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一次不穿鞋就被你啰嗦,下次肯定不敢了…”

    谢洋“嗯”了一声,伸手拍拍白桓的肩,“为什么不穿鞋?”

    白桓沉默了几秒,只好照实说,“下午跟人打架的时候被血溅到了,我嫌恶心就把鞋丢了。”

    “手也是打架伤的?”谢洋指了指白桓的左手,唇抿的有些锋利。

    白桓扫了眼自己的手,表情有些淡漠,“倒热水的时候不小心偏了。”

    谢洋心道这水不是你自己浇的才有鬼,见白桓冻的有些发抖,当下拽着人就往家里走。

    “小安呢?”白桓站在客厅里环顾了一圈。

    谢洋拽着他接着往里走,“小安生病了,我让他去他姐那儿了。”

    闻言,白桓眉头微微皱起,“是因为苏舍?”

    谢洋把他往浴室一推,抬眼看向白桓双眼的时候愣了几秒。

    毫无光彩。

    “林安最近总是梦到苏舍因为他受的苦,精神有点不好。我让林洮带他去散散心…”谢洋拿着花洒开始调水温,“白桓。”

    “嗯?”白桓看着灯光下氤氲开的白气有些发愣。

    “你要实在难过,你就哭。别做些自残的傻事…”水温渐渐上升,谢洋蹲下身帮白桓洗脚,“你这样,苏舍怎么走的安心?”

    那就别走啊。

    别走…不好吗?

    白桓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表情有些痛苦。

    谢洋看他表情当下就变了脸色,连忙起身伸手帮白桓拍背顺气。

    “咳…”白桓撑了下墙,在灯光下露出一抹笑,“他都狠下心走了还会理会我吗?…呵,他这是在报复我。”

    笑容惨白,笑声悲怆。

    他在报复我啊。

    报复我没有好好待他。

    ……

    被逼着灌下一大碗姜汤之后,白桓皱着眉头瞪了眼谢洋,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弯着眼角笑出声来。

    谢洋看他笑,有些疑惑,“怎么了?”

    白桓笑容还没收敛,眉眼也带着一丝雀跃,“以前苏舍不爱喝补汤,我总是逼他喝……要不拿糖利诱,要不拿流流威逼,最后他一见到汤碗就会念叨革命军人有力量……喝就喝……”白桓又笑了一声,眼底的笑意却变淡了。

    谢洋不知做个回应,只好看着白桓。

    沉默良久,白桓突然叹了口气,“把苏舍还给我吧。”

    微暖的灯光映照在脸上,谢洋神色有些恍然。

    把苏舍还给你?

    还给你…该怎么还…

    “我说的是他…”白桓淡淡笑开,“他留给我的那一把灰。”

    看着白桓似有若无的笑容,谢洋有种白桓也要消失的感觉。

    起身走进房间,从桌上拿过古木的骨灰盒,谢洋的手有些发抖。

    ——阿洋,我要死了,死掉的话…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白桓了。

    ——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不舍得也要舍得。

    “他走之前,有留下什么话吗?”白桓接过盒子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那抹淡淡的笑,若有若无,只是抱着那盒子的手却越收越紧,紧到有些发抖。

    “他让你娶妻生子,好好活着。”谢洋给白桓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语气有些僵硬,“他说他就是来报复你的,因为你让他难过这么多年。”

    “他让你不许死,因为他要报复你一辈子……让你难过一辈子…”

    白桓有些发愣。

    “他说,如果你想摆脱这些也很容易……”谢洋倒掉自己杯里的凉茶,重新倒了杯热茶,雾气荡开,谢洋的声音有些哑,“忘掉他。”

    白桓低低地笑了一声。

    伸手敲了一下怀里的木头盒子,白桓蹙起眉头来,说出来的话却有了这些日子里没有的沉溺,“果然是笨蛋的作风。”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专情的人吗?都喜欢上了,怎么忘掉…”

    “我可能忘了自己都忘不了你…”

    谢洋见白桓痴了一般的模样有些难受,伸手拍拍白桓的肩,“听他的吧,忘掉。忘掉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当初就不该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忘掉…”白桓声音有些淡漠,看着骨灰盒的目光也有些冷。

    谢洋听了不好受,也不再开口。

    空气沉寂一会儿,白桓的手机突然响了,谢洋听了几秒发现是苏舍的声音。

    苏舍笑着说话的声音。

    “喂…他说了地址?…嗯,你告诉他,我从来没说过他告诉我地址我就放过他的话……让他好好受着。”白桓接起电话,挪了下身子将骨灰盒更紧的抱在怀里,“呵,实在不行了丢鸭店去吧。”

    白桓说完便挂了,见谢洋在发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茶。

    “怎么?”白桓脸上又戳着原先那抹笑,声音好似带着笑意,又好似什么也没有。

    “你的铃声是苏舍录的?”谢洋抬眼看他。

    白桓“嗯?”了一声,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场景,“去南方旅游的时候,在大街上他不让我牵他手,被我威逼着说了这些话。我当时偷偷录下来了……他不知道。”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的暖光透着窗投在雪地里。依稀有雪花印在窗玻璃上,像冰雕一般剔透。

    白桓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有些肿怔。

    “我后天会去见沈氏珠宝的千金,如果看得上眼我就结婚。”嗓音压的很低,声音也听不出喜悲。

    “这世界没有谁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只是活着的方式不同。你不用担心我会自杀,我不敢,苏舍会不待见的。”

    ……

    白桓按照手下在电话里说的地址拿回了一大箱子录像带,然后抱着苏舍的骨灰盒还有照片进了房间。

    流流还是病怏怏的,白桓放好食物做好保暖措施让它好好休息。

    锁了房门,白桓开始拆录像带,拆一盒看一盒。

    房间是特别设计的电影房,墙壁上有白色投影板,投影机里的光线投在白板上。

    白桓就坐在地上看着大屏幕,四周散落的全是录像带。

    音响里有苏舍压抑的声音,有别人调笑的声音。

    白桓面无表情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听着。

    只是眼睛有些发红。

    屏幕上的苏舍从十二三岁的模样到十五六岁,那些人变态的手法变本加厉。

    十二三岁的时候苏舍会哭会求饶,十五六岁的苏舍…

    你有见过那种空掉的眼神吗?

    像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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