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低下头,再抬头时,仍是一贯的笑脸。

    “听说段明和段碑的关系不大好。”

    “嗯。”关系能好嘛!中间还隔着个榆林呢!谈心都谈不到一块去。

    “听说榆林和段碑的关系好的非同寻常。”

    “只要榆木是这样认为的就可以。”

    “懂了,多谢竹兄解惑,不过这些日子竹兄可得小心些。”

    沈从流摆摆手,留下一句忠告,转身离去。

    隔日一早,竹篱就吩咐阿规替自己穿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朝服。他的官职不算高,朔望日朝。每次觐见都被隔着远远的,就连头都未抬过一次,天子之仪,还未见过呢?

    百里加急的军报上传至天子大殿的时候,各位大臣还在为哪位任职兵部左侍郎而争吵,除了管事的和不管事的,基本都在争吵,威严的大殿,像是日常的闹市,哄咋一团。

    而天子坐在龙椅上,透过冕旒,眯着眼,好似打量着他的好臣子。乍一看,还以为睡着了,但仔细一看果真是睡了。夙兴夜寐,本就是天子的职责所在。不过夜夜笙歌,这昏聩的皇帝是不敢的,毕竟这恭亲王天天守在旁边,这可怜的皇帝,到现在连个后都没立,理由,自然是内忧外患,国不平如何平天下,如何平后宫。真实原因是苏相和恭亲王杠着,没有人敢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宫去,枪打出头鸟,若是随便被人给盯着,自家女儿,不就废了吗!

    “报,前方战报,卢将军险胜,广陵暂且无忧。周军围困丹阳,不日即将发起进攻,大将军王宇战死,请陛下重封统帅,速速支援。”

    昏聩的天子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着阶下的百官,其实是在认真的盯着桌前的玉玺。“众爱卿有何高见?”

    苏相手执笏板,“臣以为派为守弋阳的段将军前去支援。至于统帅,可由副将直接接任”

    百官纷纷附和,跪倒一片。

    段党与王党却因为统帅站在了同一战线,“臣等以为卢将军身边亲信榆木可为统帅,耳濡目染,上阵杀敌,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是位良将。”

    竹篱嗤笑,隔着远远的站着,有些鹤立鸡群的瞩目。向右跨出一大步,抬着头,直直的看着天子,复而弯下腰,谦卑说道:

    “臣有要事上奏。”

    只一眼,皇家天子的气息在顷刻突显,百步开外,仍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竹篱以前不止一次想过,天子昏聩,如何值得自己卖命,现在,恨不得将那些想法给扔出海外。年幼天子,虎豹环伺,隐而不发,扮猪吃虎,心机极深。

    “哦?竹爱卿请讲。”略带戏谑的笑声,嘲讽着众人的心机。这么些子官,还比不过人一个未既冠的孩子看的明白,弋阳同样要人守着,就不能动脑子想一下。还是竹爱卿看的分明,肯定有好的意见。

    “臣,竹篱,兵部左侍郎,状告段家为叛贼平阳王之余孽,恳请皇上明察。另,臣请陛下择李辰支援,段将军年轻气盛,对上周国的辛林,难免战败。”此战,辛林领兵。辛林,周国丞相辛闰的儿子,官拜大将军,有勇有谋,是位将才,且正是此次进攻的统帅。

    “而骠骑将军陈驰,有勇有谋,为统帅的上乘,镇军大将军王皓也可在考虑之内。而其他大臣所谓的卢将军的亲信,哼,连个品衔都没有的家伙,如何让众将信服,为将者,需让兵信服。”

    竹篱暗自咬牙,恨不得将沈从流拖过来揍一顿,这难道是所谓的大礼,啊呸,明明是惊吓。榆木性情慢热,心善,对敌军,始终使不出酷刑,拼死一战,心软,是大忌,况且,若是为将者最后一战,必定会立下军令状,若是这城破,不就人亡了么!

    三言两语,就让本吵吵嚷嚷的大殿安静下来,段家这是流年不利啊!之前与私运军火搭上勾,现在又是平阳逆贼。

    段明弯腰站出,张口欲言,“陛下。臣……”

    话音未完,天子随意的摆摆手,“段爱卿不必言语,朕自会还你个公道。恭亲王,这是就交由你去查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惊,就连丞相苏岸也未反应过来,这事,就直接扔给了恭亲王,段家的大敌,段家,想也不用想,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派李辰出兵,弋阳段将军自顾不暇,统帅就随竹爱卿所说的,陈驰吧!退朝。”

    天子挥手退下,留余一朝大臣面面相觑。

    ☆、权策谋(续)

    恭亲王接手审查段家,段明的尚书职位自然是要搁置的。竹篱越疱代俎,将尚书的工作揽了过来。

    亏得恭亲王对段家不太客气,尽心尽力的查办,将证据一五一十的翻出来,连带着翻出不少同党。

    京城的气氛压抑,兵部的气氛也没好过。前方战线吃紧,繁重的事务压过来,快把人逼疯,每个人都像旋螺,高速运转着,脸色菜的让人害怕,一不小心闯入,还道进入了鬼屋。

    连续通宵不可怕,可怕的是连续通宵还有个濒临爆发的上司在那发疯。

    连着几个战报,却无捷报,梁国动作频繁,明国的全力应对开始有些吃力了。所幸驻守兵力支援及时赶到,让前线不再吃紧。

    “大人,竹大人,前方传来战报,说是要支援,可是这军器支出要段大人盖章才行。还有,诏书迟迟未下,这军队的补给该如何?”苦战年多,现军营已军器不足,需京城兵部尚书下批文书发送,可尚书现在正在狱里,若是越位盖章,指不定就也随着尚书去了。

    “什么?这军器竟然还未批下去,给我,我来盖章,另外兵部下公文,派援军去支援,诏书,等发下来再说。”竹篱猛地夺过来,军器支出,竟然不早说,等到仗都打起来才支出吗?一群蠢货。怒火攻心,恨不得将这群下属踹的远远的。

    “大人,可是……可是。”一旁的下属兢兢战战的看着竹篱将章给盖下去,汗湿衣襟,额头上流着豆大的汗珠。

    “可是什么,快点送下去,还有别的什么要盖章的,一并拿过来。”

    竹篱大吼,吓得下属捂着信颤抖,立刻拔腿狂奔。

    所幸,军器运送的急,及时送到战场。

    人一松懈下来,就容易发困,竹篱揉着穴位,疲惫不堪,皱着眉,心烦意乱,这诏书,何时才能发下来。想了许久,却撑着桌子缓缓入睡。

    竹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阿规一个人在院内走来走去,细碎的脚步声闯入耳朵,让人有些心烦气躁和凄凉。偌大的房子,只有两个人守着,着实凄凉。老赵?竹篱让他护着榆木,早已离去。

    阿规疾步奔上前来,语气慌乱,拽着竹篱的袖子,染上了哭腔,“主子,老赵送信来了,您…….您要看吗?”

    竹篱拍了拍阿规的脑袋,哭笑不得,随后看见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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