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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星月公主有请,演世子便是不能推拒的。

    不过是,在去公主府的时候容若也一起去了。

    倒不是他有多想去公主府,实在是他不放心齐演受着伤一个人出门,虽然心里最近对演世子也有很大的意见,但意见归意见,关心归关心,不能混为一谈。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容若还在说他:“你直接回话给公主说你受伤不能去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去。”明明受了伤,就应该好好歇息才是啊!

    演世子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句:“罗嗦。”虽然他话说得并不重,容若还是由他的言词间听出了一些严厉。

    微微抿了唇,心里实在是不明白演世子的作为,但也只能压下心里头的疑惑。

    演世子不但不准他提半句他受伤的事情,还不许他扶他,明明受了伤还要装着像个正常人一样由马车里跳下来,以傲人的姿态迈入公主府,保持着他平日里的傲人尊贵模样。

    容若心里为他捏汗,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起进了公主府。

    星月公主在瞧见容若也一起进来的时候脸上有着几分的高兴,不过由于受伤面容并不好看,事先也不知道容若会来,也没有打扮一下,现在觉得在喜欢的人面前露这不好的一面有些郁闷,但随之也就又淡然了,一双眼睛在容若的身上流涟,真是个玻璃一样的美男,娃娃一般仿若一捏就会碎似的。

    容若却是看也不肯多看她一眼,心里厌恶她看自己那近乎于赤果的眼神。

    演世子则在打量了一眼公主,道:“小姑姑的脸色瞧起来极差,莫非生了病?”

    公主这时便轻叹一声,眼神也由容若的身上收回道:“若是生病倒是好了,实在是受了伤。”

    齐演闻言便微微吃惊,随之关心的询问:“小姑姑如何会受伤?可重?”

    容若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公主受伤与他何干?他当然不会关心,现在他避公主还惟恐不及呢!

    星月公主这时便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昨晚府上来了刺客。”

    容若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齐演则继续询问:“刺客吗?真是好大的胆子,小姑姑可有抓到刺客?”

    公主便是重哼一声道:“当然,已经有一个刺客被抓到,相信不久之后就会被逼供出幕后主谋人。”

    齐演微微沉吟道:“如此甚好。”又说:“小姑姑受了伤,婚期怕是要迟后些了。”

    公主轻摇头道:“不,照常进行,我的伤并不重,相信不久之时便会恢复好的。”

    演世子便又咐和一句:“如此甚好。”

    公主的眼神这刻又在容若的身上瞟过,道:“容若,你可留下照顾我几日,我身边虽然奴婢无数,但实在是没有一个可心的。”这话一出齐演暗藏的眸子微露寒光,随之即逝。

    容若也许是没有想到公主会有此要求,微微一怔,随后应道:“虽然我也很想照顾公主,不过大婚在即,如果我留在公主的身边怕多有不吉,万一触了公主的霉头就不好了。”

    公主听言便冷冷一笑道:“你现在来见我就不怕触了我的霉头?”

    容若一时哑然,他当时只是不放心齐演,所以才跟着一起来的,哪曾想到这件事情。

    公主幸好也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忽然一笑,道:“说笑了,不必放在心上。”又对齐演说:“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你知道小姑姑我只是一介女流,身边得力的人并不多,你帮小姑姑查一查这件事情,看是哪个这么想致我于死地,这件事情如果查清楚了,小姑姑定要好好谢你。”

    齐演自然是应下:“小姑姑即使不说,这件事情我也是要查的。”

    齐演也并没有在此逗留多久,谈了这事也就告辞出来了,说是让公主好好休息,容若也紧跟着一起走了出来。

    齐演离开后就有一位黑影由暗处走了出来,瞧他体形修长,面生女相,一头墨丝如瀑布般垂立下来,黑色的衣裳似乎也能在他的身上衬托出一种魔鬼的气息,但那肌肤却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乍一瞧去竟如同一个浑然天成的神人,这人分明就是魔鬼与天使的矛盾组合。

    “墨竹,你可看出何端倪?”公主沉声问他。

    “演世子受伤了。”高手之间通过对方的呼吸都能嗅到那不同的味道,齐演的伤虽然不重但也不轻,在这里站了半天,公主并没有请他坐下来的意思,为的就是让暗中墨竹观察。

    难道是齐演?这件事情在没有见到齐月之前她第一个所疑的人便是齐演,后来见到齐月又疑是齐月,但现在又说齐演受伤了!

    墨竹说:“演世子非但受了伤,还有意在公主面前隐瞒,实在是有鬼得很。”

    公主微微点头,道:“你现在立刻去外面拦下他,看一看他的伤口,究竟是否是为你昨日所伤。”

    “是。”墨竹应下,身影转瞬便已经消失不见。

    墨竹飞身去追齐演,一身的黑衣在夜空中如同鬼魅,此时,外面已经是星月明朗。

    齐演的马车一路飞奔而去,坐在马车里的容若则有些担忧的瞧着他,微红的唇紧抿着,瞧起来竟是越发的红润,妖娆。

    齐演被他担忧的样子瞧得频频蹙眉,扬声问:“你想说什么?”

    本来容若是没有想什么的,但来到公主府一趟后他的想法已经变了,现在齐演问了,想了想,却是欲言又止,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情,一个弄不好齐演就要与他翻脸了。

    齐演见他一副难言开口的模样便道句:“你有话直说吧,我不怪你。”

    话虽是如此容若还是紧抿了唇不再说一言,其实他是很想问一问,星月公主被刺杀是否与他有关,不然怎么这么巧他就受伤了?

    容若正沉思这事的时候齐演的眸子忽然就一冷,手微微放在了口却是半天没有动弹,只听到马车停下来的声音,容若微微一怔,忙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的味道,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刀剑的声音。

    齐演伸手挑开车窗朝外而望,就见一抹红衣与一抹黑影交错在外面,刀光剑影之间这二个人已经过了十几招。

    这红衣正是齐演身边的人,名叫红妆,是个二十出头怕女孩,平日里也是冷冰冰的,从不与人交谈,容若是知道她的,可以说也经常与她照面,但从认识她到今天,这个人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有时候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敌意,容若搞不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索也就不理她,但万想不到她一个女孩竟有这样高的武功,刀光剑影之间,她招招取人命,容若心里想,这女孩实在太勇猛了,难怪今天出来齐演要带上她,估计是早就预料到今天会出事情。

    那黑衣人正是墨竹,他是公主手下一流的暗卫,不然公主也不会派他亲自出动截齐演了,昨日受伤的那个刺客也是被他所伤的,他就是奉命来撕了齐演的衣裳看他的伤究竟是不是他昨日所为,到时他好回去交差,但这忽然杀出来的女子却厉害至极,他竟是连马车也没有办法接近一步。

    齐演稳如泰山的坐在马车之中,对于外面的动静冷冷的观看着,容若越加的疑惑的看他了,正在这时齐演手中忽然就捻了一明晃的东西,没待容若看清那是什么齐演手里的暗器已经出手,无声无息的朝墨竹袭击过去,正在专心对付红妆的男人忽然就受了暗击,身影微微一晃,再没有恋战的心思,虚晃了一招竟是飞身离去了。

    红妆并没有追去,而是立刻转了回来道:“世子,那人已逃。”

    “回去。”齐演淡淡的应声,马车继续而行!一切仿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几人又回到了太子府。

    回到太子府后容若的心里便像猫抓,他很想问一问齐演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是他非要自己当驸马的,现在自己同意了他又要杀公主?没道理啊!

    为什么要杀公主?为了阻止自己当驸马?这更没道理!

    容若整理不出一个头绪,人就坐立不安了,早上的时候也显得没有什么神。

    他马上就要当驸马了,这段时间皇上也准他以后不必早朝,所以早上的时候他醒了就没有起来,前思后想的想理清这件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人想了一会后又想到齐演受了伤,也不知道有没有去早朝,之后便忙起床洗漱去看齐演。

    齐演今天并没有早朝,他让人去里和皇上说昨夜由公主府回来的路上忽然遇了袭击,受了一点伤。

    他被人袭击是真,受伤也是真,这事已经弄得连太子和太子妃都知道了,个个都以为他是遇刺了,特别是太子妃,担心得不行,一早就在他跟前照顾他,还抱怨他昨日就受了伤怎么就隐瞒不说。

    齐演的理由当然是昨日已经晚了,不想让她们太担心。

    太子妃和儿子虚寒问暧了一会后被太子劝着离开了,他还有话要问齐演呢,太子妃离开后太子则正色的问他:“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人伤的你?”

    齐演说那人蒙着面没有看清楚,太子觉得这事非同小可,一定是针对太子府的,所以在和儿子商议了一会后就离开了。

    太子离开后容若这才走了进来,之后就瞧见齐演正半枕着自己的手臂靠在床上,瞧他进来的时候嘴角微扬,道:“瞧你一脸憔悴,莫非昨夜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容若的子他自是了解的,心里有疑问却不肯张口说出来,还不是因为害怕问出来后会得罪他,怕他会恼会翻脸。

    他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他丝毫不了解他的心思,也没有把他当自己人。

    存着这样的想法,就由着他自己去烦恼去。

    容若被他一语道中心事,抬眼瞧他,只觉得他眉眼里似含着冷笑,又或是嘲讽。

    想自己昨夜一夜难眠,他今天瞧起来却是神采奕奕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便道:“我是怕你受了伤会睡不好觉,担心你才会睡不好。”

    这话他倒说了一半实话,他睡不好的确是因为他,但并不是担心他!

    齐演挑眉,道:“如此说来,那倒是我的罪过了,害你为我夜夜失眠,我该如何朝你赔罪才好?”明明是正常的对话,不知乍的容若就觉得他话里有话似的,听着有些别耳,什么叫他为他夜夜失眠?!

    他从来没有为他失眠过,昨夜也是事出有因的!

    容若没法和他解释自己的原因,只能转开话题道:“我没有关系了,睡不好一会补一觉就好了,倒是你,有上过药没有?”

    “这不就等你来帮我上药么。”齐演顺口接道。

    容若心想我又不是大夫,现在你的伤大家也已经知道了,你应该去请大夫啊!这样的话他当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不好说不出来,毕竟,他现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连命都是人家的,帮人家上药又乍了!

    容若只能和之前一样去把药找了过来,然后为他又耐心的上药包扎伤口,齐演则优雅的躺在那里,半敞着的膛散发出盅惑的气息,一双狭长的凤眸漫不经心的在容若的脸上飘来荡去,他的几缕发丝甚至不小心洒到他的脸上,他自己浑然不知,齐演则微微动了下脸,还带着清香味的墨发就缠到他的唇边去了,等容若发现的时候则是他微微立直身子的时候,脑袋一动就是一疼,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缠到了齐演的嘴里去了,他自己面上薄红,忙说:“我不是故意的。”

    齐演薄唇微开,轻轻吐出他的墨丝道:“你自然不是故意的。”

    容若瞧他,只觉得他神情有些古怪,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他怪在哪里,便忙道:“你有没有饿,我去叫人给你送饭过来。”不待齐演答应便忙走了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想齐演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自己正想齐演这件连前面有人走来也没有看清楚,竟是一头撞在了人家的身上,只见一介女孩的身子直接朝后面倒去,出于本能容若伸手就要去扶这女孩,结果却是,他非但没有扶住人家竟在生生的随着人家一起栽倒了,随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压在了一副软弱的身体上。

    容若心里一震,脸上忽然就又遇到了袭击,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竟朝他的俊脸上打了过来,那不是普通的一个巴掌,一掌下来就打得他耳朵鸣响,女子呵斥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滚开,快滚开!”那女子一边叫着一边就一脚要把容若从身上踹开,至到现在容若听见声音才知道自己撞上了谁。

    红妆,红妆!

    容若被会武功的红妆一脚踢开,一脚踢到肚子上的时候肚子生疼,直觉肠子差点没被踢出来,他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红妆的声音就引来了府上的奴婢们,大家一过来就瞧见是怎么回事了,只见红妆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衣裳瞧起来有些不整,前微微敞开一些,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加上红妆一跳起来就指着容若道:“驸马爷,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等事情,我虽然是世子的奴婢,但我也是个清白的姑娘。”这话所指再明显不过了,显然是驸马爷趁无人的时候欺负了红妆。

    明面上红妆是齐演身边的一等奴婢,人长得倒是有姿色的,在所有的奴婢中没有比她更法亮的,但她为人一直冷淡,与人也不来往,大家也知道她是齐演跟前的红人,所以她的子瞧起来有些清高孤傲,平日里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她。

    可现在,驸马爷怎么就与她!

    容若百口莫辩,心里叫苦,怎么就撞上她了,昨日个才见识到她的武功,要是早知道撞的是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去扶她一把,她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会被撞倒?

    想到这事容若心里就忽然有了苗头,她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撞倒?该不是故意的吧,然后栽赃自己非礼了她,想自己平日里与她也没有交集,虽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大多数的时候容若都几乎以为她是哑巴,她从来都只听从齐演的命令,与旁人几乎不交谈!

    容若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竟然让她想要如此的害自己!

    容若不想承认自己非礼了她,心里直觉是这女孩故意的,所以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说到底他也是个状元,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就敢欺负自己,难道真是自己平日里表现得太善良了?

    容若因为周围奴婢的指点和红妆的栽赃脸上也黑了黑,微微咬牙道:“你也说了,我是驸马爷,难道公主的姿色会不比你好,我会真的瞧得上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不成?”这话说出来是极伤人的,特别是对向来有些心高气傲的红妆来说,她立刻瞪圆了眼睛,甚至是有些仇视的盯着容若。

    聪明的奴婢这时就不免小声议论了:原来是她想爬上驸马爷的床,勾引驸马不成反生恨!

    瞧驸马爷面生秀气,比女孩的肌肤还要嫩上几分,怎么也不像是会做那等小人行径之人。

    红妆眼睛微红,脸上微微有了怒容,瞪向这些小声议论她的奴婢,奴婢们只觉得她眼神里杀气很重,像吃人似的。

    这事不知道是谁跑去告诉了齐演,整在大家僵持在这里的时候齐演就走了过来冷冷的道:“你们两个,给我进来。”简短的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又回了去。

    容若与红妆立刻跟了进去,二个人一进去齐演就朝红妆发了飙:“红妆,跪下。”

    红妆固然傲气,但在齐演面前是没有任何脾气的,她立刻就跪了下来,容若不觉得自己有错,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下人的位置上,何况他现在还是状元,也是驸马,当然不会主动下跪。

    齐演并没有与他说话,只问红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这可不像你?”

    红妆微微咬唇,脸上有着类似于委屈的表情,一字一顿的道:“奴婢出身卑微,的确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就算驸马想要奴婢的身子,奴婢也会给的。”这话说得好像容若真的对她已经有了非分之想一般。

    容若脸色微微铁青,被她这样冤枉心里自然是不平的,回了她一句:“自作多情,我可不稀罕你这身子。”

    跟齐演久了嘴巴也越来越毒了,不是他想要毒舌,实在是红妆太可恨了,为什么非要说得他好像非礼了她一般!

    齐演的一双冷芒在容若的身上瞟了一眼,容若不觉得自己有错,便理置气壮的回了过去,站在那里也是正气凛然的模样!

    齐演这刻便是对红妆说了句:“既然你明白这个理还有什么好委屈的,这样吧,既然我们的状元郎不小心碰了你,那你从现在起就侍候容若吧,先给他当个通房,倘若以后容若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少了一头发,我都要你的命!”话到最后冷戾之气油然而升。

    “……”容若震惊的瞪着齐演,他什么时候说要红妆当自己的通房了?

    红妆也吃惊的看着齐演,半晌无语!

    演世子,竟对她如此的狠心!

    其实,她早该知道,他就是如此的人。

    他对谁心软过!

    跟了他这么久,他从来都是冷冷冰冰的,对谁也不曾有三分的温和,即便如此,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他沉沦。

    本来,是不敢有任何奢侈的,但容若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红颜祸水本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但很多时候看到容若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祸国殃民。

    心里莫名的就讨厌这个忽然出现在太子府的人,他竟然可以令太子为他做到如此!

    为了他,不惜公然打了丞相府的千金。

    为了他,不惜去刺杀公主!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应该是演世子的风格,但他确实这样做了,这说明这个人的存在只会防碍演世子,成为演世子政途上的绊脚石,这样的一个人,是应该除掉的。

    红妆心里头莫名的恨容若却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演世子都为他做了什么!

    红妆有些悲哀的看着演世子,纵然她一心为主,但还是隐有私心的,做为奴婢,是不应该窥视主子一丝一毫的,她做不到,就注定要付出代价的!

    容若这时忽然就沉着脸扬声道:“演世子的一片美意我心领了,我现在不需要什么通房,红妆本来就是侍候你的奴婢,你自己需要就自己收了便是。”说罢这话他转身就走。

    走到外面心口气得难平,齐演他究竟当他是什么了?从什么事情从来不与他打招呼,有时候他觉得他们是朋友,但有时候他又觉得不是,朋友,齐演这样的朋友,他还真高攀不起!

    齐演并没有理会走出去的容若,只是盯着还跪在地上的红妆,一字一顿的,冷冷的道:“你可知错?”

    红妆眼里含着一抹倔强,道:“是,奴婢错了。”嘴上说错,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错在哪里?”齐演一字一句的冷冷问她。

    “奴婢错在,不该对主子心存爱慕,奴婢没有资格。”红妆垂眸。

    从八岁的时候她就太子被买回了太子府,当时她被送到一个训练场地,那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儿童,他们接受专业的指导,学习各样的杀人本领,她从数百名选手中她脱颖而出,有幸被演世子选中放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贴身侍女,那时她已经成年,齐演也已经长成一位年成的男子。

    年轻的女孩子在日积月累的年月里悄然爱慕上自己那出色的主子,但主子又岂是奴婢可以高攀的!

    高攀不起,注定了悲哀的结局!

    齐演冷冷一哼,道:“错。你爱慕谁都与我没有关系,你的错,只在与,你不该利用容若,并陷他与不义,还是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相信你而不相信他?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挑衅我的权威。”侮辱他的智商,挑衅他的权威,这话听着是如此的可怕!然而事实上,不正是如此么!

    齐演已经着手倒了一杯水,亲手洒了一包药在水里面,尔后方才一字一句的道:“这是一杯毒药,把它喝下。”

    红妆瞪大眼睛瞧着他亲手调好毒药,她当然知道那是有毒的水,跟着他这么多年岂会不了解他的为人。

    但是,还是没有想到,为了驸马,为了状元郎,他连她都要杀!

    服从主子的命令是她接受训练大脑所接受的第一个意识,即使是不情愿不甘心,大脑也会迫使她这么做,何况对方是齐演,她心里一直恋慕的一个男人,她更不会违背他的命令。

    红妆跪着来到他的面前,接了那杯毒药,眼睛却并不曾离开过自己心里一直所恋慕的男人身上分毫,只是平静的道:“能喝了主子亲手所调的毒,我死也心甘情愿,只愿主子真的能够心想事成!”话毕,手中的杯放到唇边,喝了这杯毒,她便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了。

    早知会是这般的结局,她又岂会冒险去碰触容若一二,原本的目的只是让主子心里对容若生厌,让主子慢慢的一步步的以为容若是一个好女色的男人,不值得!哪曾想,刚迈出一步,就出了错。

    主子始终是主子,如果可以被她随便玩弄,又岂会成为她的主人!

    主子的权威,如果可以随便由一个奴婢来冒犯,他日后又岂能更好的管理别的奴婢。

    仰脸,一口饮尽杯中的毒药。

    尽管昨日她还为他出生入生,今日他便毫不留情的赐她毒药一杯!

    身子栽倒在地的那一刻容若忽然就冲了进来,他实在是听了他们的谈话才冲进来的。

    心里正疑惑红妆口里所说的什么能喝了言子亲手所调的毒我死也心甘情愿,后来忽然就觉得这话实在大有文章,便立刻走了进来,哪知红妆已经倒在地上,嘴角有血渗了出来,唇嘴都变成了紫色!

    容若大吃一惊,直道:“你杀了她?”他显然也没有想到,齐演会杀了她。

    齐演冷冷的道句:“不听话的奴婢留着何用!难道你觉得她很值得同情不成?”

    毒还未入五脏六腹,红妆听闻主子最后一席话只是认命的合上了眸子。

    容若半晌说不出话来,齐演已经冷声发话:“来人,把她拖出去。”

    外面有奴婢走了出来,拖走地上的红妆,容若只觉得全身冰冷。

    之前还鲜活的一个人,这一刻就要死在他的面前了。

    忽然想起苏微的死,当初,他也是如此,眼睁睁的看着苏微死的。

    再瞧齐演,他还是他,只是忽然觉得他好陌生。

    残忍如他,拥有绝对的权威,不容任何人可以冒犯!

    奴婢处置完这里的血后立刻就又退了出去,齐演狭长的凤眸半合起,似有累意。

    容若心里深深吸口气,终于问他:“公主受伤是你所为对不对?你受伤也是被公主的人所伤对不对?”此时的问话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

    齐演忽然就睁开了眸子,定睛看他一会,容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猜得准与不准,忽就听他说句:“对!”

    “为什么?”容若不由自主的问下去。

    “你说呢!”齐演眸子里露出一抹冷冷的非笑。

    为了杀那个女人,他亲自出手,因为太了解公主府暗藏的实力,公主府的手下果然也不都是好对付的,有人瞧出了他是这些人的首领,便全都朝他攻击,虽然最终全身而退了,还是有一个人被抓了,而他也受了伤!

    容若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他怎么会知道原因!

    明明,是他让他当驸马的,现在他又要杀公主,为何?

    齐演这时站了起来,以漫不经心的语调说了句:“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成为驸马的,这话并不食言。”容若听言不由得一震,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就传来奴婢汇报的消息:“演世子,明王携带明王夫人来见。”

    “来得可真是快呀。”齐演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非笑,随之传:“请。”

    *

    当舒离与齐月走进来的时候齐演已经半靠在了床上,姿态上有几分的懒慵,却丝毫不逊他高贵又孤傲的尊贵气质!

    容若知道他们来了便迎了出来朝二个人行了一礼说:“演世子现在不方便出来,两位请。”

    齐演不上朝是因为受伤这事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也正因为知道才刻意过来瞧上一二。

    公主昨日也请过演世子这事齐月也是知道的,大家嘴上不说全都心知肚明,这次前来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下齐演是否真的受伤了!

    齐月有他自己的目的,舒离当然也有他自己的目的,二个人先一起进去见了齐演,他的气色瞧起来并不差,齐月进来便说:“听说你受了伤,过来瞧瞧,有什么需要,我们舒神医在此,包你药到病除。”

    舒离嘴角微抽,说得好像她在卖狗皮膏药一样!

    齐演自然装模作样的说:“没有什么大碍,一点小伤而已。”

    齐月这时便意味深长的瞧他一眼,忽然刻意低声说:“你也许还不知道,小姑姑也受伤了,听说是有刺客闯入公主府行刺于她,刺客小姑姑已经抓住了,听说那刺客嘴巴紧得很,但后来被小姑姑折磨得生不得死不能,小姑姑还刻意让我去瞧了一下,我看他坚持不了二日准会招的。”齐月这话自然是有目的的,他基本上已经确定那刺客定然是齐演派出,他这一番定会在齐演的心里起作用,起了作用他就会再派人去公主府去寻那被抓的刺客,公主现在也势必准备了天罗地网等着他。

    当然,如果不是他,也没有关系,他也不损失什么!

    男人的战场,男人较量就是如此。

    生在皇族世家,各自拥有自己的势力,哪个也不想作输的那一方!

    齐演眸子一片冰冷,没有多少颜色,只道:“如此甚好,望小姑姑早日抓到刺客。”

    齐月点头,只是有些同情似的瞧着齐演说:“倒是你,受了伤连个刺客也抓不着,这可真是屈大了。”

    齐演冷道:“伤我者,必死。”话语之间自有一股令人颤抖的必杀之势。

    一旁的容若与舒离安静的听着,舒离觉得这等场合也不适合自己一个女子观摩,最重要的是想借机和容若说说话,便和容若说:“容公子,听说太子府的花园很漂亮,可否引个路?”

    容若也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哪有不应的道理,便立刻说:“当然,夫人请。”

    舒离在齐月与齐演两道意味不明的注视下作了一福离开,容若也赶紧跟着走了,只觉得背后两道目光像利箭似的了过来,如芒刺在背!

    其实,舒离要离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刚和齐月进来的时候就瞧见有个奴婢被抬了出去,当时舒离只看一眼就有发现那奴婢是中毒,这种毒厉害至极,如果没有解释半个时辰必定要了她的命!那奴婢显然是从演世子这里抬出去的,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容若身处这里是否真的安全,快乐!成了状元的他,又成了驸马,只怕他也会有许多逼不得已的苦衷吧!这一切都是舒离极为想要关心的。

    一边走出去的时候舒离已经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容若:“刚刚来的时候我瞧见有个奴婢中了毒,那毒一瞧就是难解之毒,不出半个时辰必死,不知道府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提到红妆,容若的心里之前的确有些恼她想要害自己,但还没有恼到想她死的地步,他更想不到齐演会忽然大动干戈,现在乍一听舒离说半个时辰必死时心里又微生一些不忍,想起昨夜红妆也忠心护主,如果不是她齐演怕早就被那人伤了,思及之处便忙道:“大夫人,那女孩叫红妆,是演世子身边的大丫环,因为不小心做错了一点事情而被演世子责罚,大夫人可有办法救一救红妆?”说话之间眼神里倒是一片真诚,他是真心的想要救人的,这绝非虚情假意。

    舒离听言做出为难的样子说:“既然是演世子要处罚自己的奴婢,我一个外人岂有出手之理,倒时反要被演世子怪罪我多管闲事了。”

    容若忙道:“这件事情有我担着,出了事情绝不怪大夫人。”

    舒离眸子轻闪,道:“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令你也受责罚,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容若见她迟迟不肯答应,神色不由一暗,看舒离竟然也对人的生命如此的冷漠,心里竟有些失望,不由得想到苏微,道:“如果表妹还在世的话,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会先救了那人命,她常说医者父母心,病人是不论出身贵贱的。”

    舒离闻言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傻容若,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竟还保留着心里的那一份单纯与美好。

    你可曾知道,苏微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也会变的,医者父母心,那都是曾经年少时的轻狂,自以为自己可以医治天下苍生,却不知道,就算医了人身上的痛,也永远医治不了人心上的病!

    人的心,都是贪得无厌,永不知满足的,那些充满了肮脏的,邪恶的心,她早就不想再医治!

    这样的话,她没有办法朝容若诉说一个字,但瞧他眼神里微有的失望之色,又不想让他因此觉得自己是个冷情之人,便道:“你告诉我一个必须救她的理由,有了理由哪怕是得罪了演世子,我也救她!”

    理由,容若还真没有一个必救她的理由,他想了一会,最终摇头道:“算了,你不是我表妹,我也不会求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舒离:“……”不知不觉中,他在拿她与苏微做比较呢!

    第62章 残忍如他【97xs手打vip】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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