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包括他。我和爹娘一时听了都觉骇然。终究却又无可奈何……

    夜色正浓,我坐在炭盆旁,看那炭火烧地红彤透亮,窗外是清冷的寒意,屋内却仿若暖阳春日。但我的心上却如悬了利剑。皇室斗争从来残酷,此番太子爷被人下毒,最大的嫌疑人当然就是皇子们,尤其是与太子爷年龄相仿的三阿哥。我心中充满了忧虑担心,只能暗暗祈祷三阿哥此番无碍,逢凶化吉。

    又难免,心上眉头俱是对钧尧的思念。电光火石间,不知怎地突然想着三阿哥所说的一切,我瞬间了悟明白,欣喜于钧尧没有回京。此时他已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如果回京难免搅入皇室的斗争祸事,不回来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一时心中暗自替他庆幸。

    正自恍惚沉思,却听一阵着急忙慌的“嘭嘭嘭”拍门声,又隐约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赶紧出得闺房,穿过庭院,只见大门急促的来回颤抖着,打门声更急更大了,再一听,竟是玉录玳的声音,焦急中透着惊魂未定。我唬了一跳,赶紧去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便见玉录玳艰难地架着一个人直直冲了进来,差点将我撞倒,又听她十万火急般命令道:“赶紧关门,快!”关门的一霎那,只听一声鞭响,便见门口仿佛玉录玳的马车绝尘而去。

    此时缓过神来,也来不及细问缘由,赶紧上前。玉录玳娇小的身躯与架着那人的高大身量形成鲜明对比,竟是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再一细看,他的衣服到处是破损,露出带伤的皮肤,头也无力地低垂着,偶尔发出几声闷哼和□□。我一时不知所措,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玉录玳,半晌才手忙脚乱帮助玉录玳扶住那人。此时,爹娘也已闻声赶了出来。

    爹娘一见是玉录玳,也不再多问,赶紧与她一道把那人抬到客房躺下。“哎,这,这不是肖甫吗?!”只听娘的惊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探上前一看,竟然真的是他!此时他已近昏迷,脸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可一眼便能认出是他。一时之间,我和爹娘俱都露出惊讶疑惑的表情,都转头望向玉录玳。与此同时,玉录玳也露出讶异的神色,定定望着我们。

    很快,玉录玳脸上的惊异又转回满满的焦虑担心,平日的高贵、矜持和淡定此刻全都荡然无存。很明显,她十分关心肖甫。“伯父伯母,蓝儿,你们赶紧帮他擦洗、包扎伤口,找些药来,再给他换一套干净衣裳。事情待会再慢慢细说。”说着,也不待我们回应,便坐在床前,细细查看肖甫的伤势,又将他无力垂在床边的手抬起来放好。

    爹娘应了一声便去打水、找衣物。以前木清初到御窑厂被打伤抬到我家治疗时,从头到尾我都一旁照应着,所以也知道该怎么照顾伤者,便赶紧上楼去找药物和干净纱布。一时东西都备齐了,爹娘便让我和玉录玳回避,说他们俩来照顾肖甫。我心中明白,便转身要走,但见玉录玳灯下白皙的面颊瞬时一红,也与我一道走出房间来。此时只听得母亲叹道:“这孩子,怎么给弄成这样啊?”

    我拉着玉录玳的手坐了,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只见玉录玳泪睫盈盈,仿佛陷入了回忆,脸颊一时却又飞上了两朵霞云,“你还记得那一回我俩扮做狱卒去天牢探视木清吗?”我心念一动,重重点点头。那晚我和玉录玳探视了木清,原本已经要顺利离开,谁知同一时间竟然有人劫狱,官兵举着明晃晃的火把四处追赶搜查,眼看一队人马就向着我们俩追来。可偏偏奔跑中她又摔伤了腿脚。在她的坚持和催促下,我只好丢下她先走了。后来才知道,千钧一发之际,是一个陌生黑衣人救了她。

    “救我的人就是他。”

    我一时十分惊讶。曾经,提到救她的这位陌生人,她只道并未看到相貌,更不知身份,也不愿细说。当时我就觉得内中应该有隐情,只是她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再问。心道只要她平安无恙就最好。

    现下里看来,救他的人就是肖甫。可是肖甫如何来到了京城?如何又会在那晚一身夜行衣出现在天牢?他和玉录玳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今晚他为何会受伤,又为何会与玉录玳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疑问接踵涌于脑海,一浪一浪,撞击着,令我不自觉间皱紧了眉头。

    玉录玳与我共过患难,早已交了心,此时也不再隐瞒,遂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第53章 弘辸

    原来,那晚玉录玳为着救我,强作镇定凌厉,催赶我先走。可是待我消失在暗夜中时,她脚腕的剧痛和心头的恐惧却几乎吞噬了她。她的父亲虽是奉恩镇国公,可这里终究是天牢,里面关的都是非同小可的重犯、要犯。天知道被劫走的是什么犯人?她的身份特殊,如若卷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一瞬间,她甚至有些后悔帮助我。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玉录玳想艰难地挪走,可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恐惧,却让她僵硬在当地。就在她绝望地闭了眼睛,泪水忍不住滑落脸庞时,一双遒劲有力的温热手臂一把从她腋下伸过,拦胸就将她抱了起来。

    “啊!”玉录玳娇呼一声,又惊又怕又羞又恼。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手臂瞬时弹开,玉录玳又直直摔了下去。眼看明晃晃的火把直奔而来,那人也顾不得了,左手胡乱一把从后腰处拽着玉录玳的衣服将她拎起,右手轻托着她的肩头,一闪身,轻盈几步,便消失于夜色沉沉中。

    玉录玳面红耳赤,又被横横拎着,只觉晕头转向,也不知身往何处。片刻,到得不知哪里的一处僻静处,那人停了脚步,毫不怜香惜玉,突然一松手,任由她毫无防备跌趴在地上。玉录玳“哎哟”一声,那人立时单膝跪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斥道:“叫什么叫。”玉录玳又惊又怨地瞪着眼睛,哀戚戚看着那人,仿佛在说我本来就有伤,你又第二次摔了我,还怪我叫。此时,借着月光皎皎,玉录玳也才真正看清那人,但见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异常明亮深邃的眼睛,两道浓黑剑眉斜飞入鬓,一看便知是个英俊青年,一时心中也减轻了几分害怕。

    那人似是读懂了玉录玳的眼神和表情,哼了一下,发出不羁的一声轻笑,松开了大手。待玉录玳小心翼翼反身坐起,那人依旧单膝跪着,一双眸子玩味地盯着她,“你是什么人?一个小女子,为何胆大包天扮作狱卒来天牢?”

    原本耳畔还能听见官兵的隐隐追赶呐喊声,此时声音渐行渐远,继而便彻底听不到了。玉录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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