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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傅嵘说什么,邸梁也觉得自己不会再惊讶了。

    他主动反问:“查什么?”

    傅嵘笑笑,说:“查我的公司啊。”

    邸梁抿抿唇,很想问他,你知道作死是什么意思吗?

    傅嵘继续说:“这个公司已经黑掉了,我希望有人让它终结掉。”

    邸梁没有懂。

    傅嵘冲邸梁眨眨眼:“这个公司和国内外的黑色势力接触太深,已经从骨子里坏掉了,我希望有人能把这事挑出来,然后无论是重组或者是并购甚至是倒闭也好,公司能进行一次清洗。”

    邸梁古怪地看着傅嵘,傅嵘笑道:“所以我说我是好人嘛。”

    好人个屁啊,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还终结掉。

    “这事我不能亲自做,但是可以借稼骞的手嘛。”傅嵘笑眯眯的,“他很聪明,不负我的期待,但是他又不够聪明,你知道的,道上的人已经察觉了有人在做手脚,一路在杀人灭口,如果不是我帮助稼骞掩人耳目,从这个楼楼顶被丢下去的,可能就是他啦。”

    “那还要谢谢你帮助他了。”邸梁面无表情地说。

    “哪里哪里,提携后辈嘛。”傅嵘有点自言自语地说,“我对稼骞一直都是很好的。”

    邸梁一点都不觉得这种类似玩弄的上帝行为称得上是对人好,他问:“那你为什么那时候要故意把车借给他,难道你不是故意想炸死他吗?”

    “这你就冤枉我了。”傅嵘笑着说,“那些道上的人并不知道我是谁,他们的手法嘛,就是在被发现之前杀人灭口,于是我也被看上啦,谁知道我把车给稼骞了,这是错阳差。”

    邸梁不觉得这是差阳错,他觉得傅嵘这是将错就错。

    但是他没有继续抓着这个问题,而是问傅嵘:“既然他们不知道你是谁,那你到底是谁?”

    傅嵘再次笑了起来,说:“你总让我心情很好。我是谁啊,我是比他们更高级点的黑社会咯。”

    邸梁冷笑一声。

    王八和乌,谁比谁高贵?

    傅嵘似乎看出来他想的,说:“哎呀,我们这种高级点的,总要想想什么钱赚了有利,什么钱赚了会把自己赔进去。

    “有的地方脱离了我们的控制,我们就要将它舍弃掉,比如这个公司。”傅嵘笑意盈盈。

    “我对你们的经营策略一点兴趣都没有。”邸梁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邸稼骞在哪里了吧?”

    傅嵘突然凑近他问:“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稼骞从事的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你不是一向正义感最重?”

    邸梁觉得有点怪怪的,傅嵘总是一种跟他很熟的语气,可事实他们压就不熟。

    邸梁沉住气,说:“邸稼骞做的事,错与对,我们不能审判,但身为朋友我可以警醒他规劝他,可是如果说起惩罚,我不行你也不行,所以他到底在哪里?”

    傅嵘还是没有说,再次转了话头:“稼骞好像很喜欢你,你对他呢?”

    邸梁快疯魔了,现在又开始讨论起感情问题来了,他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傅嵘笑了:“是吗?”他突然站起来,对邸梁说,“稼骞帮了我不少忙,我决定也帮他一次。”他给屋子里的其他人示了个意,那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邸梁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着那些人。

    “合作点,就能见到你朝思暮想的邸稼骞。”傅嵘说。

    邸梁看见有个人舀出一支注器,里面有一些体,看起来要往他身上打。

    “那是什么?”邸梁问。

    傅嵘跟他解释:“我知道你身手很好,安全起见嘛,防止你反抗的药物,无毒副作用,只是让你浑身无力但神志清醒。放心12个小时的半衰期,三天之后就能彻底恢复了,完全没有副作用。”

    三天才失效,能叫人放心吗?

    但邸梁没有动,看着那些人把药物注进自己的胳臂里,然后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了起来,一下子就被人扛了起来。

    他觉得耻辱极了,像一个沙包一样被人丢来丢去,他听见傅嵘在后面笑,死老狐狸。

    最后,他感觉自己被丢进了一辆可能是货车的车里,身体靠着车壁,晃动一下,车开了。

    四周除了车辆行驶没有别的声音,邸梁渐渐觉得完全使不上力气来,只能随着车的颠簸而上下起伏。

    旁边好像没有人,他这才有闲工夫想邸稼骞。

    那个笨儿子。

    邸梁从没有这么心痛过,他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干这行,游走在法律边缘左踩一步是违法,右踩一步是打击报复。自从他重生以来,他一次又一次地后悔,为什么上辈子没有好好地教导儿子,为什么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如果他能陪在儿子身边,儿子是不是就不去干那些,会不会就不会这么孤僻?

    其实邸稼骞一直以来都有些孤僻。

    朋友很少,邸梁一个都没见过,现在想起来,他嘴里说的熟人,大概是跟他同行业的那些人,隐藏在不同的地方,不会走出来暴露自己。

    邸稼骞虽然大部分时间很温柔,可是心情一不好起来就会板起脸,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就连私下查东西的时候,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好像独行侠一样。

    可是谁又天生喜欢一个人?就连邸梁自己,以前虽然是工作狂,但也喜欢和同僚们喝茶抽烟侃大山,可他从没见过邸稼骞这样。

    邸梁的眼前漆黑一片,可他却觉得眼睛有点酸涩起来。

    他又想起邸稼骞看着他时,目光里总是一片希冀,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很少有人对他好,所以他才会迷恋上自己。

    只是有人对他好而已啊。

    邸梁记起来,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还在生着病,说好的第二天去检查的,万一是肺炎怎么办,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

    邸梁咬牙,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让邸稼骞的人生走上正轨,抛弃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

    邸梁身处的货车似乎开了至少有半个小时,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听见货厢的门被打开,有人进来继续把他扛起来,然后他又听见了傅嵘的声音:“委屈你啦,欧阳记者,不过你马上就能和稼骞见面了。”

    邸梁感觉被人扛着走了几步,又上了个楼梯,然后被扔在地上,可地面却一定都不硬,软软的,似乎铺着一层地毯。

    罩在他脸上的布这才被拉开。

    他眯起眼睛,适应突来的光亮,看看四周。

    他身处一个装潢很华丽的房间里,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旁边的家具典雅大方,有种复古的美感,邸梁觉得不可思议。

    他努力支撑起自己无力的肢体,勉强半靠在地毯上的茶几上,说:“我还以为会被带到鸟不拉屎的一个仓库里,然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傅嵘在一边看着他,温和地说:“我说过,我一直对待你和稼骞都很好,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他屏退其他人,等他们都退出房间之后,他也在地毯上坐下来,说:“好了,我们再进行最后一次聊天了。”

    “我真他妈服了你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墨迹的人。”邸梁说,“你到底让我不让我见邸稼骞?你都耍了我一路了。”

    傅嵘怜悯地看着他:“这一路,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这么听歹徒话的警察。”

    “你也承认你是歹徒了……”邸梁这才一惊,“你说什么?”

    傅嵘握住他无力的手,上下摇了摇,说:“你好啊,老同学。”

    邸梁顿时浑身都是冷汗,但还强自镇静地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傅嵘懒得理会他的装傻,直接说:“你真的不懂吗?邸梁这个名字也不懂?”

    邸梁闭上嘴,只是看着他。

    傅嵘笑了笑,说:“别急老同学,我从学生时代就一直对你很有好感啊,为了表达我的敬意,我现在就让你见儿子,但是怎么取舍就看你的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房门口,拉开门,邸稼骞被人从屋外推了进来,一下子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傅嵘站在门口,笑道:“我们一会就离开,你们好好叙叙旧吧,这个房门的密码锁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打开,到时候你们才能出去。”

    他怜悯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说:“我总在说我对你们很好,可你们却总不相信,祝你们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邸梁的心情还一片震惊激荡,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发现他的身份,这种感觉让他很恶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窥视一般。

    但眼下他顾不上傅嵘是怎么知道他就是邸梁的,他挣扎着想起身,想去看看邸稼骞。

    “骞骞!”他低声呼喊着,希望儿子能过来。

    邸稼骞躺在地上,却不动,只是重地喘着气,膛剧烈地起伏。

    “骞骞!”邸梁又喊了一遍。

    邸稼骞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邸梁,邸梁看到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邸稼骞满面潮红,赤红着眼睛,看着邸梁,好像要把他吞了一样。

    邸梁一怔,说:“你怎么了,他们把你怎么了?”

    邸稼骞闻言垂下头,咳嗽了几下。

    邸梁心疼得不得了:“病还没好吗?你过来,让我看看,我动不了了。”

    邸稼骞迟疑一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往邸梁那边走,走到邸梁身前低头看着他。

    “骞骞,你说句话。”邸梁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要骂他,可现在看他这副样子,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满心的疼痛,恨不得把儿子揉进骨血里,好好地对他好。

    邸稼骞跪在邸梁面前,一把抱住邸梁,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里,颤抖着声音喊:“小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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