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树上跳下来,接过若华手中的玉兰,说:

    “多谢小公子。”

    “这好好的玉兰花,就这么摘下,也是可惜了。”若华有些叹惋地说。

    “这玉兰再好看,也不及他好看。几朵花而已,哪有哄他开心重要。”

    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反倒让若华对眼前这人有了些许好感,这么直言不讳地坦言对男子的喜爱,当真也是洒脱之人。

    几朵玉兰在那人的手指间转了几圈,竟交叉相错拼接成一只玉兔的样子。若华有些好奇地凑近看了看,玉兰花色本就宛如月光白,这只兔子虽看看不出五官神态,但当真是形似,甚至有几分灵巧之感。

    “你还真是手巧。”

    “也都是学的,”那人将花做的兔子用掌心托着,“那人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学着学着也就都会了。”

    说这话时,语气间的宠溺温柔毫无克制地流露出来。若华看了看眼前之人,心里微微一动,男子之间……竟也可以如此大方坦然地表露情感么。

    “小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在下?”

    若华犹豫了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人似是看出了若华的迟疑,于是说:

    “那人的气怕是还没消,现下回去估计只有讨打的份。公子可愿与在下一起去前廊小坐片刻?”

    若华点点头,便与他一起走回前廊之中,之前下了一半的棋还摆在那里。

    那人看了看棋盘说:

    “公子棋艺不错,但心绪烦乱惹得这棋盘也是一片躁动之态。”

    若华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所下的对峙之局,棋子的摆放确实有些浮躁之感。

    二人相对而坐,若华想了许久措辞而后开口问道:

    “你何时……发现自己有龙阳之好?”

    那人轻笑了一下而后说:

    “我并不好龙阳。”

    “那……”

    “我只是心悦于他,且此生都只心悦于他而已。无论他是男是女,俊秀或是色衰,都是我所爱之人。”

    “可男子相爱本就不合礼数,且不说世人如何看待,父母至亲若是知道岂不会愤怒难过么?”

    “既是相爱,又何须在意旁人指点。至于父母至亲……”那人笑了几声,“我从小无父无母,随意惯了。他家中,与他亲近的也只有一个姐姐,虽说也有过阻拦,但既是至亲自然也是希望他此生可幸福无忧。我自诩有护他一生周全的本事,又有何不敢与他携手同行。”

    “只是做朋友……不好么。”

    那人皱了皱眉头:“朋友?”

    “两人只是朋友,不也可以把酒共欢秉烛夜谈,又何必非要……”

    “小公子,”那人打断了若华的话,轻笑了一声说,“你既是已动了这个心了,还在怕什么呢?”

    若华愣了一下,自己……动心了?

    “我不曾……”若华想要辩解些什么。

    “你若是没有动这个心思,一开始便不会问我这些不是么?若是那个人从未在你心上,以公子才智,婉拒一个人又有何难?”

    那人伸手,在有些杂乱的棋盘上又重新放置了几枚棋子,继续开口道:

    “公子也是有野心的大气果决之人,怎么却连自己的喜爱心悦之情都不敢承认呢?”

    “我只是……”若华微微偏过头,而后小声说了一句“不确定罢了……”

    也不知那人有没有听到,之后两人都没再开口。

    过了半晌,那人将最后一颗棋子敲在了棋板上,发出了清脆的磕碰声。若华下意识转过头看了看。

    竟是平局。

    “与他相爱就如棋逢对手,进退之间其实也无输赢对错,只觉得是他便好。唯有一点,这盘棋开始了,就再也停不下了。”

    “不过小公子若是不想给那人机会也好……”

    若华抬头,想听他后面说什么。

    那人拿出扇子,挑了挑若华的下巴,而后轻佻地说:

    “这么俊俏的样子,那人若是无福消受,在下倒是可将几位朋友介绍给小公子,那几位各个是俊秀才郎包你满意。”

    若华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扇子,扭过头闷声说着:

    “不用了……”这人真是三句话没正行,怪不得惹了那位清冷的公子生气。

    那人看到若华有些生气的样子大笑了几声,而后说:

    “小公子从都城来么?”

    “你怎么知道?”若华微微讶异。

    他指了指烟七所在的地方:“我还未见过普通人家的公子出门还带暗卫的……”

    若华没有接话,打量了眼前人一番。能住在这边的非富即贵,这人的武功应也是算是好的,不知是什么来历……

    “说起来,我娘子的姐姐也在都城中。只是我们有两年没回去过了,也不知怎么样了。”那人微微向后靠了靠,打了个哈欠说。

    “是哪户人家,说不定我还见过。”若是朝中之人,或许便可知道此人身份了。

    “林府。”那人倒也没避讳。

    都城中姓林的大户似乎只有……若华有些不确定地问:“工部御史的那个林府?”

    “小公子果然是为官之人。”

    若华忽然忽然想到林朗似乎曾与他说,他有个姨母与母家关系不好,只和林母关系较近,难不成……

    “你是方穹?”

    那人也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竟会被猜出来。他敢直接说出林府,自然就是以为任谁都猜不到自己的爱人是林府家母那个早就死掉的“妹妹”,也更不可能猜到自己是方穹。

    “你怎么知道?”方穹微微眯起眼睛,自己且不说,梦溪的身份除了林家的几人应是无人知道才是。

    “我是礼部的向若华,”若华倒也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我自小与朗哥交好,前些日朗哥邀我游湖,那里的人喊他表少爷,我有些好奇便多嘴问了一句。此事除我,也并无他人知道。”

    方穹回想了一下,似乎林向两家确实素来交好。梦溪的姐姐也曾提到过向家的兄妹二人,这天下倒也是真小,这样兜转却也能相识,倒也是缘分。向若华所说之人……不会是自己那个性子有点直的小外甥吧……于是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莫不是林朗对你……”

    “不不不……不是朗哥……”若华赶紧否认道,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与朗哥在一起的那个场景……真是……一点都不能接受……

    看到若华否认得这么快,方穹倒是笑了一下:

    “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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