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沈沧浪听着曹契的汇报,微微有些惊讶:“你是说……那小子是水天恶少悬赏要找的人。”眼里闪烁着某种诡光。

    曹契看着他:“师父是不是想利用他,不过,我听说少林寺和白云寺的和尚也在找他。据调查,他是少林广字辈弟子,白云寺方丈玄机最宠爱的小徒儿。如果动他,弟子怕会引来另一个强敌。”

    沈沧浪道:“只要安排妥当,还是能行。”捋须沉吟了一会,“水家恶少悬赏要捉那小子,卓十六对那小子又护得紧,现在形势有点微妙,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话……”他向曹契招了招手,附耳交待了一会。

    曹契一边听一边点头。

    沈沧浪挥手让他退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水家恶少身边的青凤,你查出来了没有?”

    “查出来,水青凤原名召青凤,太原农家女,父亲召丰年,母亲郑氏,七岁时家乡闹饥荒,父母双双饿死,她被叔婶卖入水天寨为婢。八岁时因失手将水二少推入水里,险些被打死,水二少极力保护并将他收为贴身侍女,九岁时接受各种武术训练,成为水二少的保镖……”

    “行了!行了!”沈沧浪打断他曹契滔滔不绝的报告,这些并不是他要的。拿着厚厚的一叠调查报告翻了翻,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没理由,没理由,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就算是人有同貌,但她身上明明就有玉素心的青凤玉佩……”

    皱眉踱步,思索了一会儿,对着曹契严肃地说:“你再去查查,水青凤到底是不是召丰年的亲生女儿。记住,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

    曹契点点头,躬身退出,独留沈沧浪在石室里踱步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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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又怎么啦?

    卓然远远的就看到广灵垂头丧气地在街上游荡,又是一副被遗弃的小可怜模样。好奇地跟着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依然一副掉魂的落魂样。

    卓然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扯住他:“小家伙,你到底咋啦?”

    广灵看着卓然,小嘴一扁,满脸委屈地说:“卓大哥,红尘姐姐很生气,她赶我走,不要我了……”

    卓然挑了挑眉,将他拉进一旁的茶馆,叫了一壶茶,两碟花生,做好听他吐苦水准备,“说吧,你闯了什么大祸?”

    “我只是了秋月姐姐的脯……”

    “噗……”卓然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全喷出来,他指着因一时不察被喷得满头满脸的广灵,震惊地问:“你,你了谁谁谁的脯……你……”死小孩,小小年纪不学好……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的反应都这么大?秋月姐姐都没有生气?你们气什么?”广灵气愤地抹去脸上的茶水,激动地拍着桌子,“为什么那些男人可以着那些姐姐的手,她们的,她们的腿?都没人生气,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看着激动莫名的广灵,卓然倒是平静下来,摇摇头,把想训他的话吞回来。重新倒了一杯茶,“好好,你继续。”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只是了秋月姐姐的脯,飞雪很生气,把我丢进水,红尘姐姐也很生气,她说不想见我了。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生气?秋月姐姐都没有生气,他们为什么生气?”广灵扯着乱发,满脸苦恼。

    卓然搓着下巴,没有说话。按理说,红尘会生气,他并不意外。因为他看得出红尘对广灵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是,如果说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广灵给赶走了,这并不合理。

    红尘此举他真的有些不明白。

    “卓大哥,你说,红尘姐姐是不是真的再也不会理我了?”广灵拉着卓然的手,可怜兮兮地问。

    卓然望着他,眼睛有些深沉:“你真的那么在乎你的红尘姐姐?为什么?”

    广灵被他问住了,收回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才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红尘姐姐是我下山以来,第一个对我好,也是对我最好的人吧。”

    雏鸟心态。卓然弯起唇,心里有些释然。

    “卓大哥,你能告诉我,红尘姐姐为什么生气吗?”广灵非常地纠结。

    卓然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你先别着急,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一起住客栈吧。”离开百花楼也好,他还担心那种地方会把单纯的小东西给污染了。

    广灵无打采地点点头,跟着卓然回到他住的客栈,卓然帮他开了一间房,广灵极度郁躁,心烦意乱的情绪一直持续。

    卓然一直陪着他,安慰他,后来收了一封信,说有事要出去。

    广灵在房里呆了一会,忍不住也跟着出去。他回到百花楼,却进不了红尘阁,吃了好大的一记闭门羹。

    他在门口求了好久,碧落飞雪就如两尊门神,将他拒之门外,红尘却一直没有出现。最后,他只好失望地离开。

    怎么办?红尘姐姐这回真的生气了,气得不想再看到他了。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他了秋月姐的脯吗?可是秋月姐本人并没有生气啊。

    从小在寺里长大的他没有机会了解人情世故,加上年纪尚幼,世俗礼教,他一概不懂。所以想半天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广灵垂头丧气地坐在长街一角,伤心地咬着指头,想起红尘决绝的神情和眼里的伤痛,心里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舒服,但是他知道自己打心底不愿离开她的身边。为什么呢?他问着自己。

    也许因为她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援手的人,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把她身上的秘密挖出来,也许是因为她太美了,让他舍不得离开……

    “小公子,行行好,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一只破碗出现在眼前。

    懒懒地抬眼,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手拄竹拐,弯腰哈背,手拿破碗向他乞讨。情绪低落的他懒得开口,伸手入怀,出一块碎银子丢在破碗里。

    老乞丐双眼一亮,激动地拜谢:“多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

    被打扰的他有些不耐,正想起身离去,突然手臂微微一痛,接着全身一麻,软绵绵地失去力气。

    老乞丐缓缓地抬起头,愁苦的脸换上得意洋洋。

    “你——”他气愤地想骂人,老乞丐手里的竹拐在他身上一点,黑暗朝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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