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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可不能胡说。”顾氏沉下脸来,“好端端的,你竟吃一个庶女的醋?诚然,她今日争了些光彩,老太太也偏爱她,可你毕竟是这苏府唯一的嫡女,你同一个庶女置气不是掉自个儿的身价?”

    两句话戳中若兰的痛处,若兰这才转过身对顾氏道:“只有娘亲记得我是苏府的嫡女呢。人人都抬举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都忘了兰儿。”

    “瞎说,你的舞蹈让所有的夫人都赞不绝口呢。人人都说你才是大家闺秀。若锦那些小玩意儿,谁能看得上?”

    “郡主还给了她银镯子呢。”若兰瘪嘴道。

    顾氏失声笑,从袖子里掏出那个富贵花开的镯子,交到若兰手里道:“你可是说得这个?方才散了宴席,若锦便到了屋里将这个镯子交给了我。她一个庶女倒是知道进退,这样的东西,哪是她配戴的?”

    “我不要。”若兰将那镯子往地上一丢,恨恨道:“我要的,我自己能挣来!才不要她的!”

    顾氏摇头,挽起她的手见镯子套上她的手道:“你的身份让你不用花力气去挣,这些全是你的。”

    若兰挣扎了片刻,最后却是抬了眉问顾氏道:“娘亲,你不是说那个野丫头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怎么会做那奇怪的剪纸,还有那画画的功夫,连赵五少爷都说自愧不如?”

    若兰将手头的银镯子转了两圈兀自出神,忽而凉凉地问道:“娘亲,您别是真让个来历不明的人回来了吧?二姐姐在外这么多年无声无息的,谁就能证明,这个就是二姐?”

    ******

    夜渐渐凉了,四姨娘的院子里传来声声古琴声,曲折婉转不成曲调,瞧着竟不似四姨娘平日的水准。时而和缓,时而却是充满了杀伐之气。至最激烈处,“铮”一声,竟是弦断。

    在这样的日子里,像是什么不祥之兆。

    若锦侧耳听了一会,嫣红正好送了碗银耳莲子羹与她做宵夜,几次在她面前晃荡,都欲言又止,若锦见不得,挑了眉笑道:“嫣红姐姐若是有什么要说的,直说便是。什么时候,咱们两说话也得思量这么许久?”

    嫣红叹了口气,道:“小姐今日得的镯子交给夫人,未必不是讨好夫人的法子。可我只怕夫人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小姐出尽了风头,诚然大小姐是个心宽阔的人,会为您开心。可三小姐是嫡女,今日你的风头盖过她去,她未免不嫉恨。再者,四小姐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她素日心思复杂,想来是书看多了,人也变得矫情,若是今日她将所有的缘由都归于小姐身上,这就是树了几方的敌人。我只怕,连夫人到时都会给小姐绊子呢。”

    “我何曾不知。”若锦道:“若是一味退让能让我们都过上安稳日子,我是一百个愿意装怂的。可今日那情形你也看到了,若是我一个人被人看轻我也不在意,可你们的命运都还牵在我身上,我总不能让这一屋子的人都让人瞧不起?”

    宝福正好在屋外,隐约听到若锦这么说,轻轻咳嗽了两句,方才进屋来,道:“二小姐能为咱们这么想,是咱们的福气。只是小姐也得提防着有人害您。”

    她见外头没人,依然是压低了声音道:“宝秀方才从夫人院子那回来,特地让我提醒小姐一声,夫人怕是要怀疑二小姐的身份呢。”

    若锦吃了一惊,宝福这才完完整整地将若兰同顾氏的对话完完整整地说与若锦听。

    “三小姐真是好笑。二小姐可是我同李妈妈一起接回来的,她竟是连我和李妈妈都怀疑上了不成?”

    “真金不怕火炼。没事。”若锦似是不放在心上,抬头叮嘱宝福道:“我知道宝秀是为我好,可今后这两头跑传信的事儿莫要做了。省得将来夫人屋里出了什么事儿,要推到咱们屋里来。”

    她知道宝秀同顾氏身边的某个丫头关系甚好,总是能套到一些□的消息,可这事做多了,她只怕顾氏的事儿能传过来,将来她的事儿也保不住秘。她要的是忠心无二的丫鬟,不是个八卦散播仪。

    等到第二日苏府的几个小姐都去顾氏那请安,若锦才发现若竹的指尖缠着胶布,想来昨日的琴声便是出自她手,也不知道她是生了多大的气,竟是生生将十指都弹破了。

    若锦同她打招呼,若竹也不大理睬。若玉忙过了昨日也是疲得很,若玉则独自坐在一旁,见了她来,嘲讽地笑道:“哟,大才女苏二小姐来了呢。”

    若竹狠狠地瞪了一眼若锦,又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众姐妹照例接受了顾氏的训话,散会后,顾氏却是独独留下了若锦,若兰离去前看着她的让她不寒而栗。

    “昨儿个李大太太给我带来了几件凤栖阁这个月才做的首饰,我给你留了件。”顾氏笑得十分和蔼慈祥。

    若锦恍若见到红太狼拿着锅要烹煮小羊羔之前独自意的神情,身上不由起了**皮,扯着面皮恭敬答道:“劳烦母亲费心了。”

    “应当的,”顾氏笑道:“嫣红,你随茗菊去拿一下首饰,顺便同她去一趟大夫那领一下我给二丫头定的补药。”

    嫣红迟疑了片刻,若锦暗暗地点了点头,她才慢腾腾地挪走。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顾氏和若锦。若锦不由进入战备状态,果不其然,不一会,顾氏便进入了旁敲侧击阶段。

    “昨儿你的表现很好,给老太太脸上贴了不少金。锦儿果真是咱苏家的好女儿!这些年在外,竟学会了这许多。”

    其实就顾氏而言,若兰所提的那个问题连同她都有些奇怪。这些年若锦的情形,即便周袁氏有些夸大,可她过的不好,顾氏也是知道的。为何若锦竟会了这百般武艺,莫非真是有神通?

    顾氏暗暗观察若锦脸上的表情,却见她不卑不亢地跪下去,对顾氏道:“不瞒母亲说,这些年在外头,若锦时刻不敢忘自己是苏家的女儿,能回来更是母亲最大的恩典。若不是母亲疼爱,或许我早就死在周家村,哪还能有今日……”

    两句话下去,若锦已经有些哽咽。顾氏忙扶起她道:“怎么好端端竟哭了,老太太抬举你,这事儿值得高兴。”

    若锦执意不起身,对顾氏道:“女儿当初到了周家庄,不过过了几个月,周让我上山砍柴罢了,我却失足掉入陷阱里,足足八天不见人影,只能靠露水充饥。若锦想着,我家中还有父母,还不能承欢膝下尽足孝道,怎能就这么去了?费劲了心力才爬了回来。幸得牛头山上清心寺住持救助,方才捡回一条命。”

    “怎竟有这等事!”顾氏伪作吃惊,“总算没有出大事儿,真是阿弥陀佛。”

    “是呢,住持说,女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此,我每几天上山砍柴时便去见住持。那住持也是个画画的高人,不过教了我一星半点,我便画出昨日那画。还有那剪纸,也是住持教我的,女儿不敢瞒着母亲。”

    若锦这一段声情并茂的谎言,一是唤起顾氏心里的内疚情绪,二来,却是为自己突然得来的技艺给了个合理的解释。

    她正觉得自个儿的演技不错,嫣红便回来了。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拜别顾氏便回家。

    她走不久,顾氏屋里的屏风后便走出三个人来,其中一个中年女子对着顾氏十分拘谨,卑微讨好到令人生厌,谄媚地唤了声“夫人”。顾氏只看了她两眼,低声道:“那丫头说的可都是真的?”

    “牛头山上却是有个清心寺,只是我不知道,那和尚竟会画画剪纸。”周袁氏老老实实道:“只是锦丫头每日上山砍柴确然会去很长时间。”

    “锦丫头也是你能叫的。”二姨娘狠狠地瞪了周袁氏一眼,啐道:“那是苏家二小姐!”

    周袁氏缩了缩脖子,全然没有当日在苏若锦面前作威作福的模样,陪笑道:“是是是,我说的不正是二小姐吗?”

    “这样。”顾氏指尖轻敲桌面,唤来茗菊给了周袁氏一锭银子,道:“这些给喜儿添些嫁妆,近日你若是得空,去趟清心寺替我探探那住持的口风。”

    “好好好。”周袁氏拽了拽周春喜道:“死丫头,还不谢谢夫人!她可是你的大媒人!”

    顾氏只是有些厌烦,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周袁氏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方才离开。

    二姨娘责备道:“跟你说过几回,在夫人面前说话当小心,你怎么总是没轻没重的。什么她是你的大媒人?你倒是当得起!”

    “是是是。”周袁氏抽了自个儿一个嘴巴子,道:“我这是高兴呢。前些日子我还替喜儿的婚事担忧,这会便来了这么一桩好亲事。前些日子姑爷送了聘礼来,那可是满满当当一院子,谁不羡慕我们喜儿嫁得好。”

    那一厢,她又递二十两银子给二姨娘当谢礼,二姨娘这才消了声,带着周袁氏周春熙从后门离开。

    周袁氏自鸣得意周春喜这一门亲事,满意于眼前韩瑞德的万贯家财,执着于眼前的利益,可她千算万算,却不去问问韩瑞德此人的人品如何,这直接造就了周春喜在嫁给韩瑞德这个腌臜货的第一天,韩瑞德醉酒,却在一干闹洞房的人面前强行要与周春喜同房,周春喜在反抗下,被韩瑞德翻了个底朝天,后脑勺正好敲到桌间,当场喜事变丧事。

    韩瑞德自知理亏,给了周袁氏一笔封口费,怎奈周雄那个二愣子看着傻,却不甘姐姐枉死,几次三番去寻韩瑞德评理,最终却被人彻底打成了傻子。

    周袁氏好端端的一家人却因为自己贪财被闹了个家破人亡,纵然抱着银子又有何用?

    二姨娘知道后,也不过是让人去瞧了瞧,给了十两银子安抚,之后,便再不见周袁氏。

    也因着这个事儿,顾氏让周袁氏去清心寺探底的事儿便被彻底耽搁下来,苏若锦暂时逃过一劫。

    就在这个空档,苏若锦设法联系上了已然回到建州城的赵逸,彻底绝了后患。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前苏若锦最想解决的是,如何去向老太太求个恩典,让她能带着苏文瀚去见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谢谢撒花的姑娘们~群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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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真假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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