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斐然不会再说奇怪的话,言研还是每,“那不是好久没吃你包的饺子了嘛,有点馋。”

    差两分十二点的时候斐然拿着鞭p" />出了门,言研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发了个只有四个字的短信出去。

    新年快乐。

    很快,一条短信进来了。

    他犹豫着打开,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你快乐就好。

    对着屏幕,他无声笑了。

    他几乎能想像出来金皓晨在按出这几个字时的表情,皱着眉头,有些负气,泄愤般地按下每一个键。

    十几秒后,那个熟悉的号码再次出现。这一次,却不是短信。

    言研心里有些慌,在它响了好一段时间后才迟疑着接通,将听筒放在耳边,很轻很轻地"喂"了一声。

    连着今早的新闻,“就是那老金家的孩子,你知道吧!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整出来,好表示自己并不是太在意。

    没想,言研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身子一僵,攸地抬起头,瞪大惊恐的双眼望着他。

    斐然被他这表情吓到了,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他人没事,已经回家了,估计,就是蹭破点皮。”

    言研担忧恐惧的样子却丝毫未有缓解,脸色苍白如纸,拿着筷子的手一个劲抖动,身子摇摇晃晃的,好似下一秒就会倒下。

    斐然皱紧眉头看着这副样子的言研,再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我……我……”言研结结巴巴地连说了好几个我字,最后终于抓住重点说出句完整的话,“我想去看看。”

    斐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理解他现在的行为,前一秒的快乐气氛荡然无存,他y" />沉着脸带点命令的口吻说道,“不许去!”

    言研有些震惊他如此严厉的语气,嗫嚅着双唇还想说些什么,斐然瞥了他一眼走到餐桌边坐下,“快过来吧,菜都要凉了。”

    言研咬紧下唇克制着突然涌上来的情绪,他转过身避开斐然的视线往厨房走去,嘴里吭吭哧哧地说,“我……我去把蛋糕拿过来。”

    斐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盯着桌上菜肴的眼神冷冽如冰。

    言研神情不安地端出蛋糕来,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难看无比,刚想把蛋糕放到桌上,谁知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一歪,蛋糕掉在了地上。

    “啪!”一声沉闷轻微的响声却有如惊雷震醒恍如梦中的言研。

    n" />油糊了一地,有一些溅到言研裤脚上,白白黄黄的一片,模样有些糁得慌。

    盯着那摔得粉碎的蛋糕看了一会,言研抬眼时已有了决定。

    他抓起茶几上的钥匙和钱包,快速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哥,这些,等我回来再收拾,对不起。”话音落,他人已冲出屋子。

    整个房间的温度像是降到了冰点,斐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餐桌前。冷,刺骨的冷从皮肤侵入,溶到血y" />里,扎进骨髓中。

    斐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清理那个他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蛋糕还是给自己倒一杯酒庆祝这有生以来最让人痛心的生日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等着言研回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曾以为回到言研身边就是两人幸福的开始,却没想这幸福是戴着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具得来的。

    他将怀疑和嫉妒隐藏,只为和言研一直走下去。

    而言研藏了什么每不爱就不爱了,言研,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言研吗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一辈子都不变的吗不是一直憧憬着未来,约定过发过誓要永远在一起的吗言研!!!”

    一行泪夺眶而出,斐然的悲和痛都到达了顶点,他表情痛苦地盯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不可抑制地痛哭失声。

    撕下伪装的坚强,此刻的他,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

    他双唇颤抖地求着言研,“是不是因为这几年受的苦言研,我可以补偿你,用一生,用剩下所有日子来补偿你,你说什么我都会依你。不然,不然就让我也去做乞丐,变哑巴,把你所受过的苦通通体验一遍,我一定会理解你的,言研,言研,只要你的心肯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言研闭上眼睛让伤痛的泪默默流淌,眼前的然哥陌生得有些可怕。那些事,是封在他心里不能剥开的伤。怎么可以----

    斐然停不下来,他将言研搂进怀里,一点点收紧与他的距离,“言研,不要变好不好,永远做我熟悉的那个言研好不好。不是等了我十年了吗,我回来了啊,这次是真的回来了,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言研,我用十年证明了我的永不变心,而你,也应该是这样啊!言研,做回那个为我付出一切的言研,我求你了,言研。”

    他一遍遍的恳求,希望用他的真心能唤回男人一丝丝的爱。

    命中注定的斐然和言研,不该有结束的一些村里的事,直到也离开人世的那一,那个叔叔身体不好,所以才要别人帮忙吃饭啊!

    火车进站,停靠在陌生的城市,斐然站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转过头看着神情呆滞的言研,问他要不要起来走走。

    绑在手上的麻绳一直让他很不好受,可斐然却不打算帮他解开。

    有些能体会欧向奕那时的心情,拒绝接受治疗只为守着随时可能会逃跑的他。

    现在的他,也有那份恐惧,言研,随时,可能会离开他身边。

    他不想有这种万一发生,虽然也有不忍心,却还是坚持绑着他。

    下午的时候,他转过言研身子,让他对着自己,抬起他一条腿,为他揉捏。

    坐得太久,他的腿脚都该麻了,这个倔强的人,却一声不吭,连换个姿势也不曾。

    像赌气,又或者,是在惩罚谁。

    他把自己设想的未来一句句说给言研听,他不在乎别人听到后会有什么感想,现在的他,什么也顾不了了。

    言研却仍低着头,目光不知瞅向哪一点,不曾转移。

    斐然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便说不出来什么了。

    言研,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像是一副少了灵魂的躯壳,无声无息。

    斐然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一遍遍默念,快了,快了,就快到了。

    他们的归属,他们的,“对不起,然哥,没法送你回去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言研张开口,终于发出了声音,“然哥……”

    再多的话也只是徒增伤感,斐然笑着转过他的身子。

    “言研,我答应过咱妈,不管你将来会不会改变,我都会尽我所能的让你幸福。言研,去找他吧,那个人,也许,真的比我还爱你。”

    言研的泪在转身那一瞬滑落,他面对着来时那条空旷的大道,模糊了视线。

    “然哥……”

    斐然的泪一点点滑出眼眶,他感激地想,只要没让言研看见就好,就好。

    “言研,以后,不要再想然哥。然哥也会去找自己的生活,虽然没有你会难过一阵子,不过,没关系,我是个男人,总能挺过去的。也许一年,两年,最多三年,我也会找到伴的。你放心,我,是从没向命运低过头的斐然。”

    言研摇了摇头,他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好想抬手抹去满脸的泪,无奈却找不回一丁点力气。

    “然哥……”

    斐然两手紧紧抓住言研肩头,紧闭双眼低着头,一滴两滴泪落入泥土中,砸出重重的响声。

    斐然和言研,始终相连的两个名字,终于,被撕成了两半。

    从今以后,言研只是言研,而斐然……

    会随风消散了吧!

    待那阵无力的心痛稍缓后,他松开紧箍的手,手上一使力将那人推出一米远外。

    他转过身,他说,“我走了。”

    不说再见,没有再见,他和言研,一旦分开,就没有再见了。

    言研慢慢转过身,斐然孤独的背影在荒凉萧索的背景下越发显得悲怆。

    他对着那背影拼命地嘶吼,“然哥……然哥……然哥……”

    泪,汹涌地掉,他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放声哭泣。

    从没有一次像今:“快了,就快了。”

    快了,就快了,言研,再等一等,对不起,然哥穷得连副手套也不能给你买了。

    言研笑,“没关系,”说着把手伸进他的大衣口袋,伸进他手掌中,“这样就不冷了。”

    斐然握紧拳头,笑着继续赶路。

    这条路,还很长呢!

    不过,有言研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突然感觉不那么孤独了,也许,也许,他真能找到属于他们的,你不忍心企鹅再被冻死一次的话,就乖乖待在家里哪也别去。晚上回来租你爱看的碟子,一起看啊,等我。

    在集市买菜时,会收到他发来的短信,又没听我的话吧,唉,算了,我今天特想吃你包的三鲜馅饺子,哇,口水哗哗的,对了,别忘了调料啊,你调的那个味,无人能及啊!

    到了晚上,他们会相偎在阳台数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稀少的相隔老远才能看到一颗。他会说,言研,你说这两颗星是不是牛郎和织女啊,离那么远,哎,你说那王母娘娘也忒不地道了,那两人连孩子都有了,她忍心拆散?还指着她闺女能嫁什么皇亲国戚啊?呃,不对,他们家不就是皇室吗,再找皇亲国戚岂不是近亲,嗯,近亲不能结婚……

    无厘头的人,无厘头的笑话,无理由的温暖。

    暖到他悄悄把头靠在男孩肩上,这就是他一直追寻的平凡温馨的生活。

    金皓晨通通都能给他。

    只要他,勇敢踏出这一步,回到男人身边。

    好想,好想,好想快点见到他。

    一天一夜的火车,坐得人疲乏极了,言研一走出火车站,便深深吸了口气,这座城市,熟悉得让他一闻到味道便有阵阵疼痛感从心脏深处钻出。

    他回来了。

    而且,不想再离开。

    金皓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吧!

    回到住了几年的家,以为会很激动,却在见到金皓晨的那一刻,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展露微笑,说一句,我回来了。

    金皓晨不敢相信,长久地维持着站在门口盯着他的动作,大概以为这场梦还没有醒,大概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他的言研,一直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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