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浓,施展轻功快速溜走?

    可就在这时,对岸传来了大批人马的喧哗声,有士兵在高声吆喝着:“皇上有令:封锁所有出口,每个宫殿都要搜查,任何人没有圣旨不得出宫!务必要抓到那个刺客,无论死活!”

    苏云眉头微蹙,事情似乎变得棘手起来了。若是此时她从广陵王的眼皮子底下飞身逃走,他若是大叫起来势必会引来禁军的围堵,那自己岂不就自投罗网了?

    那不如等他走近了,趁他不备把他击昏,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可是,苏云想到了在御花园广陵王曾替自己解了围,又念及他身体羸弱,一时有些于心不忍。她真怕下手若是失了轻重,会不会把弱不禁风的他给一掌劈死?

    就在她踟蹰之间,广陵王的脚步已经到了跟前。

    苏云见左右都躲不过了,干脆定了定心,自个儿从树后走了出来。

    广陵王看到树荫下走出一个风姿绰约,娉娉婷婷的佳人来,他借着朦胧月色朝她脸上望去,却发现一双盈盈秋水般的深眸正在注视着自己。兴许是因为苏云刚才一路奔逃,她秀美的双颊微微泛着红光,愈发显得娇媚动人。

    他一时之间神情有些恍惚,不禁愕然道:“怎么是你?”

    ☆、偶遇

    此时苏云所服药丸的效力早已经褪去,她浑身醉酒的症状全都消失了,但她也只得将计就计。

    她低着头,忸怩得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轻声嘤嘤道:“原来是广陵王啊。我……我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皇上赐了一杯酒,我贪杯饮尽了之后,就觉得头昏沉沉的……然后依稀记得有人送了我出来,路上……我突然想要……那个……”她停了停,红着脸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意思是说自己要去方便。然后继续说道,“就让轿夫停了下来,可我走出来之后,却怎么也找不着轿子。也许是我醉糊涂自己弄错了出口。然后我就找啊找,走啊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这里月黑风高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四处都着了火,我心里别提多害怕了,幸亏在这里遇到了殿下,这下总算是有救了!”她说罢,充满感激地向广陵王投去了一眼。

    广陵王面有忧色:“宫里似乎来了刺客,你一个人极不安全,还是跟着我回太极宫那里吧?不过,你方才为何躲在树后不见我呢?害得我差点儿把你当成了那个刺客。”

    苏云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故意躲着殿下呢?我刚才……突然感到有些头晕,所以倚靠在树下休息呢,哪里想到广陵王会在这里?”她双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而后拼命搓手取暖,装出一副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子,其实是想借机掩饰过自己脸上的尴尬和窘迫。

    广陵王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雪狐裘皮大氅脱下来裹在了苏云的身上,自己只穿一件并不挡风的银白色长袄。夜风凌冽刺骨,他又咳嗽了起来。

    苏云长年练功,再加上刚才跑了一路,其实根本不觉得冷。但广陵王这般娇贵的身子骨怎么经得住天寒地冻的冷风?她连忙想要脱下大氅,推辞道:“殿下,万万使不得!夜里风寒露重,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可广陵王一把按住了她,他的目光如同皎月一般明亮,他温柔而坚定道:“不成!你穿着它,这是我的命令!”他说话不响,但是言语之中却显出了皇族的威严。

    没想到像他这般孱弱多病的王爷,眼底却透出了一丝倔强和执拗。

    苏云从他认真的眼神中瞧了出来,她是无法说服他了,只得披着大氅,心中却是万分过意不去。

    “多谢殿下恩典!”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对了,殿下怎么不在太极殿陪着皇上,反而孤身一人在此泛舟呢?”

    广陵王抬眼望着星月,目光变得深邃起来:“那儿委实太热闹了,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所以我就一个人远远地逃出来。在月下独酌,遥望寂静的夜空,总能让整个心彻底安静下来,这样我才能更清楚地思考一些问题。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月下打起了瞌睡,等我醒来,才发现宫里出了大事了,所以我正想赶回太极宫去看看父皇是否安好。”他说罢,忽然对着苏云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孤僻?你不会被这样的我给吓到吧?”

    苏云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如此开诚布公,想必之下自己却对他颇多欺瞒。她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歉意,她连忙道:“殿下千万别这么说!只有内心足够强大,才能享受独处的乐趣,冥想静思未尝不是一种修炼。我倒是觉得,殿下定是个品性高雅、不同流俗之人。”

    广陵王羞涩一笑:“惭愧惭愧。”

    这时候,水面上忽然漂过来什么东西,黑乎乎地一团随着水流缓缓地移动,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

    苏云好奇地指向池面:“那是什么东西?”

    广陵王也是讶异地摇摇头:“看不清楚,要不过去看看?”

    两人登上了扁舟,慢慢划向了那物,他们提着灯笼仔细一看,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根本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那是一具纹丝不动、毫无生气的躯体,身着宫娥的青色襦裙,面朝下浮在水面上。

    难道是因火灾慌不择路失足落水的宫娥?

    苏云的心像是被人重重地踩了一记,若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成了间接杀人的凶手?她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

    广陵王面色煞白,似乎非常害怕:“她……她看上去一动不动,会不会……已经死了?”

    苏云见那人面朝下一动不动,池水又是冰冷,她恐怕已遭不测。不过,她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想要救她上来。可是在广陵王的面前,她又不好露出马脚,只好装成慌乱无措的小娇女,哆嗦道:“这……这可怎么办?可万一她还活着呢?我们要不要先把她抬上来?”

    广陵王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恩,听你的。你先坐着,等我去把她捞上来。”也许是在苏云面前故意想要逞强,广陵王明明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硬撑着伸出手来,将那个宫娥往扁舟上拽。

    不过,他的力气太小了,怎么都没有办法将那宫娥拉上来,还累得自己直喘粗气。

    苏云装着迟疑害怕的样子上前帮忙,她用手拉住宫娥的襦裙使劲一拽,那只小舟摇晃地厉害,差点儿要翻了船。两人终于协力将那个宫娥捞了上来。

    苏云抬灯一照。那是一个年轻的宫娥,面色黑紫,气息全无,浑身已经僵硬了,根本不可能救活了。不过尸体并没有浮肿,显然浸泡在水里的时间不长。

    而广陵王则瑟缩着身子,侧过头不敢正眼去瞧尸体。也难怪,像他这般不沾人间烟火,只知道风情雅趣的皇子,想必还是头一回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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