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相爱(3) ...

    看着柳晓锋的“路虎”开走,汪紫衣才上了楼。

    晚上自编自导自演的这场戏真能起到它应有的作用么?汪紫衣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做的这档子事,也有些哑然失笑。

    35岁的人了,还搞这名堂,自己一定是哪股神经搭错了位。这许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他无非就是有那么点像方逸尘而已。可像方逸尘又怎样?现在就是他本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恐怕也就是冲他吐口唾沫,转身就决绝而去了吧?年少时那些如梦如幻的憧憬纯真,早就随着时间推移。在无望的等待中幻化成最执拗的伤痛,那些曾经的美好,轻狂的岁月也早就沉淀在记忆中,成为无法翻阅的过往……

    上了楼,经过雷涛的门前,忍不住还是停下了脚。 />出身上的钥匙,伸进锁孔,轻轻一转,门“咔嗒”一声开了。倚着门,汪紫衣静静地站着,既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去按墙上的开关。

    过道的声控灯在长久的宁静之后,悄然无声地熄了。

    这就是他的生活!每时每刻,没有阳光、没有明亮!

    汪紫衣试着往房间的方向走了两步。可是,沉沉的黑让她一个趔趄,她惊慌失措地反手按了下门,才稳住自己的身形。这样的响动让声控灯重新亮了起来,周围又恢复了光明。仅仅就是那么几秒,自己已经不能忍受。而他呢?他又是怎么走过这黑暗的一:“先进来吧。”

    男人迟疑着向自己房间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没有动脚。

    “行了,先进来再说。这么早,你一个大男人站在我这个大龄妇女门前,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说呢。”汪紫衣脸都笑成了花,就差伸手去攥那个“傻蛋”了。

    雷涛这才 />索着慢慢地向汪紫衣房间里走。

    “你那个……朋友……在你这里?”一坐到沙发上,雷涛便迫不及待地问。

    “不是征用了你的房间吗?”汪紫衣故意不说破,倒了杯水站在一边,很开心地看着那人的脸色慢慢变得y" />沉。

    “你怎么会放心让一个酒醉的人一个人呆着?”雷涛的声音也沉了沉:“刚刚我先敲了自己的门,里面没有人应。我想,你还是……去看看……你那个朋友吧。”

    他故意把“朋友”两个字说得很重,连续两次都是这样,他相信汪紫衣能听得懂他的意思。

    不过,那头的女人只是更灿然地笑了笑,没有刻意去解释,只是轻轻地把手中那杯水递到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上,声音一如既往地清脆动人。

    “喝点水吧。我凉了会了,现在不冷不热,刚刚好。”

    雷涛怔忡了下,接过杯子,翁声翁气地说了句:“我没喝醉。”

    “呵呵,雷涛,你的回答真有趣。你以为,是我喝醉了还是没睡醒,所以头脑不清醒到没有分清楚人?”汪紫衣笑得差点岔了气,花枝乱颤间,手腕上那串小铃铛纷乱地响个不停。

    雷涛被她笑得不明所以,什么话也接不上。只得捧起那杯水,小小地啜了口,果然是不冷不热刚刚好,喝一口下去,似乎连那喉头间刚刚涌上的痒意也压得一干二净了。

    112、相爱(4) ...

    “紫衣,谢谢你。”过了好久,雷涛才有些嗫嚅地说。

    “谢我?谢我啥?”汪紫衣停了笑,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杯水。”男人把杯子往前伸了伸,声音突然低弱下去:“如果,它真是给我倒的的话。”

    “说什么呢,雷涛?”汪紫衣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杯子:“你真以为我也宿醉未醒呢?告诉你,雷涛,这儿除了你和我,没第三个人。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吧,不想喝水就拉倒!”

    雷涛被女人语气中突然升腾起的怒气惊了下,接着便是莫来由的一阵欣喜。

    “你是说……你刚刚说的,是指这间屋,还是……包括我那间?”

    看着男人那张小心翼翼的脸,汪紫衣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似乎一下子就落了地。她轻轻地把那杯水再递到男人手上,再走到男人近前,用自己也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低低地说:“什么也没有,雷涛。没有醉汉在你房间里过夜,也没有什么人需要我照顾。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编的。”

    男人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几乎分毫不差地抓住了汪紫衣的手。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是你编的?我……不懂……”最后三个字已有克制不住的颤抖。

    “好,雷涛,你听好了。”汪紫衣任由自己的手被那双冰冷的手紧握着,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充实,“那个电话里所有的内容都是我骗你的。我只是想,只是想……”饶是豪爽大气如汪紫衣,此时也已经羞红了脸,不知怎么把这话接着下去。

    “你只是想做什么?”男人手上加了些力,声音中带着些揶揄的味道。

    女人忽然惊觉过来,脸红得似醉汉一般,手也不自在地在那双略微有些温度的大手中扭捏了两下。

    “我,我……”

    “紫衣……”雷涛突然低呼了一声,在汪紫衣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一把把她揽住怀中。“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紫衣,我都明白。我……好开心!我……盼这一自己。是我不好。”汪紫衣急急地伸出自己的手,捂上他的嘴,心却痛得撕裂一般。

    雷涛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轻轻拉开汪紫衣的手, />索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走到一边。背对着汪紫衣,他从自己外套中 />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几口。

    “紫衣,你考虑好了?”

    “什么?”汪紫衣一脸诧异地望着男人过度瘦削的背。

    “你真打算接受我这样一个瞎子?我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也会撞了自己……”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夸张,笑得呛咳出声。

    “涛……”汪紫衣惊叫一声,站起来。

    “别过来!”雷涛突然向身后一摆手:“在你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时,别走过来。”

    “我是一个瞎子。以后的日子,我没法陪你看日出日落,我没法陪你游名山大川,我没法给你足够的保护,我甚至……”他掩嘴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双肩依然抖得厉害:“连你长什么样,也永远不会知道。”

    “那些又有什么关系?”汪紫衣冲着那个背狠狠地喊出声:“雷涛,只因为你是雷涛,就足够了。你没法陪我看日出日落,我可以陪你看;你没法陪我游名山大川,我可以陪你游;你不用给我足够保护,因为有你在身边,我就会觉得、安全;至于我的外貌……”汪紫衣突然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你有世间最灵敏的手指,你有世间最敏锐的触觉,来,你 /> />,这是我的头,这是我的眉毛,这是我的眼睛,这是我的鼻子,这是我的左脸,这是我的右脸,这是我的唇……”

    “雷涛,你感受到了吗?用你的心,那是世上最明亮的眼睛!”汪紫衣死死地攥着那只手,用力按在自己的唇上,“以后,它加上你的心,还有我的眼睛我的嘴,会看遍这世上一切美景良辰,还有我们,共同的未来!”

    113、相爱(5) ...

    冬到有关的事也是小心翼翼。可是,刚刚……

    “先吃早饭吧。”转瞬间,那人已麻利地摆上了牛n" />、煎蛋、面包和果酱。在自己的家里,他的动作是熟练的,熟练到外人g" />本看不出他的残疾。可是,一旦离开这里,他便那样的茫然无措,尤其是在白话,汪紫衣的手机就响了。

    “喂?”

    “……”

    “我们这边下雪了,你也抽时间过来看吧,挺大的。”

    “……”

    “是很久没去了,我嘛……有更重要的事做……”

    “……”

    “不跟你说,我这会要出去看雪呢。回见。”

    挂了电话,再挽起那人的手时,感觉突然就有些怪,似是有些僵硬。抬起望上他的脸,有些莫名的清冷。

    “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那人声音淡淡的,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脸瞬间罩在烟雾中,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雷涛……”汪紫衣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什么话都憋在心里的人。你说,这人的一生多短啊,如果一大半的时间都用到相互猜忌相互试探上,这得有多累?你要愿意憋着就继续憋,我可不愿再跟一个闷嘴葫芦往前走了。”

    雷涛怔忡了下,垂眸片刻,才似是不经意地说了句:“你跟那个姓柳的,关系很密切嘛……”

    汪紫衣这才明白这人现在y" />晴不定敢情是在呷“干醋”呢。她暗自笑了笑,仍装作生气的样子狠狠地说:“我们以前是夫妻,现在是好友,当然关系密切!”

    “夫妻……好友……”雷涛似是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脸色突地苍白了几分。侧头轻咳了两声,再狠狠地吸了两口手中的烟,埋头一个人往前走去,不再言语。

    “雷涛……”汪紫衣有些哭笑不得,紧跟了两步,走到他的身侧,拉着他的手臂轻摇了下:“你干嘛啊?就这么就生气了?你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吧?”

    雷涛任她摇着自己的手,淡淡地笑了笑:“我没生气。你都说了我不是小气的男人,我怎么会生气?再说,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夫妻也好,好友也好,那都是你遇见我以前的事了。我只是……”掩嘴再轻咳了两声:“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涛……”汪紫衣的脚步一下子就滞住了。她抬头看着那个男人,苍白如斯线条分明的脸,被深色镜片遮去的眸子和紧抿的没有血色的唇。他们交往那么久了,他其实并未说过什么情话,甚至连暧昧的语言也几乎没有过。而刚刚,他的那句后悔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表白呢?最深重最无奈的表白!

    “紫衣,和我讲讲你和柳晓锋的事吧。我想知道,不然,我怕我会被猜忌怀疑无奈逼疯的。”雷涛一把抓住汪紫衣的手,淡淡地说。

    “你真想知道?”

    “嗯,真想!”

    汪紫衣重新挽起他的手臂,开始了她的讲述。

    “那么说,你是因为对感情绝了望,才嫁给了柳晓锋?”站在石桥上,雷涛抚着汪紫衣那齐肩直发,淡淡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一个你喜欢了那么多年,暗恋了那么多年,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轻描淡写地一句‘不认识’几乎否定了我对感情所有的憧憬和期待。在那种情况下,我想,只要是个对我稍好一点的男人,我也就嫁了。反正感情那回事就那样了,嫁给谁不都是嫁吗?”

    “那你……一定恨透了那个叫方逸尘的男人吧?”雷涛轻轻地侧过头,把脸转向桥的另一边。

    “当时,应该是吧。”汪紫衣垂眸,声音低了些:“不过现在都过去了。爱或者恨其实都没有意义了。一个g" />本不在乎你的人,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太便宜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淡忘忽略不再想起……”

    “彻底淡忘忽略不再想起……”心上的某个地方忽然开了个口,毫无预兆的痛瞬间便弥漫了全身。再熟悉不过的窒息感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喉咙,尽管他紧紧地抓着那石桥扶手,但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涛,你怎么了?”下一秒,一只手扶住了那个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 />出了他的药瓶。

    内心的悸动终是随着药效的逐渐升腾而慢慢停息了下去,可是那份发自肺腑的痛却久久地萦绕不去。轻轻地捂了a" />,雷涛依然半垂着头,声音带着些疲惫的低哑。

    “紫衣,你真……做得到?”

    说罢,头垂得更低。即便是现在,即使明知道自己抬头其实也看不见什么,但是却还是害怕抬头,害怕看那双决绝的眼睛,害怕感受那份刚毅决然。

    汪紫衣显然误会了雷涛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她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虽然很难,但我想,我做得到!”

    “如果有朝一日,你和……他重逢……”

    “已是陌路,再无瓜葛!”

    雷涛忽地笑了,凄清的、无奈的、若有似无的。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的这个名字,这个身份。如果可以,他希望它们能帮他把那些过往掩藏得更好一点,好到,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115、相爱(7) ...

    “涛,干嘛把窗户开这么大?”刚写完一篇约稿,揉着有些酸的脖子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站在大开的窗户前抽着烟,瘦削的背影寂寥无边。

    虽然开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但风吹在身上依然有些刺骨。这人前几周才大病了一场,至今还没好利索。这不知又抽了哪门子的疯,放任自己已经瘦得不堪的身子一门心思地吹风!

    雷涛撑着窗棂慢慢地侧过身,冲汪紫衣的方向淡笑了下,“开春了,想感受一下春下去。诸如,其实他一直很矛盾,矛盾他如今这样的状况是否还能担起这份职责;诸如他作这个决定前其实很想和她一起讨论却又辗转着不知如何开口;诸如他其实害怕现在这份生活的改变,这大半年来的幸福也会随着这份改变再也不复存在……他想对她说的,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更怕,一个不留神,那个被自己苦苦隐瞒的秘密再也包不住!

    “涛,老实说,昨话,只是抱紧了男人的胳膊,贪婪地吸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仿佛过了很久,女人再度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嘟哝的一句话却让男人瞬间失了色。

    “涛,你的过去呢?是不是也很不开心?我其实……也好想,知道你的过去……”

    118、嫌隙 ...

    朦胧中,汪紫衣只觉搂着自己的手一松,睁眼之间,男人已然下了床。黑暗对她而言万般不便,对他而言却是轻车熟路。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指尖红光一闪,那个瘦削的背影已踱到窗前。尽管他开了窗,但顷刻间室内暧昧的气息还是被淡淡的烟草味压了下去。

    如果说,睁眼之时,汪紫衣尚在混沌间的话,这一刻,当烟草味弥漫整个寂寂的空间,当从那个寂寥背影的方向不时传来低哑轻咳的时候,汪紫衣便真正清醒了。脑中瞬间闪过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人已经跳下了床。

    “涛,怎么又抽烟?”从背后一把抱住那个男人,脸紧贴着他的背。已是初夏,那里竟然凉薄如昔。

    她不喜欢烟味,更不喜欢他抽烟。为这,从回到a城开始,他便宣布戒烟,一晃近三月下来,竟真的断了自己近20年的“烟龄”,只是,今晚……

    “乖,去睡吧。”雷涛没有去碰身前的那两只手,他只是吸了一口烟,慢慢地把它装进肺里。许是几月以来,肺没受过尼古丁的熏陶了,如今竟闹起了“小别扭”,呛咳汹涌而出。

    “涛……”汪紫衣蓦地松开自己的手,绕到他面前。

    室内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静静地倾泻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愈发惨白。不知是不是他指尖明明灭灭的原因,汪紫衣总觉得此时的雷涛脸上y" />晴不定。

    “是我,刚刚的话,又让你回忆起那些不开心的过往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捏住他的手腕,拿下那支吸了一半的烟,摁灭在一边。

    雷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月光映照下,那对无神的眸子竟出奇的亮,也出奇的y" />冷。

    “涛……睡吧。”不知怎的,明知道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真的抬头撞见那对眸子,汪紫衣还是冷冷地打了个颤,压下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乖,你先睡吧,我想在这里站站。”雷涛转了头,声音一如平常的平静。可是,有什么跟平常不一样了,他的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冷得一贯怕热的汪紫衣也抱紧了双臂。

    “听话,去睡吧。”没听见身侧的动静,雷涛的脸面朝窗外又加了句:“中午在办公室睡了会儿,这会儿还不困。”

    汪紫衣望了一眼那个侧脸,慢慢向床那边移动。

    “那……你也别待太晚,我,先睡了。”到这份上,她明白自己在无意中又一次碰触了他的底线,今晚,这个话题或者说与之相关的所有话题都没有办法再继续了。甚至,刚刚那些温存缠绵也在这个瞬间就完结了。现在,她能做的,只能是按他的吩咐去办。

    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让他这样不愿去面对,甚至亲密如自己,也不能坦然以对呢?

    躺回到床上,睡意却已消失殆尽,她假意闭了眼,发出平稳的呼吸。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向自己这边靠近。她依然平静地呼吸着。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面颊。随之,便是男人压抑的低语。

    “紫衣,紫衣,我该怎么办?”

    然后,手抽离了,脚步声渐远。她听到门轻响了下,再轻轻合上。等了一会儿,她悄悄地下床,悄悄地拉开门。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一点火光,若明若暗。夹杂着低低的咳喘,一下一下地撕扯着她的心。

    那一夜,他没有再进卧室。

    那一夜,她睁着眼看窗外不清的情绪。不是没想过,由着自己的x" />子,再直面询问他。想着哪怕得不到实质的内容,便是能看到他坦然以对的态度,自己恐怕也就从此化了心中这g" />刺,安下心来与他牵了手一起慢慢变老。不过,每每话到嘴边,却又害怕他表面深沉如水实则痛楚万分的纠结。试了几次,终究作罢。只是,这般隐忍求全实在不是她汪紫衣所擅长的,所以索x" />避了开去,让彼此分开一段,也许对大家更好吧。

    喝干杯中水的时候,瞄见摇曳树影中隐隐有灯光闪烁。只是一恍神的功夫,一辆黑色的“宾利”已由远及近。

    车稳稳地停在她的楼门前。司机迅速下车打开后车门,伸出手去,似是要扶车内的人。不过,那人显然拒绝了他的扶持,而是自己慢慢扶着车门跨出车来。

    汪紫衣怔怔地看着那个人。下了车他并没有急着往她的楼里走,而是扶着车门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他从包里 />出一支烟,点上。青烟袅袅间,他的脸若隐若现,苍白如斯。

    那支烟到头的时候,他侧头低咳了两声,灭了烟,拿过身侧的手杖,慢慢向着她的楼走进来。

    莫来由地,汪紫衣一阵心慌,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心竟跳得出奇的快。

    他上来了!是来告诉自己那些过往的么?

    119、过往(1) ...

    门铃响起的时候,汪紫衣已经一手的汗。狠狠地在自己的裙摆上擦了擦手,才扶上了门把手。虽然明知道外面是谁,她还是听见自己不甚平静地问了声:“谁?”

    “是我,紫衣。”门外的声音有些低哑。

    “进来吧!”拉开门,汪紫衣侧身站到一边,声音已恢复了平静。

    他微一楞神,向汪紫衣的方向“望”了一眼,手杖点了点地,掠过汪紫衣身侧,慢慢地向室内走去。他走得很慢,不时用手杖轻点着地面,如同所有盲人在陌生的环境中的那般小心翼翼。汪紫衣就这样站在门前看着,心中酸涩无边,却始终没有上前扶住他的手。

    很多的事,必须得靠他自己去面对。不管,有多难!

    看着他终于在沙发中坐下,汪紫衣才关了门,到厨房倒了一杯蜂蜜水,慢慢地向他走去。

    “喝点吧。”递到他手上去的时候,她顺势坐在了他对面。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今是让她想住就住,租金免谈。汪紫衣原本也没打算单独住,只是想着怕万一有啥事给自己留个单独的空间。所以钥匙到手后,也基本没来住过。算一算,这一次竟是住在这里最长的一次。而雷涛,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这几法,以她的x" />格,那会是她心中一生的芥蒂。他不希望那样,所以他来了。在酝酿了好几了!”

    雷涛反手握住那只小手,举到自己的唇边,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下去。

    紫衣,原谅我!原谅我对你小小的欺骗,因为,我实在不愿再失去你!

    楚云桐忌日的那一话。他慢慢地蹲下来,把手中的粉色玫瑰轻轻地放在墓前。然后抬起手,慢慢地抚过那块墓碑。他的指尖长久地停留在那照小小的照片上,停留在那如花少女甜美的笑靥中。

    “涛……”看着那个人执拗地推开自己的伞,抚着那块墓碑呆呆地站了20多分钟后,汪紫衣终忍不住低低唤了声。男人仿佛才回过神来,转头轻咳了几声,有些嘶哑地说:“我想,再去看看娟娟。”

    从墓园出来,雷涛没有再说过话。他只是无力地靠在车的后座上,脸唇惨白如纸,任无边呛咳和a" />痛如绞撕扯着自己的神经。汪紫衣几次递药给他,都被他轻摇着头拒绝了。

    这样的痛,原是自己该受的。不论是对楚云桐曲娟娟,还是身侧的汪紫衣,自己都算是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如果这份痛能让她们的伤害降到最低或是让上天对自己的惩罚降到最低,便是再痛,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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