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便是令养蛊者与受蛊者之心两两相交,自此须得相伴相依,此生不渝,否则必将双双身殒……”

    容澜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终于说不下去,眼神不安地游移乱转,头颅微垂,绯红满颊。孤尘门两人听了,亦是不言自明,皆是稍稍乱了心神。

    “给我。”

    任羲翎的声音忽地沉沉鸣起,他的头已经垂到了对方的耳畔,仔细看时,腮边也泛着羞赧的浅淡血色。

    他环着容澜的双臂小幅度地抖了一下,轻声喘道:“容澜,把你的交心蛊……给我。”

    一阵萧萧兮之秋风悠然掠过,吹得余下三人齐齐凌乱。

    卫则与贺咏默默挪开了目光,脸上赫然是非礼勿听的故作严肃神色。

    容澜听他这么一说,或许也是没想到他脸皮竟然厚到这种境界,自己反倒是一点也不羞了,面带戏谑地瞥了瞥任羲翎,用略哑的声音呵呵笑道:“你认真的?认真的我就给你。反正我无所谓。”

    任羲翎反问道:“我何曾说过戏言?”

    “你不反悔就行,至于那边的两位,嗯……麻烦回避一下,”容澜看似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接下来的场面可能有点不便欣赏。你们可以转过头或者……最好走远点。”

    于是卫则与贺咏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将脸上的表情换成了非礼勿视,很识趣地走去了十步开外,又一言不发地背转身坐下。

    待确认孤尘门那边的两人不再看着他们,容澜稍微用力从任羲翎的怀抱中脱了出来,与他相对而坐。因为过度虚弱,他的身形有些不稳,任羲翎连忙伸手稳住了他的肩膀。

    容澜深呼吸一次,垂眸道:“若你心意已决,一会儿无论我给你吃什么东西,都必须给我吞下去。听明白了?”

    任羲翎点了点头。他听到容澜又说了一句:“把你的玄螭借我。”

    他立刻去解腰间的玄螭,忽而念及不久之前它还沾染过其他圣蛊门人的血液,便用自己干净的袖口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擦拭了一番,这才递与对方。

    容澜接过匕首,将刀刃靠上了自己的右掌,咬牙划下,苍白的皮肤上登时裂开了一道血口。他闭上眼,将自己的嘴唇凑上去,轻轻吮吸了一下。

    再度抬头睁眼时,他的嘴角还淌下了细细的血流。任羲翎看着他望过来的极为别扭与复杂的目光,正思索着是怎么回事,却见容澜扳过他的头,下一刻两人微凉的唇已纠缠到一起。

    容澜的身体压过来,将他按倒在地上,轻轻将他的唇齿撬开。极度的诧异间,任羲翎感到一股腥甜微苦的温热液体被徐徐渡入了他的口中。

    容澜麻利地结束了动作,微微抬起头,半启着迷离的双眼哑声道:“咽下去……快点!”

    任羲翎闻言,动了动喉咙,艰难地将喉间味道难以言表的血液吞入肚腹。立时,他便觉出汩汩的热流顺着喉管一直渗透进了每一处血脉,之前被泯心蛊所控制之时那种郁闷滞涩的感觉,逐渐消散殆尽。全身被封锁的玄力与内力,几乎是在顷刻间尽数回归。那种久违的充盈之感太过震撼,害他嗓眼一梗,险些涌出泪来。

    容澜正撑在他的上方轻轻地笑着,原本苍白的双唇被残留的血液浸染得鲜明润红,仿若天地间最为艳丽的一抹色彩。

    心跳在胸腔中难以抑制地悸动而起,任羲翎将容澜重新拉向自己,手指埋入对方如瀑的发丝,发泄般地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洒狗血了...

    谢谢一直耐着性子忍受我三天两头断更并看我扯淡的筒子们【鞠躬

    第44章 篇十五 落英(三)

    不知容澜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接受了任羲翎铺天盖地袭来的热烈亲吻,不过绝对是没安好心。才刚亲了很短的一会儿,任羲翎就感到对方毫无征兆地在他的唇上用力咬了一下,痛得他皱眉闷哼,急忙松开怨念道:“你做什么啊?!”

    容澜推了他起身骂道:“你到底是要救我还是要害我?再这么胡搞乱闹,我非得被你折腾死不可。”

    任羲翎一阵失语,想起自己本应是为了帮助容澜排毒才向他索要了交心蛊,结果修为好容易回来了,他一激动就将正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对不……”

    他最后那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容澜狠狠瞪了回去。

    “除了道歉还会不会点别的,你以后再给我说‘对不起’三个字试试!”

    眼见着容澜的表情充满不爽之意,任羲翎无可奈何,只得生生将最后那个字咽回肚里,自己磨磨蹭蹭挪了挪窝来到容澜身后。

    “知道了。我现在就助你排毒,我也不晓得会有什么感觉,如果难受的话,你……”

    “难受我就忍着呗,还能有什么办法。”容澜摊手道。

    任羲翎在听到容澜这句话后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根本无计可施。他料想这过程定然会十分痛苦,可就算再痛苦,还不是只能用自身的毅力扛过去。

    反正容澜都凭借自己的本事顶过七年百毒散所带来的苦楚了,这次应当不会有大问题。任羲翎只能用这个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理由来让他心内好受些,尽管他懂得,这根本无异于自欺。

    容澜安安稳稳坐在他身前,似乎非常镇定,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可能会为他带来什么。任羲翎见事已至此,深知已经无法回头,何况容澜剩余的生命简直可以用时辰来计算,再也容不得他有片刻的迟疑与犹豫。

    反正现下基本上就是孤注一掷了,成功与否都不是他们任何一人能够随心决定的,唯有天命是从。

    任羲翎想至此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掌抵上容澜清瘦了不少的后背,丹田发力,缓缓催动起自身的内力,沿着掌心一鼓作气灌入了容澜体内。为了不在一瞬间给对方带来太大的刺激,他采用了循序渐进的方式,从较弱的力流开始逐步加强。

    容澜最初还没什么反应,直到某一刻,他的身体蓦然一凛,紧接着痛苦地弓下了身,喘息变得异常急促。任羲翎知道开始起作用了,心中一酸,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减了减。可他很清楚此刻正是紧要关头,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他咬了咬下唇,硬是将内力又加大了几分。

    紫衣青年的身体痉挛个不住,混乱的粗喘夹杂着沙哑而艰涩的呻/吟,交叠着传入任羲翎的耳中,令他心口一阵阵的抽搐。贺咏与卫则早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忍不住扭头看了看,登时愣住,急急冲了过来。

    卫则急声询问:“他到底怎么了?”

    任羲翎额角已然渗满微汗,目光极其专注,闻言只是稍稍摇了摇头。贺咏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伸手掩住了卫则的口。

    眼下的状况,要求任羲翎必须凝聚住十二分的心力,哪怕是细微的失手,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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