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了, 在今天的大运会上她的对手中虽然有几位著名的后起之秀,但她还是相当有优势的。只是今天的陈焕之还将面临一个难题就是她的100米复赛和跳远决赛的时间冲突了,这是对她非常不利的一个点,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她打算怎么处理。”

    陈焕之的处理方法就是模仿这方面的老前辈刘易斯,从第一跳开始就拿出全部的水平,如果能建立一个足够稳固的优势,那后面就可以安心地直接免跳了。

    当然,作为一个技术水平仍然在打磨成长中的跳远选手,要模仿远古大神,她更可能面临的结局是犯规。

    陈焕之从沙坑中站起来,遗憾地看了一眼身后明显超过6米8的痕迹,再看大屏幕上重放的起跳踩板慢镜头,上面还贴心地标出了犯规的距离:3.8厘米。

    她摇了摇头,今天的抽签不知道是不是组委会人工干涉的结果,她是第一个跳的,这其实不是个好位置,尤其对她这样很可能只有前三跳的人来说。

    如果拿出自己100%、不,甚至是95%的速度,那就要冒着起跳时身体失控、衔接不良的风险。

    一个很简单的、让所有需要技巧类的运动员都明白的道理:无论速度还是力量,当人类全力以赴的时候,是很难精准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的。

    他们几乎全部的运动生涯,都在和这个定律做抗争。

    一边精益求精地打磨着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追求者更快更高更强,一边通过反复枯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希望能够在某个时间段或者一瞬间里,让自己的身体随着主观意志、而非神经系统而动。

    陈焕之其实空间距离感很好、踩板很准,如果她不开技能的话。

    在过去的四个月中,她学习在空中如何控制身体姿态、如何既不受伤、又不在距离上吃亏地落地;又学习如何将助跑的速度更好地转化为起跳瞬间向前的冲力;又学习如何在将速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时准确地控制步点踩板。

    然后就是控制步点踩板、起跳、步点、起跳,无限循环。

    用田有利的话说,当人在跳出去的一瞬间,从他的起跳高度、初始速度上就已经决定了他能到多远,身体姿态控制得好不好、落地完美不完美,可能就是个5厘米的差距。

    “所以这方面你现在掌握的技术就已经够用了。”田有利当时的语气几乎是狂热了,“你的优势在你的速度和弹跳,这是你能跳6米7还是7米的决定性因素,所以什么蹲踞式、挺身式、走步式,我跟冯主任观点不一样,他觉得走步式最高级,女运动员哪怕核心力量不够最好也要练走步式。但是我告诉你,这些没那么重要,都说蹲踞式初学者才用,奥运会上一样有人用蹲踞式拿奖牌。你的时间精力都有限,跟那些十岁开始练跳远的人拼这个是拼不起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怎么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你的优势,而不是用自己的劣势去碰别人的优势。”

    然后就发现当陈焕之发挥出100%速度的时候,她能把步点控制得接近完美——因为每个人在全力奔跑的时候步长都是几乎一致的——但在这样的告诉下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起跳,速度快了,距离反而更近了。

    这也很正常,全世界跳远运动员都这样。

    那就把速度控制在95%或者90%好了,反正即使如此她也比世界上所有的女子跳远运动员都快的多。

    可是当她在助跑中有意识控制速度的时候,她的步点就踩不准了。

    对,这也是人之常情,是人类的神经系统犯的错。但发现这一点的田有利还是很失望,他还指望着陈焕之的神经系统像她的速度天赋一样出众,能够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个问题呢。

    但既然做不到,那只有时间能帮她了,就像其他人一样,用重复的训练将这一切固化到她的神经系统和肌肉中。

    但是偏偏陈焕之能分配给跳远的时间那么有限,而田有利又悄悄地在心里报有过高的期望。

    “冷静一点,”田有利隔着铁栏杆和广告牌冲陈焕之喊,“别着急,越是想要一跳搞定越容易出错,你先别想之后的比赛会怎么样,先把眼前这关过好。”

    鹏城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商业城市,在这次大运会上鹏城组委会把每个角落的广告都卖出去了,拉到了十几亿的赞助。所以场内的广告牌有一米多高、和看台中间还隔着两三米的走道。幸好这会儿没什么别的重要项目,观众们鸡血还没打起来,场内也不算太乱。

    陈焕之几乎趴在广告牌上,竖着耳朵才把田有利的话听了个大概。

    “下一跳先稳稳,先拿个有效的成绩进入后三跳再说。”田有利接着喊。

    陈焕之有点犹豫,后三跳什么的……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呀。

    她正想着,田有利身后看台上的观众们“哗”地齐声惊呼了一声,然后陆陆续续鼓起掌来。陈焕之回头一看,是俄罗斯的一个姑娘,她的抽签顺序是第三个,看号码布是叫卡拉德诺娃,她跳了6米69,目前场上排名第一。但她从沙坑里站起来后一样表情严峻,没有一点放松的迹象。

    看来是她刚才那一跳给了别人不小的压力呀。

    但现在卡拉德诺娃也给了她不小的压力,还有仍然在等待坐在座位上等候的蒙特莱恩。

    陈焕之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应田有利的要求,她回到了座位上,打算先把自己的对手们观察一轮。

    “不是说让小陈前三跳全力以赴吗?你怎么又叫她保守了。”刘鑫源见陈焕之已经走了,觉得她听不到,立刻在田有利旁边开始八卦了。

    “那时候又不知道她第一跳这么可惜犯规了,”田有利怨念地看了一眼沙坑,陈焕之留下的痕迹都已经被抹平了三次了,他还是仿佛能看到似的,“要是第三跳轮到她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咱们定的时间了,那她实际上剩下的可就第二跳这一次了,别管等她跑完了回来还有没有力气跳,那都是之后的事儿了,不弄出个成绩来连进入后三跳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也有道理。”刘鑫源说,但他觉得陈焕之是不会服从的,这几年他自认为还是比外人更了解陈焕之一点。现在第一轮12个人都没跳完,如果第一轮过后有人让陈焕之觉得有威胁,那她在“保守跳进前八很可能排名不佳”和“拼一把要么没成绩要么直接奠定胜局”二者之间,选择冒险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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