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有为,果然一表人才。子安啊,坐,坐。马老爷子很给他面子,扬扬手招呼他坐对面。

    邵子安这才坐下。

    我忍不住想笑。

    看姓马的那副装模作样,我真是想大笑三声。

    人人都尊他一声马老爷子,可实在了说,他也不过是个四十出头而已。这人,年纪不大,脾气太老。就喜欢拿架子充老大,越叫越老。

    我刚见他那会,他让人叫他马先生,马老爷,马爷。现在,叫马老爷子。

    四十来岁的人,又因为保养得当,更是显的年轻。人人一口一个老爷子喊他,我是越看越想笑。

    别人穿的时尚,他是越穿越古,扎丝马褂,翡翠班指,玛瑙嘴硫璃肚的水烟壶。整个古代人穿越到现代来了。

    好在他这臭讲究只是在生活上,这人生意上作风却很前卫大胆,敢想敢做,魄力非凡。

    反正也只是和他做生意,不是和他过日子,总算还能忍受。

    38

    初次来访,也不知道老爷子喜欢什么,真是冒昧了。邵子安缓缓站起身,从跟着我们一起来的仆从手里接过一个木盒。

    这木盒邵子安带来时我就好奇过。只是想也知道是给姓马的准备的礼物。

    邵子安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盆兰花。

    把兰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马老爷子没动,只是眼稍挑了挑。旁边的仆从便接了过去,再端给他。

    拿到手里粗略看了看。

    粉荷苞。他转转花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气味很正。子安你破费了。

    老爷子看的上眼就好。邵子安不动声色,只那嘴角,稍微挑了一挑。

    我扁扁嘴。这邵子安,心思果然玲珑,打听姓马的喜欢雅物。

    不过,还是差了点。兰花虽好,终究只是看看而已。虽然绍兰极副雅趣文意,但植物这中东西对姓马的来讲,危险更比雅趣好。他其实应该找些危险怪异的植物讨好姓马的更好。

    不过,就我来说,邵兰就已经很好了。那种怪怪的植物,我很是不喜欢。

    马有为。把桌上的家伙换换,不配。我用手指敲敲桌子,上好的古旧黄花梨,咯咯的脆响。

    多年未听人直呼他的名讳,姓马的先是脸色难看了一下,然后眉头微一皱,瞪我一眼。

    看什么看呀,马有为就是马有为。名字是难听了些,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面无惧色的瞪了回去。

    轻叹口气,他用手敲了敲桌子,身边的白衣女子动作极快,将茶具收拾一番,交给仆从。

    也就你敢。他拿起手边的水烟壶,咕噜咕噜吸了几口。

    怕你得意过头,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我不以为然的笑笑,好心情的翘起脚。

    这人我说了,个性很怪。不鸟他他反而看你顺眼。他惯拿架子,偶尔吃点鳖,也是种乐趣。

    这儿的仆从都是些心思玲珑的人物,只他敲敲桌子,便明白他的意思。

    新端上的茶具并不新,还有些旧了。

    这是马有为极喜爱的自用茶具,由于经常使用,浅点的花纹都已经有些模糊起来。

    沈默,让我换器具,理由总得给一个吧。他放下水烟壶,眯着眼看着我。脸虽尚且和气,但眼里的精光还是很摄人。

    我不怕他,这小矮子,站着坐着我都仰视他。

    你猜。我斜着眼笑着看他。

    他也看我。

    垂眉沉思了会。

    见他不回答,我笑的更是得意。

    早十几年前就说你不过是假道学。我取笑道。

    应该是茶。只是闻不大真切。他撩起眼皮,缓缓的说。

    也就这点本事。我不为所动,摆摆手。

    有桂香的茶不多。好茶更少。他翻翻眼皮,继续说。

    有点意思起来了。我轻拍拍手。

    这香实在淡了些。只怕算不得好茶。不过,谅你沈默不敢拿些平常货来糊弄我。淡而幽长,似桂若兰。实在是淡了些,虽然幽长,却实在没太多印象。这茶该是稀罕。

    拿来。他眉一皱,直接把手伸到我鼻子低下。

    我就知道这家伙物欲太强,越是求不得的越要求。

    东西虽是好东西,但终究是钱可买到的。送礼也要送到他心槛上,这却不大是钱的问题了,撩起他的兴趣才是最要紧的。

    好东西不必多,撩了兴致,玩的高兴就好。

    我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拿在手里还不急着给他。

    邵子安很是讲究的用上好雕花木盒装兰,这自然是迎合了马有为的臭讲究。但有时候大俗既大雅。

    拿来吧你。他却等不及,也顾不得什么老爷子作风,微一起身,抄手抢走那油包。

    东西一到手上,他并不急着拆,只拿在手里掂了掂。

    二两。不够泡几回。他撇撇嘴。

    得了吧,你还想泡他一浴缸洗澡用啊。

    且试过十五年的普耳,觉得还不如喝着有趣。他笑着说,一脸的得意。

    臭得意劲。折腾吧,还真拿茶水当洗澡水了。

    好呢。这一年就够你洗一次澡。我嘲讽他。

    把包拿到鼻子下细闻了闻。

    嗯。他皱皱眉。

    闻着像是大红袍。他说。

    一半。我淡淡的说。

    他又闻了闻。

    香比大红袍雅。他皱着眉说。

    沈默你蒙我呢。他瞪我一眼,轻手轻脚拆了油纸包。

    油纸包了三层,防潮防霉防虫。仔细拆了,露出里面红黑发亮的茶叶。

    饶是拆了外包装,那茶香也只比刚才浓了些许,仍是淡而幽长。

    可不就是大红袍。还说一半。他将油纸包拿起来又细细看了看。

    说你假道学吧,你还不承认。大红袍满世界海了去了。拿来泡澡够你洗一辈子,可这茶,你一年就只能洗一次。我懒洋洋说。

    他低眉沉思了片刻。

    难道说。。。。。。半晌,他小心翼翼开口。

    怎么说?这下轮到我得意了。

    是那个??他眼睛开始发亮。

    我含笑不语。

    他嘴角开始漾笑。轻轻放下油包,伸手啪啪两声脆响。

    去取上好的水来。他郎声喝道。

    仆从立刻跑去取水。

    可是那三株母树上摘下来的?他兴奋异常的问。

    我含笑点头。

    稀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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