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的这些人都是月氏人派来中原的细作,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想必是作刺杀我朝天子用的。而匈奴人突然杀了他们,为什么?匈奴人怎么会乖乖任徐运差遣?」

    时熠景猛地睁大了眼睛,被白思齐所说的惊到:「徐运给了匈奴人什么好处?」

    只见白思齐摇摇头,说:「什么好处不重要,重要的是匈奴人会帮助时逢称帝,他们肯定会发难拖住镇守边关的三十万兵力,被蒙在鼓里的月氏人也可能会一起攻打,西北的杨家军也势必不能分出兵力来。」

    「大公主,恐怕……要夺回皇位,不是那么容易了。」

    ☆、分离前夜

    经过一番商量的几人在大公主的府邸休息了起来。

    匈奴人与徐运勾结已是定数,可是他们的傻子盟友却未必。月氏跟匈奴之所以会同一个鼻孔出气,只是因为他们都想南下占领大梁肥沃的土地罢了,两国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所以此时若月氏人知道匈奴人已经抛弃了他们,暗中与大梁通气,他们会不动以干戈吗?

    白思齐是这么想的,他打算让黎蕴去一趟月氏国,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或者威逼利诱他们转而攻打匈奴。这样不仅匈奴无暇出兵大梁,两国的兵力也会削弱不少,对大梁来说实为喜事一桩。

    可是他们也不能把月氏人看得太傻。

    大梁的两个皇子在内战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是侵略大梁的最好时机。

    所以这就很考验使者的游说能力了。

    突然被分派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任务的黎蕴很是惊恐,去月氏国,他都不认识路呢!

    白思齐让他别太担心,说林泱泱会陪他过去的,这让黎蕴心更塞了。

    至于时肃,就真的如他所愿地即将启程回咸阳了。

    大公主没从西北给他调兵,因为月氏国的态度尚不明确,西北边防不可空缺,但是时熠景把她太原的全数兵力都给时肃了。太原杨家辖下的士兵虽只有五千人,但带着这么些人,总比没有的强。

    她知道今日一见,这消息不久之后便会传入时逢耳中,太原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她打算到西北军营找杨承熹。

    于是三方的线路都很明确了:时肃回咸阳,黎蕴去月氏国,时熠景往陇西。

    过了今夜,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大家了。

    黎蕴坐在公主府内院的台阶上,看着漫天星河,很是担忧。坐不了一会儿,他又在内院中刷起剑来,一招一式似深深刻在他脑中,随便比划都似是浑然天成的一套剑法——都不知道这叫什么,是谁教给他的呢。

    「别耍了,等会儿伤口要裂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黎蕴没能从黑乎乎的槐树下辨明来人的容貌,却一听到那低沉好听的男音便知是白思齐。黎蕴擦了一把汗,提着油灯慢慢靠近。

    「白……大哥。」

    白思齐不客气地笑了。

    黎蕴一直当他是神棍道士,是不正经的江湖术士,从来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若是跟着林泱泱叫他白大哥又叫不出口,叫他白思齐又好像过于无礼,最终变成每次叫他都别扭而不定。

    「不用勉强,你想叫我喂,也不是不可以。」

    「……我才没那么无礼呢。」

    见黎蕴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白思齐脸上的笑越发上扬了,他对他招招手:「过来。」

    黎蕴闻言便靠近了些,却突然被一把抱住,吓得他手上的油灯都脱了手。油灯在地上滚了滚,火光瞬间便熄灭了,整个庭院一片黑暗。

    他想伸手推开白思齐,伸到左肩上的手却猛地被白思齐咬了一口。

    ……疼。

    「你做什么?」有病啊!

    「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为什么!」

    「唉,我中了狐毒,我好冷。」关我屁事!

    白思齐越来越无赖,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挨在黎蕴身上,头还放在人家肩膀上。而黎蕴也对这团黏糊糊的生物没辙,便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

    「你明日便要出发去月氏国,我且吩咐你几项事情。」

    「好。」……如果你能起来便是更好。

    「我知道让你去月氏国是苦了你了,可是眼下也没有其他人适合了。你记住,到了月氏国不可轻举妄动,不要强出头——像你今天帮时肃殿下回话的事千万不要再发生。你也切勿动武,今日与泠如心一战又害你受苦了吧?我知道你方才去找子晏处理伤口了。不过届时有泱泱在,你也不必动武的。」

    黎蕴听着白思齐温厚的嗓音,心脏像要炸裂一般疯狂加速跳动,颈脖处也被白思齐呼出的气吹得敏感发烫,明明这个男人虚得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印象中,白思齐好像不曾对他这么正经地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他每天都吊儿郎当的,不是逮着他欺负,就是逮着林泱泱胡说八道,必须气得他们俩其中一人七窍生烟才算完。

    「我知道了。」说完,黎蕴脑海中又浮现今日在马上被强行打断的对话,便鬼使神差地问完了那个问题:「为什么说……遇上了我,就更不能履行婚约了?」

    「我喜欢你,黎蕴,我喜欢你。」

    他先后说了两次同样的话,似乎怕黎蕴听不清楚一样,并且是对着黎蕴的耳朵说的,声音直接传入他耳中。

    黎蕴好像整个人都在发烫,白思齐更欢喜了,对他的热源恋恋不舍,便又抱紧了些。

    这个孩子和他很不一样,他勇敢、坚强并且单纯。

    那时候黎蕴身受重伤,掉进泥水里一样沾了一身泥巴,昏迷中的他也紧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时肃殿下。醒来后,他对白思齐他们三个素未谋面的人很是戒备,说到底还是在为时肃殿下的安危着想。

    所以说,他和白思齐很不一样。

    白思齐从记事开始便被教育要好好练功学习,将来要为国所用——因为他与大梁同寿,背负着这个国家的盛衰起伏。

    可是他一点都不关心大梁怎么了。他只想修道,想象爹娘一样求得真我,去伪存真,而不是关心国家打打杀杀的那点破事。

    虽然白思齐也修道,可是爹娘始终还是先让他熟读治国之道和兵法策略,根本做不到专心修行。白思齐心里是抗拒的,对着布置给他的课业一点也提不起劲来。

    有一回,他偷偷跟着父亲下山的时候碰上了泠见月——一只狐妖。

    白思齐见他与凡人交往,更是成婚生子,只觉他祸害了那位凡人姑娘。一怒之下,他与泠见月动起手来,最后竟然把那狐妖给杀死了。他的两个姐姐循着感应追了过来,白思齐一出手又把泠因心封进了神器八音盒内,却被泠如心所伤。

    这时候父亲赶来,打跑了泠如心,并毫不犹豫地就把毕生功力传给了白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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