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酸涩的疼。

    老桑絮絮叨叨说他干的那些别扭事儿,在他期中考评里写下优秀。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傲,要吃亏。”

    起码系主任就不待见他,系主任老谢是个光明顶,标准吃喝玩儿乐型领导,我们上学时他也不太待见我,他喜欢睡女学生,可是女学生都喜欢睡我,然而我不喜欢睡她们,有人睡不到我就心里不平衡,跟他吹枕头风,想着法儿折腾我。

    爷们儿什么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跟他掀过桌,拍着桌子指着他骂过。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我煞气腾腾,闹了我两回不敢硬来,我那时候憋着气拿了两次国内高校设计奖,被院长慧眼识珠,老谢也就消停了。

    现在想想,我也真是狂得放肆,不知道什么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他看不惯老谢那个流氓架子,进去出来都不给老谢好脸色。你叫老谢怎么喜欢他?”

    啊哈!我更待见这孩子了!

    了解了他的另一面,我高兴得走路带风,飘到他宿舍下,叫他下来说话。

    他回信说在自习室,我便飘过去,他在自习室的阳光下看书。

    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坐在一起,见他正翻着约翰·o·西蒙的《启迪》,这是一本景观设计大师的随笔作品,对于设计师的成长来说,是本不错的明心定志之作。

    我上学时也看过,很喜欢大师那种对专业的专注。

    我凑过去和他显摆,故意说些哗众取宠的言论,他认认真真反驳我,两个人聊的不亦乐乎。

    旁边的学生受不了了,戳了戳他,“同学,你们能有点儿公德心么?”

    他脸皮薄,窘迫得脸红,我拉他,帮他收拾东西,“走,走,去个安静地方说话,找你有正事。”

    我一路拉着他,将他拉到车上,他不停问要去哪。

    “总不会把你卖了!跟你谈笔好生意!”

    我把他拉到我的住处,是我自己挣钱买的二手独门独院小房子,10年年初时,房价还能承受。屋子只有两层,结构规矩,80年代建的省委退休老干部的住房。

    原户主全家移民了,我倾尽当时自己的家财,抄底买下。

    他不知道我要干嘛,狐疑着,不肯下车。

    “这是我的工作室,来熟悉一下你的新工作环境。”

    他张大无辜的眼睛,清秀的脸上洋溢着生命的活泼,像只跳动的火苗。

    “原来你真的有工作?我当你耍流氓为生的!”

    我虎着脸,批评他,“怎么和大人说话呢?小心我不要你了,马助理!”

    他一点不怕威胁,跳下车,单肩挂着书包,仰头张望我的院子。

    “你还挺有品味的嘛!我以为你这样风骚,会住在欧式大别墅里,墙面得大理石干挂,再来俩螺旋楼梯,门把儿都得鎏金镶钻呢!”

    我笑他,“你说的那是天上人间!”

    他吃吃笑着,跟我进去,我重装时做了日式地板,在玄关处给他递拖鞋。他穿着一双有些旧的帆布鞋,但是洗的非常干净,连白胶的边都没有多少灰尘。

    我爱他这样的干净。

    他放下书包,细细打量我的房子。一层我全部打通了,院子一侧整体落地窗,采光非常好,里外都有绿色植物,生机盎然。

    我工作时喜欢安静,尤其前期出草稿,更是不喜欢有人打扰,一般就在家把基本方案解决了,再去事务所做后续。

    我的工作室容不下别人,我只是急着想容下他。

    他喜欢这儿,尤其看到我那一排精装建筑学书籍,好多都是英文原版,有些是托我留学的朋友王督文给我人肉背回来的。

    我想起王大宝每次送完书,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就忍不住觉得开心,哦,王大宝是王督文小名。

    “你笑什么?”他站在书架前,回头看我。

    “没,想起个朋友。”

    “朋友?”

    我走到他身旁,指了指书架上最厚的一本精装图册。

    “送我这本书的朋友,也是建筑设计师,把这本书搬过来的时候,简直不想活了。”

    他哈哈笑着,问我:“我能看看么?”

    “当然能,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家,自在一点。”

    他纤细的胳膊在那本书的压迫下摇摇欲坠,我伸手帮他拿,手覆盖在他微凉的手背。

    我这颗身经百战的心,居然紧张得有些虚,真怕他看出我狼子野心。

    他并未察觉,抱着那将近四十斤的大画册,放在光洁的地板上,低头认真地看。

    我搓了搓手,望着他领口露出的雪白后颈出神,愣怔一阵,我回过神,他让我浑身燥热,不得不提了两听冰可乐。

    他沉浸在书本中的样子好可爱。

    我没舍得打扰他,就这么静静坐在他身边,消磨了一天的时光。

    以前我从不会这样浪费时间,对那些长期或短期的伴儿,我会付出金钱,不会付出耐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性就是性,没空谈爱。反正男人也不会怀孕,刺激到□□,撸出几管精,大家爽完了,客气告辞,约定下次寂寞时再一起。

    这样简洁明快,才是大人的样子。

    你觉得很幻灭吧?耽美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这个圈子很乱,乱得让人一沾就烂,泥潭似得,一只脚踩进去,不知不觉就没了顶。

    我想到我的一个朋友,不太对盘的朋友,他是个洁身自好,不,守身如玉比较准确,他是个守身如玉的gay,但那又怎样,他清教徒一般控制自己的欲望,恋人却是个万人乘的公交车。

    说到底,身体是自己的,本就该怎么爽怎么来。

    我看的很开,玩儿就是玩儿,有人爱打牌,有人爱溜冰,我就是爱男色,打牌的人不一定都坏,溜冰的人也有大牌,我爱男色不影响我是个好设计师。

    但我看着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再进一步,我还没有做好与一个人相好一辈子的准备,更不能想象,当有一天我们分手,他被别的男人占据的样子。

    我犹豫了,害怕了,退缩了。

    这真不像我。

    马海正式成为我的助手,实话说,他一个大一的孩子,根本什么都不会做,对我来说,观赏价值远远大于使用价值。

    他做什么都非常认真,哪怕是个不着调的助手的工作。每天上完课,都抽空来我这里报到,我给了他一把钥匙,他实在是个好孩子,来了会打扫卫生,整理我随手乱丢的书本。

    事务所接了新项目,我跑场地看了几次,王大宝也跟着去,连不怎么出面的詹森也去了,詹森就是我那个不太对盘的朋友,他是事务所的投资人,也就是我的老板。

    项目还挺大,我们这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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