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道。

    “我可以雇辆马车送你回去亲自和你的父亲对质。”赫肯带着嘲讽地说道,一把抢过侄子手中的信纸,绕过他身边推搡着叫醒了菲利克斯。

    “天大的好消息。”赫肯冷笑着说道,将信纸交给醒来的菲利克斯。

    吸血鬼接过瞟了两眼,眉头一挑,立刻下床披上斗篷就要出门。

    西瑞尔却跟上去拽住了他的袖子。

    “要去见父亲吗?我跟你一起去。”

    “这是我和穆勒家主的事,他不会见你的。”菲利克斯说着推开了青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庄园。

    西瑞尔还想追过去,却被身后的赫肯拉住。他反射性地挥开男人的手,眼神阴沉地回望向他。

    “我们解脱了,孩子。”

    ☆、第25章

    菲利克斯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夏夜晴朗,他撕开几乎已经碎成布条的上衣,借着明朗的月光细细检查了一番左肩上被狼人咬出的伤,感觉骨头很可能被折断了。身上其他地方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无一例外都是狼人弄出来的。菲利克斯记不清上一次伤得这么严重是什么时候了,疼痛令他意识有些涣散,他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头靠在树干上狠狠喘息了几下。

    资料里只说对方是只刚刚二十岁的幼狼,没想到这么凶,是他轻敌了。要救的人还在那只小狼手里,此行的目的就是不计手段地救出那人,现在他受了伤,看来要多花几天才能完成任务了。

    吸血鬼在疼痛中喘息了一会儿,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倒出几颗红色的药丸吞下。

    薇雅把这个交给他时特地带着炫耀地说明改进了配方,据说功效离活血很近很近了。他拿到也只是“嗯”了一声,多话的医生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又是嘱咐他多抓几只鸡,又是建议他想个办法强行毁掉契约。

    他没理会。

    出行前当然也没像她说的那样偷鸡。

    他想一只幼狼应该花不了太多工夫,就算事先不进食也没关系。

    真是失算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感受着身体感官的逐渐复苏,伤处开始发痒发热,外涌的血渐渐止住了,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开始长拢愈合。

    是药丸起效了。

    看来薇雅没骗他,功效确实比之前的好很多。

    菲利克斯不禁开始思考医生到底在药丸里加了几种动物的血。

    以她那种狂热的性子,在这种给吸血鬼特供的药丸里加入其他非人智慧生物的血也不是全无可能。

    希望她的丈夫能及时发现并阻止这种危险的行为。

    ——第一次见薇雅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而今她不仅结了婚,孩子都两岁了。

    菲利克斯希望医生还是别把她可爱的女儿带去都是怪物的兄弟会里,他有点担心那孩子会和她的母亲一样对非人生物产生与众不同的兴趣。

    在树下休息了两个小时,除了左肩被折断的骨头,身上其他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吸血鬼这才起身朝约定碰头的地点赶去。

    行动前就被告知会有新的观察者加入,独来独往的他素来不愿与那些旨在监视他们这些怪物的观察者打交道,但他曾经有过太过伤人的前科,自知就算拒绝高层也会指派观察者前来,与其多费口舌不如放弃抵抗。又听薇雅说这次的观察者是布雷的学生,布雷是出了名的严苛难缠,不知他的学生会不会也和他一样。

    隐隐作痛的左肩与未曾谋面的观察者令菲利克斯少见地感到一丝烦躁。

    约定的地点在切博里大剧院旁边的一家旅馆。大剧院是切博里市最显眼的地标,平日里往来的人极多,菲利克斯不懂为什么对方会要求在这种地方碰头。他突然想念起住在庄园深居简出的那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平淡的生活,杀人之外的时光属于美梦与书。如果不是当年欠薇雅的债务,他应该也会找个偏远的村庄隐居。

    夜很深了,切博里市宽阔的中央大道空无一人。多年前这条大道上曾发生过骇人听闻的火灾,死了数十人。后来城市里便流传着一个传说,每当礼拜日的夜晚,就会有数十辆马拉的黑色灵车缓慢地走过这条石板铺成的大道,领头的那辆灵车上坐着胸口戴着一朵白玫瑰的车夫,车夫头顶戴着黑色礼帽,双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遇上当晚所见的一个活人,便会以胸口白玫瑰相赠,而那人通常活不过第二夜。所以礼拜天的夜晚,这条道路上是见不到活人的。

    这些传说自然都是听薇雅讲的,据说她跟兄弟会里的每个人都说过,还兴致盎然地发愿说一定要亲眼见识见识那神秘的黑色车夫。

    疾行中的菲利克斯陡然听见一阵散漫的脚步声,他立刻闪身躲进建筑的阴影中,用黑斗篷掩住身体。是时,两个穿着制服的巡警走过,他们低声交谈着,不时发出几声老鼠叫般的笑声。

    今天又不是礼拜天。

    菲利克斯赶到旅馆时老板已经睡下,深夜被吵醒令这位矮胖的先生异常不悦。他报上房号,对方粗鲁地扔过钥匙,用力关上了旅馆大门,又打着哈欠回房继续美梦去了。

    旅馆的木梯不仅老旧,还受了潮,踩上去一阵吱吱嘎嘎地响。菲利克斯踏上二楼的地板时瞥见一只老鼠正飞快地从走廊一侧跑向另一侧,与此同时,两只蟑螂正顺着墙朝两个不同的方向爬去。

    他没理会那些动物。

    钥匙很旧,门锁好像还有些生锈。

    一切都不讨人喜欢。

    这时,他听见门锁里传来咔的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青年提着灯,一头栗色长发被红色发带绑得一丝不苟,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时正盈满了惊诧愕然。

    菲利克斯从没费心想过布雷的学生会是怎样的人。因为无论对方如何,他都不在意,无论对方做什么,他也不会太过介意。兄弟会里不少非人生物都和人类一样情感鲜明,可他不是。他只是厌倦身边有人类试图影响自己的事实。倘若所有观察者都像薇雅甚至像他过去的那些主人都对他本身无甚兴趣,他也就不在意那些人出现在自己身边了。

    所以他也从没想过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微小的可能,布雷的学生会是他认识的人。

    譬如说,西瑞尔。

    布雷老师让他来迎接李斯特少将,这次行动事出突然,老师没有交代太多,甚至连执行者的代号都忘了告诉他。吸血鬼的代号在左眼下面,狼人的在颈侧,海妖的靠近右边的腮,梦魔的在肚脐旁边……不同的怪物代号在不同地方,用特殊咒语写在皮肤下面,平时看不出来,兄弟会里也只有那些掌握了咒语的人才能看到。

    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快一天,切博里日报最负盛名的巴纳记者新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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