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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皇皇,威慑六界,六界灵流开启仙魔大战,魔败,血浪千里,血雨千日,生灵涂炭,冥界一时增无辜冤魂百万,昼夜闻鬼哭,怨气冲天,深重杀孽终于触怒天颜,一场天罚,仙魔罪劫,两界几近毁灭。

    为守护六界碑,一代仙尊们舍命逆天,换得天道怜悯,六界安然无恙,可怜灵流到手不过三千年,鼎盛的仙门便遭受了有史以来最惨重的损失,仙尊们与数十万弟子身亡,惟有事先去人间避难的两万弟子得以幸存,惨烈的历史致使后人千年不忍提起,仙门由此没落,千年来,不仅飞升的天仙寥寥无几,就连地仙真人都屈指可数,当年的辉煌历史逐渐淹没在长河中,仅余一声长叹。

    魔界也好不了多少,早在仙魔大战后,魔妖两族就元气大伤,天罚之下,妖魔潜入人间避劫,虽逃过了这场大祸,却再难兴风作浪。

    惟有弱小的人类,从来都是上天的宠儿,他们没有强大的法力,没有恒久的生命,却拥有世上最坚韧的生存神和最顽强的生存意念,千年繁衍,悲惨的过往很快被他们遗忘,失去的百万命也不再成为怨天尤人的理由,自武尊开人修一脉,人类的力量竟变得空前强大,人间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城,武扬侯府。

    朱漆大门外整齐地站着两排侍卫,阶下两尊石狮子形态威严,许多人排成长队,场面十分热闹,有不知情的路人细打听,才得知是侯府要买进一批丫鬟书童。这武扬候乃是武道门人,专为中豢养侍卫,深得圣上倚重,贫苦百姓有养不起家的,都带着自家小孩前来求选,只要进了侯府,管他是当丫鬟书童还是当侍卫送进,总之比跟着在外受苦好,还能换点银子补贴家用。

    “柳梢儿,进去了要听话。”

    “哦。”

    那场大火将整条街烧了个干净,柳老爷和夫人救出儿子,柳家光景却自此渐渐地差了下去,一日不比一日,以往与柳老爷交好的朋友们先是慷慨相助,哪知这节骨眼上,柳小公子忽然生了重病,银钱花了无数仍不见好,勉强撑过一年,昂贵的诊金与药费让柳家再难支撑,开始变卖家物田产,柳老爷夫妇终日以泪洗面。之前那些朋友肯借钱,是想着柳家能东山再起,哪知柳小公子这病竟是个无底洞,谁还肯白出力呢,全都闭门不见了。

    柳家上下挤在小破院里,丫鬟仆人们逐渐被遣散,锦衣变作布,饭菜越来越差,柳梢居然一直不哭也不闹,此刻听着柳老爷的嘱咐,她不由记起了昨夜偷听到的谈话。

    “景儿不能再断药了,老爷!”

    “这……有什么办法呢,是我命该如此。”

    “老爷,景儿可是我们的儿子啊!他要有个万一……听说武扬侯府要买丫头,反正柳梢儿跟着我们也是受苦,进侯府当丫头,凭她的相貌,若被侯府贵人相中,将来还能有个好结果,总比落到那些烟花之地强。”

    ……

    负责选人的是侯府管事与一名瘦子,很快轮到柳梢,管事眯着眼打量她几眼,满意地说了句“模样不错”,然后就转向瘦子,显然那才是最终作决定的人。瘦子伸手在柳梢肩后拍了拍,再捏捏她的臂骨,然后点了下头,管事便示意记下,两边立契。

    见她选上,柳老爷松了口气,就要往契书上按手印。

    “爹。”柳梢拉他的衣角。

    柳老爷低头看她:“怎么了?”

    柳梢仰脸望着他,小声问:“我真的要进去吗?”

    柳老爷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女儿,尽量柔声安慰她:“没事的,等治好弟弟的病,爹马上就来接你回去。”

    柳梢仍是重复:“一定要进去吗?”

    女儿自幼娇生惯养,进去怕是要吃亏,柳老爷总算想到这层,忙问管事:“敢问管事老爷,我女儿进侯府是做什么的?”

    管事瞟着他:“签了卖身契就是侯府的人,做什么自有主人安排,舍不得就带回去吧!”

    儿子的命最重要,柳老爷拿到一百两银子也就没多问了,拉着柳梢哄她:“听话,爹会常来看你。”然后他就欢喜地在契书上落了手印。

    冷风掀字纸,朱红手印分外清晰。

    柳梢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怔怔地望着他,杏眼黑幽幽的不见底。

    管事轻轻地嗤笑了声。

    人一卖进侯府,连爹娘都不认,哪里还容许探望。

    柳老爷仍是拉着柳梢絮絮叨叨地嘱咐,柳梢到底年纪小,渐渐地被好话哄住,纵然如此,她仍有些无打采的,东张西望,漫不经心地打量周围的人。

    骤然间,视线落定在街对面的墙角。

    那是……

    心猛地跳起来,柳梢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墙角里,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儿,黑斗篷,紫水,不够华丽的装束,偏偏令人感觉华丽至极、尊贵无上。

    斗篷帽遮住了他的眼睛,可是她知道他在看她。

    希望如火,在中燃起,两眼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柳梢忍不住大声唤他:“月!月亮!”

    这一声,是抛弃最后的自尊,乞求他的搭救。她就要被卖进侯府了,她曾经是他的公主,他曾经那样的迁就她……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救她,不让她被卖掉!

    那个身影仍是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见。

    可是柳梢知道他听见了,比他预料的更早,她已经发现这场交易自己吃亏了,早知道会有今日,她一定会放弃那三天,至少可以让他现在搭救她。

    人就是这样,手中握有很多的时候不会珍惜,直到挥霍尽净才知道后悔,可惜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眼泪如珠子般大滴大滴地滚落,柳梢哽咽得喊不出话,惟有朝他伸出双臂,熟悉的动作,期待他像以前那样过来抱她走。娘说夫妻才会永远在一起,他不会不管她的,至少他肯回来看她了不是吗?她只想扑到他怀里哭,告诉他心中的委屈。

    察觉异常,柳老爷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只见到空空的墙角。

    “柳梢儿?”柳老爷摇晃她,“管事老爷叫你了,快进去吧。”

    柳梢恍若未闻,仍是固执地望着墙角,然而,她只看到他拉了拉斗篷襟,无情地背过身,接着便失去了踪影。

    最后的希望幻灭,柳梢终于放声痛哭。

    他真的不再管她了,她不再是他的公主.

    等到她被带进府门,那个身影重新出现在墙角。

    “她看见我了,她居然能看见我。”

    “她身上有你的血,这不奇怪。”

    “应该是这个缘故,我没现身,神仙都不可能看见的,”他叹了口气,“为了儿子放弃女儿,我承认,她不喜欢母亲是有道理的。”

    “你成功地进行了第一步,开启了她的命运,可如今她却要入武道了。”

    “事情并不严重,”他没怎么在意,“我对人修也很感兴趣,时间还早,先让她入武道吧,如何进行第二步,我需要先拟定一个更周详的计划。”

    “人的生命太脆弱,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我建议派人保护她。”

    “恩……”他没有表态,“你看她刚才的眼神,她好象会记恨我。”

    “没有谁喜欢被人戏弄,何况你不是人。”

    “你的话令我感到不适了,蓝叱,她只是个小孩,”他笑道,“不过你说的对,她不能出任何意外。”

    “你不能离开太久,主人,该回去了。”.

    柳梢是被强行拖进府的,她进了门仍然拼命挣扎大哭不止,侍卫早已有了应付这种情况的经验,他们毫不客气地扬起鞭子,柳梢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苦头,挨了两下之后,她又痛又怕,再也不敢闹,连抽噎声都吞回了肚子里。转脸看,与她一道被选入侯府的孩童约有好几十个,年纪都在十二三岁上下,衣裳破烂,毕竟除了柳梢这种情况,普通人家都不会轻易卖儿女的,凡是哭泣叫喊的孩子都吃了鞭子,变得老老实实。

    侯府比柳家园子大很多倍,众孩童跟着管事走进了一片清静的树林,林中有座不起眼的石楼,进门后,一名侍卫不知在什么地方按了下,面前的墙便移开,露出一条密道来,里面亮着火光,石级直通往下,隐约有风透出。

    密道下是个极大的地室,墙上燃着大的火把,众孩童听管事的话停住脚步,规规矩矩地站好。

    不是说当丫头吗,为什么来地窖?柳梢年纪虽小,但她出身不差,明白丫鬟是做什么的,因此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她正在疑惑时,一个人就顺着石级走了下来,正是先前负责挑选的那个瘦子,守卫们都朝他行礼,可知他地位不低,柳梢见他相貌凶恶神情沉,更加畏惧,连忙将头又低了两分。

    “这里交给方卫长,我去回禀侯爷。”管事说完就出去了。

    方卫长踱着步子将每个孩子扫视一遍,那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子,极为狠,孩子们都不敢作声。

    许久,方卫长开口,声音暗哑:“我不管你们以前姓什么叫什么,什么出身,我只要你们记住,进了侯府便是侯爷的人,不许再想什么爹娘,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师父,负责教习你们武技。”

    听说“武技”,孩子们都有些激动。

    名扬六界的武道,世上谁不知晓!武道的人虽然很坏很凶,可是他们都顶顶厉害的!

    “学习武技,是为了效忠侯爷,为侯爷办事。”方卫长示意,侍卫端过一盘熟,时近中午,孩子们也饿了,更何况他们大多出身贫寒,一年吃不上几顿,此刻闻着那香味,几十双眼睛里同时放出光彩。

    方卫长满意地瞧着他们的反应,道:“听话的、做得好的自有吃,做得不好的……”他说到这里就停住,视线落在一名男孩身上。

    他训话的时候,那个男孩撇了下嘴。

    方卫长也不言语,只挥了下手,两名侍卫立刻过去将男孩从队里拖出来绑上刑架,一名侍卫举起藤鞭,鞭鞭见血,石室里回荡着男孩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其余孩子们看得心惊胆战,白着脸纷纷往后缩,胆小的甚至哭起来。

    “我要出去!”有孩子尖叫。

    “放我们走,我不在这儿了!”

    孩子们顿时乱成一团,方卫长见惯了这种场面,不需他吩咐,侍卫们已经将带头闹的两个孩子绑上了刑架,石室中惨叫声不绝。

    “都给我看着!”方卫长冷声命令,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游走,像是冰冷的毒蛇,“不看的,照打!”

    惩罚结束,三个男孩被放下刑架,血浸透了衣裳,痛得几乎昏过去,却又因为害怕而不得不努力站起来。孩子们被迫亲眼目睹整个残酷血腥的行刑过程,恐惧更甚,再不敢作声。

    柳梢紧紧地咬着唇,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武道的人真的很坏!比那天晚上见到的妖魔还要坏!

    脚步声响,几个人陆续顺着石级走下来。

    当先那人四十几岁,穿紫色外袍,身材魁梧,面阔额方,眉浓眼大,下巴有黑亮短髯,倒也相貌堂堂,锐利的目光透着威严,正是武扬侯。原来此番买丫头书童本只是个幌子,武扬侯的真实目的是要选进一批合适的孩子秘密训练作杀手,因此对人选的质量格外重视,亲自过来验看。

    方卫长恭敬地领着众人作礼,武扬侯看看受刑的孩子,无丝毫意外之色,两名下人抬过一张宽大的椅子放在石阶上,武扬侯坐下,缓声道:“本侯买你们进来,是有心栽培你们,方卫长是武道高人,只要你们好好跟着他学武,将来用心办事,本侯自会嘉赏你们。”

    再多的嘉赏此刻都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孩子们哪里敢答应。

    武扬侯转脸唤:“陆离!”

    一道身影应声自他背后走出来,所有人方才竟然都没留意到他,见状不由暗暗吃惊,连方卫长也愣了下。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面容极其致的少年。

    双眉细窄,鼻秀唇薄,过分苍白的脸晶莹如冷玉,漆黑长发松散地系着,幽幽火光映照,挺秀单薄的身体披一束淡而神秘的光华,半边又隐在石柱的影里,仿佛立身于黑暗与光明的分界间。

    孤独的少年安静地站在台阶上,明明衣着褴褛,谦卑地垂着眸,美得脆弱,却依然高贵得像个王子。

    别人的反应暂且不说,柳梢瞬间便呆了,心头一阵狂跳。

    武道对骨的要求远不如仙门,但骨好是绝对占优势的,方卫长眼里闪过亮光,他伸手在少年肩头背上拍了两下,赞道:“好!侯爷好眼力!”

    赞叹声中,少年慢慢地抬起眼帘朝下面看。

    柳梢冷不防与他的视线对上,立时倒抽了口冷气。

    眼睛,暗紫色的眼睛!轮廓清晰完美,深邃不见底,双瞳晶莹魅惑,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勾进去……

    记忆中并无这样一双紫瞳,柳梢却莫名地恼怒了,硬生生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邻城流落过来的,碰巧遇见,是个好苗子,你仔细看着吧,”武扬侯颇有深意地朝方卫长看了眼,然后示意陆离,“你也下去站着吧。”

    陆离听令走下来,他的身材在孩子们中算是拔高的,犹如鹤立**群,凭借出色的外貌迅速赢得了女孩们的关注,随着他走过,那些眼睛里纷纷露出了失望之色。

    他停在了柳梢身旁。

    柳梢瞪他。

    陆离并没意识到,趁上面武扬侯与方卫长商议事情,他主动问她:“我叫陆离,你叫什么呢?”

    声音比同龄少年低沉了点,依然很动听,柳梢却从那自然的语气中听出了掩饰着的刻意,他明显早就留意到她了,故意来搭讪的,文雅有礼,可以断定他原本出身也不差,柳梢向来喜欢被人关注,尤其是优秀的男孩子,然而此刻,她非但没有得意,反而一阵厌恶,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关你什么事!”她立即往旁边挪了两步,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之色。

    陆离愣了下,饶有兴味地瞧她。

    柳梢横眉:“看什么!就是不告诉你!”

    周围的女孩子们不满了,都对她怒目而视,纷纷安慰陆离。

    “她怎么这样!”

    “陆离别理她,谁稀罕呀!”

    “我知道,她叫柳梢儿,我听她爹这么叫过!”一名个儿有点高、长相英气美丽的女孩子低声告诉陆离。

    “哦,柳梢儿啊,”陆离一副恍然的模样,然后笑着朝那女孩点头,“谢谢你,你叫什么呢?”

    “白凤。”女孩子忍了欢喜,矜持地回答。

    明明是他先来惹她,现在大家却都骂她!柳梢快被气死了,别过脸再也不看。

    孩子们低声说话,石阶上,武扬候商议完事情,再勉励孩子们几句就走了。方卫长令众孩童站到中间,他抬起左手,数面木牌自袖中飞出,有序地在四周地上,瞬间,地面亮起奇怪的图形,所谓“仙门御剑驾云,武道轻身行阵”,众孩童只觉耳畔风声作响,眼前一花,不消多时,所有人都站在了一个茂密的山林里.

    月色朦胧,湿露飞窗。

    白天的训练结束,数十名女孩挤在一个大房间里睡觉,身下枯草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初春时节天气尚寒,柳梢冻得睡不着,恐惧与饥饿令她浑身发抖,背上血与衣裳粘在了一起,稍一动作便火辣辣地疼,白天的情景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飕飕数声,数十支箭如流星划过天际,落到山的另一边。

    “每人取回一支箭,半个时辰内赶回,”方卫长如魔鬼般的声音响在耳畔,“完成任务就吃饭,完不成的……”

    七十二名孩童,只有三十六支箭,等待失败者的是可怕的鞭子。严酷的训练让孩子们意识到现实的可怕,谁也没料到生存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弱者会一直挨饿挨鞭子,更可能会被折磨得死掉。

    夜越来越深,房间里渐渐地有了动静,经历了这样一天训练,谁睡得着?女孩们翻来覆去,多数都是白天受罚又挨了饿的。

    终于,不知道是谁小声提议:“我们跑吧!”

    对呀!只要逃离这个地方就好了,纵使回去跟家人一起挨饿,也比留在这里强!

    有个胆大的女孩踮着脚走到门口朝外面望,惊喜地低呼:“没人!”

    女孩们如获大赦,一个接一个坐起来,互相看视,有人想到鞭子的威力,迟疑着重新躺下了,更多女孩坚决地走出了门,柳梢也在其中,她从未吃过这种苦,比谁都更想离开!

    二十几个女孩溜出房门,隔壁房间也陆续有男孩溜出来,四十几个孩子选择趁夜逃走,他们拼命狂奔在山林里,却哪里知道,这座山林已在城数百里之外,四周又设置了高明的法阵,他们这场逃跑注定失败。

    “想跑?胆子不小。”冷笑声近在头顶,清晰无比。

    他们追来了!孩子们吓得面色都白了,有个聪明的高叫“分头跑”,多数孩子居然立刻就领会过来了,四散而走。

    柳梢跑得慢,只身落在后面,林间光线微弱,她高一脚低一脚地索着,所见只有冷硬的树干和森的叶影。

    凄厉的哭叫声传来,是那些被抓住的孩子!

    柳梢越发惊恐,没头苍蝇似地胡乱往前冲,忽然,脚不知被石头还是树绊住,她整个人都栽倒,滚进斜坡下的荆棘丛里,也不知道哪里受了伤,因为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

    逃不出去了!她会被抓住,方卫长会打死她的!

    头顶没有枝叶遮挡,露出一片狭小的天空,柳梢仰面躺着,正好望见那一轮清冷的月亮,晶晶如冰盘,银色光辉无半点阳光的温暖,送来无尽的绝望,夺走她最后的力气。

    终于,一只冰凉的手拉住她。

    柳梢挣扎着缩成一团,抱住头:“不要!饶了我,放开我!”

    “是我。”

    “月!”柳梢停止尖叫,猛地抬起眼,看清来人之后又愣住,“……是你?”

    记忆中的声音低沉而魅惑,这个声音要稍微圆润点,应该是年龄小的缘故,不过乍一听仍然有七分相似,才导致她认错。

    月光下,闪闪紫瞳好象多了种魔,光华神秘。

    柳梢鬼使神差地没有反抗,任他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来。

    他也认出了她:“哎呀,原来是柳梢儿啊。”

    尽管他尽力做出了意外的样子,语气听上去仍然如此虚假,他本是故意的!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吧!柳梢想到自己惊慌狼狈的模样可能全被他看见了,心里暗恨,摔开他的手:“你来做什么!”

    陆离道:“逃不了,回去吧。”

    柳梢道:“我才不回去!”

    陆离笑道:“那我回去了。”

    见他真的走了,柳梢慌忙追上去:“喂!你等等!”

    他连头也没回,拉起她径直朝前走:“或许方卫长并没发现我们。”

    身边有人陪着,柳梢的心略安定了些,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跟着心存侥幸,逃走的人那么多,或许他们真的没发现自己呢,只要尽快赶回去就没事了,于是她再没吭声,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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