灵是什么意思。一时又暗暗气将离这丫呆傻笨蠢。得了活路还不赶紧逃,你在这城里厮混什么?钟家不是强龙,却也财大势大,是你能对抗得了的吗?

    菖莆不等钟玉灵开口,就倚老卖老的上前扯着她往外走,低声道:“姑娘,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等到离了众人,这才小声道:“天下重名的人多了,未必就是那没良心的丫头。姑娘也不必同那丫头计较,只等慢慢察访也就是了。”

    邮见钟玉灵没有异议,这才道:“要老奴说,是那丫头不识好歹,。走了也就走了,姑娘不必伤怀,等过些日子再叫夫人寻些年纪小的从小开始教管,倒比这半大不大的丫头们更顺手……”

    她唯恐钟玉灵当时就叫人去捉将离。虽说将离恢复了自由身,可这年头跟谁斗也不跟官斗,逮起来说捋了你的自由身你就必须得当奴才。

    钟玉灵似笑非笑的看着菖莆道:“妈妈与那将离平日交往不多,倒是我一样的心肠。”

    菖莆腆脸笑道:“奴婢哪有姑娘的珍珑心肠,又是天底下最善心的菩萨,老奴顶多能当个手执玉净瓶的童女就阿弥托佛了。”

    钟玉灵也不计较,一路无话。

    她自知没必要跟一个老奴才辩争什么。她想做什么,也不必要知会这个老奴才一声。她想什么,就不更不必让身边人清楚了。

    她从前或许善心,可是善心的结果是什么?看着最温顺的狗却咬了她一口,咬的还挺疼,她怎么能饶过她?

    她刺向表哥的那一剑,彻底斩断了她们彼此之间的情谊。这一剑,也着着实实刺穿了自己。每每午夜梦回,钟玉灵都是从恶梦里醒来,梦见表哥一身的伤,向自己伸着血淋淋的手求救。

    不只一次的想,如果自己当初犹豫了,是不是将离就真的把表哥给刺死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煎熬,更让钟玉灵恨将离入骨。不是她,自己和表哥还像从前一样过着幸福的生活。

    这样一个仇人,她岂会让她好过?

    她但凡一日不死,表哥那首疤就提醒着她有仇人尚在冷冷的笑。她但凡一日不死,表哥就会一直惦记着她。

    天底下的人都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

    斩草要除。

    这才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就这么巧,她自己撞上来了。

    将离尚不知祸之将至,每日里闷头做针线,偶尔去交活的时候在街上转转。幸好孟君泽自那日来后再没逼问,将离乐得清净。

    她想过了,她不想嫁,她不愿意嫁。

    孟君泽上辈子没惹过她,可是他那样软弱的子,实在是她喜欢不起来的男人。她自知自己身份卑贱,将来未必会经历什么,所以也没必要祸害谁。

    就这样清清净净的挺好。这一世能够躲过风辄远的荼毒,她便有了点信心,希望能躲过将来命运的魔掌。

    她不愿意做妾。

    如果可能,等到将来风平浪静,战乱结束,她能有点存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置二亩薄田,三间草屋,一日三餐,能够温饱,她就别无所求了。

    或者,就嫁个朴实的憨厚的能干的庄嫁汉子,他种田,她挑水,他纺线,她织布,过上这样平静的宁静的田园生活,就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将离并不觉得脸红。她不是情窦初开的芳心少女,她是什么事都经历过的妇人,她这辈子所盼的,就是平安。

    所以,她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一等凑够了路费,她就离开这。没几年这里将会被北金的铁蹄踏过,到时候枯骨遍野,饿殍千里,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田地荒芜,父母食子,惨不堪言。

    她没有理由在这等死。如今已经身无挂碍,何必再流连?

    手里已经有了几百个铜子,好看的小说:。陈大嫂果然没有从中再盘剥,将离又夜以继日,甚为辛苦,所以收获颇丰。她想着,再凑够一点,买些干粮她便要起程上路了。

    她不可能攒够了再走。

    钱是挣不完的,以她这种单一的,一针一线的缝制,想要攒够路费挺奢侈的。大不了像从前一样,一路走去,一路吃百家饭。

    想着自己可以到处转转,而不是兵荒马乱的时节,将离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嘴角噙笑,将离停下来揉了揉眼,拨了拨灯芯,又低头飞针走线。

    她最近又接了一笔大生意,是裁缝店的掌柜给她揽的,只说是一件极美极上乘的衣服,一等裁好了就请她绣花边。但是主家有个要求,就是要先见见她。

    将离不免心中忐忑。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毕竟比她手艺好的人并不是没有,她的身份不明,主家怕她携了东西卷带私逃也在情理之中。

    像钟家,自己就有针线坊,针线坊里都是早年就从各地搜罗来的于刺绣和女红的绣娘,有些丫头自小被送到那,也都是挑细选,后来又请名师传授教习,各个都是能手。

    钟家用起来方便,又拿捏着容易,所以本不用在外面找谁做活。

    将离是求胜心切。

    她盘算着接完这笔生意,差不多也就过完了年,等到春暖花开,她拿着这些钱就可以启程离开了。

    越是急切,越是患得患失,她只怕人家相不中,又怕人家嫌她的手艺不好,因此心中焦急,竟是有点坐立难安的意思。

    这天去店里交活,掌柜的道:“将离姑娘,你今日不来我也要寻你去找你呢,主家有话儿,问你什么时间有空,也好见见。”

    将离一时心跳急速,下意识的理了理裙边,道:“我现在就有空……”

    掌柜的笑道:“那更好了,我叫人送你过去。”

    抓了一个老妈妈过来,送将离去。

    将离一路走,一路问这个妈妈:“不知道这位主顾是谁?多大年纪?做什么营生?家里又是什么个情况?”这婆子一问三不知,又装傻装痴,一路竟打岔了。将离问了半天,她也只说这家人就住在秋实街十五号。

    说话就到了。这是个挺雅致的小院,朱红的大门,门口静悄悄的只站着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厮。

    将离有点不清状况。这户人家看起来不像大富大贵的。不过,也难说。这天底下卧虎藏龙,原本就是说不清的事。

    这婆子这会儿倒显出神来,显然与这小厮是熟络的,上前彼此见礼,打过招呼,便上前嘀嘀咕咕的说起了话。连说带笑,竟像是普通市井闲话家长的村妇。

    眼见得那小厮寻了一把铜钱给那婆子,那婆子便笑眯眯的转身回来,对将离道:“夫人正巧在家,你只管同这小哥儿进去,我店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也不管将离,径自摇摇摆摆的扬长而去。

    那小厮笑嘻嘻的过来见礼,道:“姐姐,随同我进去吧,别叫我家久等。”

    将离道了声“有劳”,同那小厮一同进门。另有一个小厮与这一个互相使了个眼色,就见那一个小厮咣一声关紧了大门。

    将离的心就怦一声有些发紧,仿佛那扇门正磕在她的心坎上,她对此次之行,忽然有了一点怀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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