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神汤……我沉思了片刻。

    “没什么,所谓是药三分毒,或许是你的体质不太适合吧。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一面安抚着枣琦,一面思考着,“还有其余的什么事吗?”

    “有!”枣琦猛地一抬头,但很快又低了下去,“当然有……我想了很久,觉得……不能总这样瞒下去了。”

    “什么事?”

    “关于……我爹娘的事。”枣琦试探着看了我一眼,又接道,“其实……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我哥哥,还有小远……都不是。”

    果真还是被我揣度到几分,我思索着,等着枣琦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原来叫秋菊,从小就被卖到了一户大户人家做丫鬟,卖的是死契。向大哥……”枣琦停住了片刻。

    “是那户人家的少爷?”我接道。

    “啊……”枣琦惊异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他对我很好,后来还给救了我,给我改了名字。一直到后来府上败落,他也没有把我丢下,带着我和二小姐一路跑到了广固,投奔到慕容将军门下。

    “向大哥为慕容将军当差,我到了爹娘的家中,被他们收养下来。本是可以平静地过下去,只可惜向大哥为了我,丢了二小姐,到如今还没找到。

    “我到了爹娘家不久,向大哥就送了一个小男孩去,就是小远。爹娘和向大哥是好友,哥哥好像也是向大哥送去的孤儿。向大哥告诉我,要想在广固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死守秘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所以到现在我才敢说出来。”

    “既然你原先并不是出生在这个家庭,甚至是广固,那么那些传言是从何而来的?”我点点头,继续引导。

    “传言……我也不知道向大哥的初衷是什么,不过我进了家门不久,就几乎满城皆知了。而且传言几乎都是天*衣无缝的,从我出生到后来,都非常圆满。”枣琦撅着嘴,皱了皱眉。

    “看来……向川的力量确实不小。”

    门外一阵狂风大作,枣琦吃了惊,突然从榻上跃起,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我警惕地向窗口望了一眼,示意枣琦先通过密道回去。等卫兵再来时,刚好把洞口完全遮挡好。

    敲门声乍起,很轻柔,却听得我有些头晕。

    说起安神汤,如果枣琦说的真是属实,或许现在我也已入了公孙五楼的套了。不过服用这么久,竟出现了不少反效应,或许也是上天对我的一种眷顾。

    起身开门,本是早已经打好腹稿的回话,却在门外之人露出全脸之时,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公孙五楼正在清风中拨弄着折扇,院中的卫兵不知何时都已消失殆尽。

    “深夜来访,不知可有惊扰到姑娘?”语气和缓,他倒是极为客气的。

    我抬眼一瞥,屈膝行礼,为他让出一条路,也不答话。

    可他却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只是摆了摆扇柄,继续道:“既是深夜到访,恐怕进姑娘房间便是有些不合适的。没多大事儿,就在这说了吧。”

    我回转身,依旧沉默着看着他。

    “想来这几日姑娘在宫中也住闷了吧,若是不在意,可否代为传递一封信件?”公孙五楼看着我的脸色又补充道,“给慕容法的。”

    给慕容法?我迟疑着。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机会出宫,我或许还有可能找到间隙去枣琦家再看看。

    “不远,到街上和一个人碰头就好。有专车接送,保证姑娘不受风吹雨淋之苦。”

    看了看他的眼神,我点点头。如果我如今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杀我就不会这么麻烦,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公孙五楼嘴角勾起,开了折扇扬长而去。

    我在屋内坐立不安,一直等到鸡鸣时分,才接到公孙五楼差人送来的信。时间紧迫,还来不及拆开,我就被两个卫兵“请”上了停泊宫门的一辆车。却没有人蒙上我的眼睛或是把我捆起来,一路看过农人商贾,直驱慕容法的偏宅。

    宅子的概况还未发生什么改变,只是早已被公孙五楼的人渗透。

    大堂之上正立一男子,一身戎装,倒是很有几分阳刚之气。只是腰间竟还别着香囊玉环,看着很是乍眼。

    “在下贾恩平,”他转过身,先开了口,抱拳道,“想来姑娘便是子樱姑娘?公孙大人早已安排好了,不知姑娘手中信件……”

    “在。”我略点头,取出怀中的红色信封,心里有些忐忑。

    此时要让我送这信件,信上还会写些什么?还是红色的。

    那个自称贾恩平的人只是翻来覆去看看了信封,摸了两下后,很快就装进了一个袋子里。我正想说些什么,他已经躬身一行礼,从侧门退了出去。

    周围的守卫似乎都还不知道贾恩平的离去,竟然一个都没有围上前。我心里清楚,在这偏宅正堂的某一处,有一个暗道可以通往枣琦的房间。

    只是公孙五楼到底是何用意,竟然还会卖这么大的一个破绽供我深究?犹豫着轻点暗门上的石砖,我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暗道里并没有提前设下机关,还算是安全。我尽量轻声地沿着石壁向深处走去,除了我哒哒的脚步声外,一人宽的通道里一直是完全的静寂。

    路途不短,似乎已经过去了很多天,我才终于从枣琦床边的地下冒出头来。屋内因为长时间废弃着,早已落上了不少的灰尘,空气中尘榟的气味熏的人有些难受。

    枣琦房间的门虚掩着,门框边已经覆上一层青苔。门上一道裂痕刺眼地横在一人高处,像是被斧头劈开的,很宽,但真正劈透的只有中间很细的一道。正对着床边的窗,和堂上偏门。

    这种布局很奇怪,似乎与风水五行,以及传统观念都有些背离。也不知这枣琦养父,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我用指尖轻推了推门,似乎是被锁住了,发出些金属锈声。门下微露一点白色,我俯身去拾,只不过是张空白的废纸,不过似乎隐隐透出些酸气,黏黏的。

    要想再进正堂已经不太现实,房间内处处落了灰,也再没有更有价值的线索。我重回到密道里,悄悄地藏起了那片废纸。

    守卫依然在堂外守着,这么久竟也没人看出什么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趁着车夫套马的时间,凑到堂上花烛边,纸上果然有字隐约闪现,却只是一个如霹雳般的名字——

    呼延平……

    第15章 【十三】重忆往昔

    “越哥哥!”我身着他最喜欢看到的素色长裙,疯子似的跑向那小小的亭子。

    我决定原谅他了,三妻四妾又如何?呼延姐姐平时对我这样好,她都未曾计较我们之间特别的情感,我还要赌气到何时呢?

    那个俊美的少年还如往常一般坐在亭中,手中的《墨经》早已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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