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惦着文昭的脑门:“双胞胎?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文昭不觉得理亏:“要说咱俩关系近,就会问怎么近?不是男女朋友为什么这么要好,两家什么关系?怎么都姓文?啪啦啪啦……这样一句话,干净利落。”

    文学不吭声的看了文昭半天,鼻子一喷气,率先走了。

    陈蓓说:“有男人干嘛藏着掖着?”

    小贞附和道:“是不是想脚踩两只船?”

    王秋兴奋的说:“看来一顿饭是难免了……”

    文昭可真冤枉,怎么解释也是在劫难逃,手机没着落,国际机票砸脑袋上不说,今儿又搭进一顿饭去。

    文学说咱俩去爬八达岭吧,不到长城非好汉。

    文昭本来不想一直耻笑这个难得回来一趟的家伙:“你京城待了20年都没去爬,现在装什么好汉。

    文学叹气:“这不老外问我长城好玩吗,我说没爬过,那帮烧烤人硬说我是日本人……

    ……

    文学管人家的白里透红叫烧烤人。

    文昭拍拍他肩膀:“相信我吧,小子,别人说你是日本人跟你爬长城没关系,是你长得太日系了。”

    文学把脸凑的很近很近,眨啊眨的乱放电:“你哈不哈日?”

    文昭一巴掌拍他脸上:“你要是没光着屁股跟我洗三年澡,咱俩还留有想象空间。”

    文学拉下脸看着她:“你可拿这借口堵我三年了。”

    文昭怀疑的上下打量他:“感情这东西,得靠感觉,你身上几两肥几两我都垫的出来,怎么会有感觉?看你小子对我这么不依不饶的,该不会有什么恋姐情结,恋妹情结的吧?”

    文学气的脸色都紫了:“对我没感觉,对黄聪那小子就有感觉?”

    文昭不知道他话题怎么绕到那里去的,这天马行空的谈话方式:

    “老把我俩往一起凑合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

    文学不相信的看着她:“你就装吧,你们没什么,他跑到你楼下大喊大叫不依不饶的,没什么他能离家出走……”

    ……

    文昭问:“什么离家出走?”

    文学一时被噎住,说话磕磕绊绊的:“听说他离家出走了了几天,又回来的。”

    文昭撇撇嘴:“你确定他不是自助游去了。”

    文学张着嘴看了她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

    送走了文学那瘟神,文昭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蓓说:“文昭啊,不错呐,看来乡下也有好男人,……他脚上那双鞋得几千吧。”

    文昭幡然醒悟,干嘛自己真的倒贴钱啊,把他手表,衣服,鞋,剥下来一卖,别说他一人,全家送走都绰绰有余。

    文昭大二课程结束时,吉祥拉着文昭去喝自己的毕业酒。

    文昭喝酒上脸,俗称一口红,为这没少吃亏。

    黄聪以前老爱偷文昭老爸的酒拉文昭一起喝,喝饱了就翻脸指着她的红脸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她一人干的。

    文昭觉得他的毕业酒一定不是他一个人,少不了吉利,张熹微那一帮子自己的anti粉丝。

    文昭真心的恭贺到:“你也要去资本主义帝国镀金了,回来以后就装作不认识我吧,我不伤心。”

    吉祥又好气又好笑:“约你十次你拒我十一次,今天我走了,明天你还记得我吉祥不?”

    文昭笑着说:“我记不记得没关系,杜小妹肯定记得你。”

    吉祥电话那头没吭声。

    文昭觉得这时候不该提人家前女友,尤其是已经对别人投怀送抱的前女友,会伤了大少爷的自负心。

    文昭决定出声劝慰两句,了表寸心。

    “其实杜小妹也没那么正……”

    吉祥紧随着就开了口:“我正在琢磨杜小妹到底是哪一个……”

    ……

    吉祥走了,文昭甩手想想可算跟他们的世界say  byebye了,不用被吉祥的电话骚扰或者偶尔恐吓小爷我跟你去自习吧。

    文学三年毕业也没回来,被老爸拿着鞭子威胁,不给我长脸就别回来,出国了,还给弄个二流大学的本科,丢不起这人……

    文学在电话里民怨沸腾:“当年送我走的时候不丢人,读完了又丢人,这么下去,我不得读到博士后啊。”

    文昭安慰他:“咱文家你就成了博士第一人了……”

    文昭宿舍集体成就不菲,王秋签订了三方协议计划回山西发光发热,小贞的公务员计划也在可实行范围内,用她的话,出线了问题就不大。是谁说的,找不到人生方向的时候,就读研吧,文昭还就真稳扎稳打的拿到了本校的保送名额。

    所以文昭期待着自己的大四下半年会过的很腐朽。

    陈蓓振臂说道:“姐妹儿,看你们辛苦了四年,今儿晚上让你们几个土豹子开开眼,见识一下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就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来到了这里。

    果子青春的顶级包间里。

    ……

    四年了,打死她们几个也想不到陈蓓家开的是第三公关店。

    王秋惊得说话都磕磕绊绊:“男人玩儿男人,你这不是作孽吗?这,这真的是你自己开的?”

    陈蓓鄙视的看着她:“你可真浅,这是我哥的店,一般我看着,女人跟这帮少爷们好沟通。”

    ……

    小贞比较能接受,吸着饮料盯着一个人妖的扭的花枝乱颤的老腰成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少爷,……该有的他们都有吗?……”

    ……

    文昭头顶冒烟儿的看着陈蓓:“你当初挖我家文学墙角就是来这儿?”

    陈蓓一副老板娘架势:“不放过每一个柔的男人是我的终极目标,你家文学,淘汰!……不过,说真的,你要是看不上,别端着,打包给我,保你将来不用掏红包。”

    ……

    文学和陈蓓……

    所以说运气不好就是不能随便出门。

    这头有个非常不man的人妖细着嗓子对陈蓓说:“蓓姐,牙子又罢工没来。”

    那头就有人添乱:“那我们今儿晚上的采观音怎么办?”

    陈蓓火了:“改天找到比他妖的,非整死他。”

    文昭一哆嗦。

    小贞晃着脑袋来回转:“还说带我们出来玩儿,瞧你忙得脚不离地的样儿。”

    陈蓓指点江山:“跟以前一样,换别的。”

    那人摇头,在陈蓓耳朵跟前说了两句话,陈蓓脸拉了下来,靠了一句。

    回头看看一脸茫然的文昭她们。

    “今晚儿上来了几个得小心伺候的,指名道姓的要看采观音,我这边拿出手的货色没几个,砸了牌子就麻烦了。”

    那人妖说:“这姐妹长的很英气。”

    文昭多看了他两眼,……是比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看多了。

    陈蓓扫了文昭一眼,眼睛一亮。

    陈蓓恳求文昭:“怎么办,就你一个飞机场,个子又高,人还是比较新鲜水嫩,这叫什么来着,雌雄莫辩?”

    文昭摇头:“我长发飘飘的哪里雌雄莫辨,再说我消费来的怎么能沦为你赚钱的工具。”

    陈蓓变脸那叫一快:“文昭,罩着你四年,你就这觉悟,见死不救?”

    文昭:“……好像每天给你占座的是我,你不到替你签到的也是我,考前提供复习笔记的是我是我,还是我……”

    陈蓓一挥手:“这就对了,别最后了掉链子,童童,带她去化妆!”

    文昭觉得自己悲剧了。

    ……

    陈蓓郑重其事的保证:“最多就喝口酒。”

    …….

    陈蓓笑着拍手:“好了好了,等完事儿了,看上哪个少爷拉过来喝酒,不用给小费。”

    王秋问:“酒水费谁出?”

    陈蓓豪放的说:“那要看文昭的观音费能采多少了。”

    小贞推了文昭一把:“早去晚回哦……”

    ……

    文昭浓妆艳抹的就跟着一帮不男不女的进了一个包间,进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怎么觉得自己像某种特殊职业者要正式挂牌上班了似的。

    自己是女的,要扮成男的,扮成男的后,又要以男的身份扮回女的,讨男的欢心……

    文昭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幸好还知道一点,这要是被文家人知道了,自己被强制剃度的可能都有。

    这点认知让文昭很不开心。

    有人说:“靠,这年头服务业就是服务到位,男的扮起女的来一点分别都没有。”

    文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的眼神比吉祥还不好使,我本来就是女的。

    还有人说:“来小爷这儿,让我瞧瞧你那口塞了什么?”

    文昭脚步顿住,想象着现在跑出去会不会砸了果子青春的招牌。

    又有人说:“今儿个是聪子的单,可不能坐你那,观音妹妹,坐你聪哥哥边儿上去吧。”

    文昭听到聪子俩字就差点破功,地球这么大,还真能再碰到。

    这就是不能惹的?一只虫子能有多厉害,踩死得了。

    或者世界上有很多虫子,不是他那一只,虽然侥幸的想着,文昭还是使劲低着头,想着自己照镜子都恍惚的化妆脸,就算真是那只虫子,隔了7年肯定也认不出来。

    被人推推搡搡的就坐在一个人旁边,文昭赶紧对边上表明来意:“聪哥您好,我是小乔,我们观音只收小费不喝酒。”

    听到人群一阵哄笑,有人细着嗓子说道:“小乔妹妹,你右边儿个的才是聪哥哥。”

    ……

    文昭惊慌的回了头正好跟一个冷冷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文昭懵了一下。

    隔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理智,赶紧低头做谦卑状。

    他不太在意的问道:“小乔?算是男人中的极品了,本名叫什么?”

    我记得你,你不记得我,文昭想着自己这是亏了还是赚了。

    文昭摇头:“我们这行,不留名。”

    他把酒杯递到她嘴边儿:“尝尝?”

    文昭躲开了:“您还是给小费吧,我还要去别的房间转转。”

    观音的作用就是循环出场敛小费,俗称,出场费。

    他声音更低了几分,最后几个字几乎贴着她耳朵吐气:“急什么,你这么漂亮,我一高兴,包场子都成。”

    文昭一愣,脑袋里飞速的闪过好多念头,这个小子多年不见?

    难道?……

    出柜了?

    文昭确定了这念头,紧接着就想:那吉利怎么办?

    正走神呢,他的手到了她的大腿内侧,她一惊,一把抓住:“不好意思,我们没这项服务。”

    他语带嘲讽的问:“都有那玩意儿怕什么。”

    她笑笑:“我割了。”

    他来了兴趣,说着就要撩她裙子:“还真没见过男人割了那玩意儿长什么样,下边儿给我看看。”

    她心里来了气:“想看就去医院割一刀,每天脱了裤子站在镜子前看个够。”

    他似是料到了她会火,嗤笑了一声:“脾气还是那么爆。”

    文昭怕自己没听清楚转头去看他表情,他的侧脸嘴角微微上翘,绝对不是微笑,更像嘲笑,文昭那句“原来你认出我了”卡在嗓子眼儿找不到出口只能再吞回去。

    当初就砸了一下肩膀头子,怎么觉得砸到了他脑门上似得,跟吉祥还是一见如故呢,跟他怎么就成了生人勿近了。

    看看这帮子弟兵和这里少爷们一上来就high的不行,喝的热火朝天的德行,文昭头都疼了,于是屁股底下就跟长钉子一样,想着不能久留了。

    他看也没看她:“生活很困难?”

    ……

    文昭想摇头,可又觉得没必要解释,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还过得去吧。”

    他冷笑一声,转头看她,口气里充满了鄙夷:“都陪酒了,才过的去,生活好的时候是不是得卖?”

    ……

    文昭真是长这么大被人侮辱最严重的第二次,第一次也是他,说她什么来着,哦,女流氓。

    文昭也学他冷声说到:“这么了解还问这么多干吗?”

    文昭站起来就想走,这小费没拿到,还添了一肚子气。

    屁股还没抬起来,被他使劲儿一拉,半个身子都栽他怀里,文昭气的脸都红了,还没发火,就见他盯着自己,眼睛里的火焰在这个昏暗又嘈杂的包间里忽明忽灭,有种冰冷且邪恶的感觉:“那你这样的在这种地方做一次收多少钱?”

    ……

    气到尽头文昭倒是没脾气了,特别平静的直视他:“没多少,你家吉利的十倍吧。”

    他忽然把要挣扎的文昭往怀里一带:“走的时候银行卡号留一下。”

    文昭还打算反驳两句,要出口的话被他吞进嘴里……

    尤记得这小子多年以前就想老想偷吻她,一直未遂。

    可这跨度也太大了点儿,他的手直接就把她吊带裙的肩带捋了下来……

    拼命挣扎的文昭脑袋一懵,只知道坏事了。

    躲开他的唇舌红着眼睛叫了一句救命,没人理会不说,周围好像静的只剩下俩人的心跳了……

    然后有人喊了一嗓子:“文昭!”

    进来人,他还是压着她,嘴唇贴着她嘴唇,含糊不清的皱眉说道:“滚出去。”

    陈蓓歉意的看了文昭一眼,转而竟然连连给他道歉:“可能我们没解释清楚,这里的少爷只陪酒,观音是连酒也不喝的,更不能……”

    被陈蓓从他身下拉起来,披上了个毯子,文昭才意识到房间里的人早就跑光了,看来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常事儿,自己喊破嗓子没了陈蓓来救命就真的掉进去了。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和一叠红色票子扔桌子上,还没开口,陈蓓就连连摆手:“今天算我们果子青春的……”

    文昭低下头就把卡和钱拿起来,沙哑着声音说了句:“欢迎再次光临。”就朝外走。

    陈蓓倒是惊讶了,不忘说着:“下次免单。”紧跟着文昭就出了门。

    王秋和小贞还有那个人妖童童堵在门外,王秋嗓门特大:“文昭,吓死我了,童童跑出来说你被压了,你,你怎么样?”

    文昭好多年没掉过眼泪了,上次掉泪还是四年前送文学登机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永别呢。

    可这次文昭对自己说这眼泪不丢人,是喜悦的泪水,是激动的泪水,是庆幸的泪水,丢了初吻是次要的,要是在这里失身给这个畜生,一辈子真的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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