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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茜心点点头,不知小姐为何这样问。

    容思情轻轻的闭上眼睛,以兰莹心素来鲁莽无礼,没可能有这样的心机手腕,唯一可能则是在她背后定然是有高人提点。可是想将兰莹心扶上太子妃位置却也是绝不是那般容易的。

    之前自己放出的关于兰莹心的那些谣言,可并不是不痛不痒的来败坏兰莹心的名誉。靠着流言亦是绝不可能令兰莹心知难而退。这样的谣言,只是为这次灵源寺上香的算计铺成的一个手段。

    茜心亦是凑过来,嗓音微微有些幽深:“好在小姐早有准备,让倩琴去办那件事情。”

    容思情睁开眼睛,一双美眸之中同时也是浮起了丝丝的坚决。以兰莹心的心素质,本配不上太子,更谈不上母仪天下。贺兰火这样支持兰莹心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了私心!所以不要怪她用手段,她不可能让太子妃的位置落在不配它的手中。

    当然在容思情看来,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配成为太子妃。容思情那双眼睛之中,流转了一丝不可捉的偏执幽深的光芒,和她如仙子般纯洁的面容格格不入。

    容思情轻轻将自己的娇颜贴在了柔滑的缎面之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却从她的唇中轻轻的溢出。

    来到了灵源寺之后,太后上香何等大事,寺中上下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

    贺兰火、兰莹心亦是被领去了所住的厢房。灵源寺在京城的名声是极大的,又很受大胤皇族推崇,故此虽然是寺院,给贵客住的厢房却也是极致干净。

    几名僧人还送来一些寺里自己做的点心,奉上茶水。

    贺兰火待在房中,只觉无趣,随意到后山走走。但见灵源寺的后山范围极大,古木参天,流水淙淙,山间不少野花绽放,散发出丝丝的幽香,令人不由得心醉神迷。

    贺兰火随意走走,只觉得心中顿时舒畅了很多,看着眼前美丽的山水景色,贺兰火却是有些恍惚。关于自己的重生,贺兰火也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伴随流水贺兰火一路行过去,眼前一条瀑布轰隆隆的横在了贺兰火的面前,在阳光之下,水珠四溅,仿佛碎玉流珠,气派万千。眼前的瀑布,水流虽然不大,但是因为陡坡极陡的关系,却也是水流喘急。那蒙蒙的水雾,仿若下了小雨一场,在空中勾勒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贺兰火多看了几眼,蓦然发现这水流之中,似乎有一道若隐若现的俊挺身影。

    贺兰火擦擦眼,还以为自己看得眼花了。毕竟这水流这样的湍急,又怎么可能有人在这水中?只是就在此刻,贺兰火发现水流转成了漩涡形状,轰隆的水雾直朝着贺兰火袭击而来。贺兰火的眉宇一凛,手中玄气翻飞,玄气顿时组成了一道气墙,恰好挡住了那些滔滔的水流,

    咚的一声,水雾四溅,颗颗水珠垂落,仿佛一颗颗美丽的珍珠,在阳光下掠动如迷幻一般的美丽光彩,令人不由得心醉神迷。

    贺兰火挥手散去了水珠,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一名英挺男子。

    只见男人头发湿漉漉的,随意撒在**的上身之上,一张脸孔却是英俊得不可思议,双眉轻飞如鬓,鼻梁挺直而英气,模样邪魅之中却有一种潇洒的迷人味道。

    无缺公子那样的魅惑容貌,虽然极蛊惑人心,但是眼前男子不同于无缺公子,浑身散发了特别的英气的魅力,亦是有一种不同于无缺公子的吸引力。

    但见他脸颊微微一侧,只见男子左边眼角之上,有着一道浅红色的淡淡疤痕,这一道疤痕,虽然添在男人脸上,却无损他的容貌,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吸引人的英气和邪气。

    贺兰火心中讶然,灵源寺后山虽然鲜有人至,但是既然今日有太后前来上香,似乎也是不应该让闲杂之人在此出入。再者刚才的攻击,亦是证明了眼前之人的玄气修为绝对不俗。看着眼前这位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男子,贺兰火心念转动,蓦然扬起脸孔,有些惊讶的试探道:“海陵王?”

    若不是看到眼前男子有着一双琉璃色的眸子,贺兰火绝不会认出眼前男子的身份。

    昙青诀哼了一声,熟悉的语调更证明了贺兰火的猜测。

    贺兰火想起自己之前和昙青诀的不欢而散,想不到如今在这种情境之下见面,而贺兰火的心中也是浮起了点点尴尬。

    她左顾右盼,旋即有些嗔怪的说道:“王爷就算喜爱在瀑布下练功,也该派人在外边提点来客。”

    昙青诀随意拉起放在一边的外套,套在了身上,再束上了衣带。只见昙青诀运转了玄力,也将自己发丝之上的水分给蒸腾得干净。面对贺兰火的这份疑问,昙青诀却并没有回答。

    他在练功的时候,又岂会不派人守着?眼前这片山林看似安静,却潜伏了他不少的手下。至于贺兰火一路行来,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昙青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定然是冰凛为了什么“良苦用心”,所以命自己的下属不将贺兰火拦住。

    如今昙青诀也不知道如何的解释,只能是轻挑眉毛说道:“本王可不需要向你交代。”

    贺兰火欲言又止,却又知道跟昙青诀没什么道理好讲,干脆也不说话了。

    看着贺兰火有些局促的站在一边,那张脸虽然没有发红却也是不自在得很,由此可知贺兰火必定亦是极为尴尬的。一想到这一点,昙青诀的心情居然也好了很多。

    不知为何,昙青诀也是想逗逗贺兰火。那日中,自己捏着贺兰火的手掌,看着贺兰火如夏日玫瑰般明艳的脸儿,心中似乎多了一份的悸动。昙青诀本来以为只是一时的错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那个时候的情境却不由得突然冒出来。

    想到这里,昙青诀故意冷冷的说道:“你看到本王真容,实在是好大的胆子!”

    贺兰火不知为何,觉得昙青诀似乎不会真为了这件事情处罚自己的,故此心中也没有多害怕,只是垂着脑袋说道:“贺兰火只是听说海陵王不耐女子纠缠,故此狠心毁容,想不到王爷容貌英俊,似乎跟传言不符。”

    想当初高白芷的背叛,也和昙青诀的这个传言有些关系吧,谁会喜欢跟丑如夜叉的男子在一起呢?

    若说的毁容就是昙青诀脸上那道细细的红痕,那也委实传得太不真实了。

    昙青诀听了,则有些玩味道:“本王真的很英俊吗?”

    一股浓浓的自恋味道,顿时油然而生。老实讲,他只是不耐父皇不断给他找妻子,故此昙青诀干脆将脸划了一道小口子,顿时震慑了胤帝,让胤帝再不敢提及此事。之后昙青诀戴上面具,不知何时,各种奇怪的谣言却传出来,只说他喜怒无常,还将自己歌姬的双手砍断。那是他随手刺死的青野国派来的刺客好不好?

    贺兰火禁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海陵王关注的重点还真是太过于诡异。

    再次见面,两人却无上次的剑拔弩张,似乎心中的气都已经消了不少。昙青诀蓦然扣住了贺兰火的手,让贺兰火吃了一惊。贺兰火正欲挣扎,昙青诀则沉沉的说道:“别动!”

    只见贺兰火衣袖撩开,雪白的手腕之上带着那只鲜红的镯子,上面还点缀了一个个铃铛。

    昙青诀心情有些复杂,随即注入了玄气,将这枚血铃镯褪下来。贺兰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那只让自己深恶痛绝的镯子已经落入了昙青诀的掌中。而昙青诀也迅速的松开了握着贺兰火手臂的手掌。

    摇晃着镯子,昙青诀的心情亦是有些复杂,原本想着靠着这枚镯子来保护贺兰火的安全,可是贺兰火似乎一点也不喜欢。他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将这个血铃镯摘下来,今日正好遇到了贺兰火,昙青诀也是将镯子趁机取下。

    贺兰火心情亦是有些复杂,虽然这份屈辱是昙青诀带来的,不过看在昙青诀这无声的道歉的份上,贺兰火也愿意大度的原谅昙青诀一次。

    其实贺兰火最不能容忍则是昙青诀对容暖极是轻蔑,她厌恶昙青诀那种待你好是看得起你,你身边的亲人在他眼中如蝼蚁的态度。

    替贺兰火褪下了这个镯子之后,昙青诀看着手中的血铃镯,心中亦是浮起了丝丝复杂的情愫。

    难道自己真的是错了吗?就算对人好,却总让心中在意的那个人讨厌自己。高白芷是这样,贺兰火似乎也是这样。自己的保护似乎总是让人讨厌和不适。而这种感情并不是昙青诀想要得到的。

    虽然内心还有些不明白,昙青诀看着手中的血铃镯,心中却也是顿时升起了丝丝的嫌弃之意。只见他随手一扔,手中的镯子顿时飞入瀑布之中,被水流不知冲向了何方。

    贺兰火亦是在一边轻轻的说道:“王爷的歉意,其实我也知道了。”

    不知怎么了,看着昙青诀黯然的背影,贺兰火气也消了不少。

    昙青诀却顿时像是被踩住尾巴一样,极不满说道:“贺兰火,你搞清楚,我什么时候向你道歉了?”

    简直是不知所谓,他堂堂海陵王,还不会跟小丫头道歉,绝不可能。

    之所以摘掉镯子也只是因为贺兰火既然嫌弃,自己也不会眼巴巴的继续送上去。

    贺兰火的脸则迅速的冷下来:“原来王爷没有这个意思,是贺兰火自作多情了,王爷若没有事,贺兰火就告辞了。”

    昙青诀转过身,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下次不要随便打搅我练功。”

    冰凛在一边听得欲哭无泪,郡主你知道王爷是在道歉,但是心里知道就好了,千万别点破千万别说出来啊,至少你说出来王爷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贺兰火回到了寺中为她安排的厢房之际,内心之中怒气却也是还没有消掉。

    原本以为昙青诀只是嘴硬心软,自己还想着他是有一份歉疚的,想不到他仍然如斯——

    如斯的可恶!

    不过自己手腕上不再带着昙青诀送的那个镯子,倒也是好事一件,贺兰火的气渐渐的平了。其实昙青诀什么想法,与她无关不是?最好是两人以后再没有什么别的牵扯。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名丫鬟匆匆而来,看着贺兰火连忙说道:“奴婢香兰,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可否还认得我?”

    贺兰火仔细的看了她一眼,以贺兰火的记忆力,当然记得眼前的小丫头是谁。她虽然不知道这丫鬟的名字,却知道她是服侍容思秀的。上次容思秀发病,就是这个香兰求贺兰火救容思秀。

    之后容家还送来礼物,看来容家也很承情,对贺兰火也有一份笼络之意。

    而贺兰火虽有为容氏交好容家之意,但是和容思情比起来,贺兰火更愿意站在兰莹心的这一边。不过虽然如此,贺兰火倒是不希望和容家关系太僵。

    “我自然记得你是容思秀身边的丫鬟,不知你来此所为何事?”

    “小姐说上次承蒙你相救,想要好好谢谢郡主,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二小姐也来到了灵源寺,想请郡主一叙。”

    听到香兰说了来意,贺兰火亦是答应与容思秀一见。

    容思秀给贺兰火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其实容家两姐妹眉宇之间和容暖都有些相似,可是容思情只让贺兰火觉得忌惮,而容思秀则给了贺兰火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而贺兰火也知道,容思秀绝对不似她表面上所表现得那么的简单,更不是如容氏一般单纯。如果自己对容思秀有没来由的好感,似乎更应该警惕了才对。

    来到了容思秀所住的厢房,虽然如今天气还不是很冷,但是房间里已经点了火盆,烤得热烘烘的。

    容思秀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干净而空灵,容貌更是秀丽无双。纤弱秀雅这个词,似乎天生就是为容思秀打造的。如果不是容思秀身子有病,她的风采并不见得弱于容思情。

    香兰送上了茶,贺兰火品了一口,这茶香气扑鼻,可是花香也只是为了掩饰这茶中的药味吧。容思秀命香兰下去,房间里没有他人了,容思秀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旋即说道:“我还没有谢过郡主你的救命之恩,上次若不是郡主,恐怕我已经挺不过那次病发,如今我的身子被曲神医用药调理,已经是好上了很多。”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贺兰火嘴里在客气,实则心中一直在暗暗的捉,不知道容思秀寻自己是所为何事呢?

    “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听说郡主你跟兰家的小姐关系极好,如今兰莹心和我家姐姐,都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这一点,你与我都是心知肚明。”

    容思秀说得很直接,可是贺兰火也猜不透容思秀的心。虽然身为容家人,容思秀应该是盼着容思情能在这场太子妃的角逐之中取胜,但是大家族中利益盘纠葛,姐妹之间未必愿意看到对方得势。

    “容二小姐,你有话无妨直言。”贺兰火淡然一笑,并不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意。

    容思秀一笑,仿佛一朵百合花一样,冉冉的绽放,笑容很是动人:“以后你称呼我思秀就可以,毕竟我们乃是表亲,没必要这样的生分。”

    贺兰火不置可否,不过说实在话,容思秀说话给人一种好感,这倒是不假。

    “也许你不知道我这个姐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我与她虽然被并提,但是实则我们并不是亲姐妹,她只是我的堂姐而已。我爹从前在外地为官,在我六岁的时候,他染了肺病而死。我母亲带着我回到容家本家,祖母很是疼爱于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容思情。她大我一岁,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玉雪可爱,并且对我也很是友好,并不因为我满口外地的口音,而如其他姐妹一样嘲笑我疏远我。”

    “我幼年是很寂寞的,母亲是个古板的人,和我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所以当容思情跟我亲近,仿佛亲大姐一样照顾我,陪我玩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把她当成了亲人。她叫我说京城的官话,有什么好东西都分我一份,而且也不允其他的姐姐妹妹欺负我。就连祖母也说,我跟她似乎上辈子有缘分一般,这辈子比亲姐妹还要亲。”

    “也就是那一年冬天,我来到京城已经是半年了,那年冬天很冷很寒。容思情带着我去看梅花,她问我这树上的梅花开得怎么样,在我看着梅花的时候,她用力一推,将我推倒了结了薄冰的水池之中——”

    贺兰火虽然早就已经猜测到了,可是听容思秀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浮起了一丝寒意。

    毕竟据容思秀所言,容思情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容思秀手掌轻轻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靠着床头轻轻说道:“如果她只是故意取得我的信任,内心其实很讨厌我,恨不得我死,这也不过是她有心计一点,狠辣一点。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太特别的事情。可是你不会想到,是她在推我入水之中,又大声嚷嚷着,让别人将我救起来。可以说如果不是容思情叫来下人,我已经被冰水给淹死了。”

    “之后,她还来看我,给我送来最上等的药品,还不眠不休的等我醒过来。你可知她对我说了什么?她只说我跟她样子都是这样的出色,长大之后想必也会争个不休,只要将我冻得落个病,那以后姐妹两人才不至于反目成仇。这是她的一片苦心,希望我能理解,还说我在她心中就跟她亲妹妹一样,这半年来对我的好并不是假的。原来她听大夫说起我身体虚弱,要是不慎受寒就会如父亲一样容易落下病,她心中就有这种算计了。可是她偏偏说正是想保全我们姐妹之间的情意,所以才下手让我冻得只剩下半条命苟延残喘。”

    “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什么人也没有告诉。谁会认为七岁的容思情会对我狠下毒手呢?不止是因为这半年来她对我诸多关照,还因为是她叫来了下人,救了我一命。只恐怕我就算说出口,也是会认为是不知好歹。”

    容思秀说到这里,用手指轻轻一拢耳边的秀发,耳部轮廓细腻,肌肤晶莹若冰雪。

    贺兰火心想那一年容思秀才六岁,却懂得压抑自己的委屈,忍耐自己的悲愤,开始知道权衡利弊,可见容思秀也是一点也不简单。相比较而言,自己的童年也显得太过于幸福,以至于让她前世甚至有些不知人间险恶。

    “不过现在,思秀你亦是美名在外,和容思情并成为容家双姝——”

    贺兰火看着容思秀,眼中亦有几分探索之意。容家族女甚多,容思秀不过是一名父亲早死的绝户孤女,在容思情这个光彩照人的嫡女虎视眈眈之下,却能在京城名媛圈中颇有名声,甚至于得到容家的支持。这其中所花费的心力、算计,恐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贺兰火更是察觉到,在容思秀孱弱的身躯之中,隐藏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力量,让人决不可小瞧。

    可惜在前世,容思秀则如一朵还没盛开的鲜花,就轻易夭折。

    容思秀则轻缓的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愿与大姐为敌,处处避让。加上大姐为尽孝道,去了平海国。她留在容家的几个人,比起大姐自己可就差远了,我倒也能应付得过来。可惜前日大姐回来之后,我在容家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表面上,容思情对我很亲热,呵护备至,谈不上有任何为难。可是前日我参加品情会,归来途中病发,方才发现自己一直服用的药丸居然被人换掉。当时若不是遇到火儿姐姐,只恐怕我已经死了。”

    这救命的药丹,自然是贴身之物,之后容思秀一番探查,方才知道自己一名贴身的丫鬟已经被容思情给收买。

    随意品了口药茶,容思秀恨自己这个孱弱的身子,更恨当初害得自己染上寒病的容思情。

    容思秀的话语之中,也是染上了点点黯然的味道。旋即容思秀话锋一转,缓缓说道:“实则我们容家,最近对我和大姐的婚事也有分歧。火儿姐姐可知,几年前我不过十岁,就已经和二皇子昙希照定下婚约?”

    贺兰火愕然,她还真不知道此事,昙希照是冯贵妃的爱子,亦是胤帝疼爱的儿子之一。据闻他文韬武略,样样出众,论才干可以说胜过太子昙敏彰很多。可惜他既不是长也不是嫡,身份上差得太多,而且正因为他是冯贵妃之子,庆皇后就更不会选择将他过继。

    差阳错之下,昙希照明明才华出众,偏生与皇位无缘。倘若昙希照只是一名普通嫔妃所出,也许庆皇后就本看不上昙敏彰,而改而选择支持昙希照了。可惜中冯贵妃的要强却毁掉了儿子成为皇上的机会。

    如今太子名分早定,除非昙敏彰犯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否则朝臣也不会同意轻易改换储君。实则昙敏彰才能虽然差了点,但是他对太子的位置,还是很喜爱的,一步步亦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加上昙敏彰情温顺,又很是听话,就更不容易犯错了。更何况,现在青野在一边虎视眈眈,无论是胤帝还是大胤的朝臣,都知道一个稳定的政局是何等的重要,更不愿意因为储君之位惹得朝廷局势不稳。

    这样一来,昙希照的处境就显得有几分的尴尬了。要说照着如今大胤的情势,他是没可能继承储君之位的。只是又因为昙希照的才华,众人又无不将他当做足以影响太子位置的隐患。

    好在昙希照似乎也是聪明人,两年前,因为东郡叛乱之事,昙希照故意主动请罪,将所有的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趁机请罪以辞,暂时离开了京城,放到东面的渤海郡。至于昙希照和容思秀定亲之事,则更是低调无比,少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贺兰火隐隐觉得有些不妥,相信自己这个烦恼,恐怕也是容家所烦恼的。容思秀十岁就与昙希照定亲,在那个年纪自然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两年前昙希照又离开了京城,显然两人之间交际也不多。只是虽然如此,容思秀既然被定亲,自然与昙希照祸福相依了。

    “我与瑞王爷定亲,又哪里想得到姐姐从平海归来,又被庆皇后看中,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选。容家如今家族之中意见也有了分歧,一方以为该让大姐嫁给太子,依仗太子之势,一方则认为容家该与瑞王爷一脉亲近。当然,如果大姐嫁给了太子,族中势必不允我嫁给瑞王爷。反而言之,如果我嫁给瑞王爷,大姐就绝不能嫁给太子。”

    贺兰火不觉感慨,难怪容思秀在容家有举足轻重的位置,难怪自己救下了容思秀之后居然被厚礼重谢,原来是因为容思秀和瑞王爷早就已经定下了婚约了。同时贺兰火也还发现,容家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要是容家同时对太子和瑞王爷示好,那么无论是庆皇后还是冯贵妃,都会认为容家首鼠两端,也是容不下容家。

    也难怪容思情会先下手为强,在容思秀的药丹之中做了手脚。

    如果说兰莹心的婚事,还有几分男女之情愫在其中,那么容思秀的婚事,则分明是一场计算和生与死的较量。如果容思秀不能嫁给瑞王爷,容家是不敢悔婚于冯贵妃的,那么容思秀会怎么样呢?是会突然暴毙而亡吗?这也是未尝不是不可能。谁让大家都知道容思秀是个病秧子。

    容思秀纤弱的身躯宛如蝴蝶一样柔弱无依,但是贺兰火却分明能看得到,在容思秀的身躯之中,有着宛如钢铁一样的决心和毅力。

    “所以,今日前来,我亦只是想与火儿姐姐合作,你想要兰莹心嫁给太子,我却想嫁给瑞王爷,这样岂不是目标相同,目的一致。”

    容思秀甜美而柔和的嗓音在贺兰火耳边响起,这才是容思秀这次邀约的真正的目的。

    而贺兰火则轻轻的抬起了脑袋,一双清亮的眸子则静静的看着容思秀。无论贺兰火愿意还是不愿意,实则自己以及侯府的命运已经是紧紧的和庆皇后、昙青诀、昙敏彰联系到了一起了。

    可是眼前的这名柔弱的表妹,却在命运的安排之下,走上另外一条路。

    “如今瑞王爷虽然看似和皇位无缘,但是皇位总是诱人的,也许有一天,瑞王爷还是禁不住诱惑,会觊觎大胤的皇位。到时候你和莹心又会如何?”

    也许,眼前的容思秀也会成为劲敌也说不定。

    容思秀轻轻的理着自己柔顺的乌发,轻轻的说道:“火儿姐姐你想得真是很长远,我只能说现在我并没有什么母仪天下的野心,我只要嫁给一个良人,好好的活下去。我可不似容思情一样,她心中有大志,以为自己能翻云覆雨。我嫁人之后,以后相公有什么打算,我也是什么立场。以后会如何,你我可都是料不到。”

    说到了这里,容思秀脸容轻轻一抬,伸出了手掌说道:“不知火儿姐姐认为我的提议如何?”

    一只纤纤素手拍上了另外一只纤纤素手,击掌为盟!

    两名绝色的红颜,也在此处正式结成了短暂的联盟,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房间里的暗涌却也是不住的起伏。

    贺兰火隐约觉得,今日容思秀虽因为兰莹心以及她的婚事和自己结为联盟,但是他日说不定也会成为劲敌。

    一瞬间,容思秀那纤弱秀美的脸孔之上,也多了几分神采飞扬。

    “郡主可知道,这一次容思情随太后前来上香,却也是早就已经存心算计兰姑娘。你与兰莹心的朋友之中,可有一名叫高远的?”

    容思秀亦是将自己所知告诉给贺兰火,容思情会收买她身边的丫鬟,那她容思秀也绝不是省油的灯,如何不知在容思情的身边安几名眼线?

    对于高远,贺兰火并不陌生。高远父亲乃是京中是五品的武将,身份不高不低,平时也混在贺兰火这堆人的周围。上次昙青诀出语要教训贺兰火,而高远则与莫宁宁等几个人和贺兰火划清界限。之后贺兰火以及一干朋友也跟他们绝交。

    “高远?我和莹心早与他断交,此人又如何了?”贺兰火只听容思秀提及了高远,顿时在心中生出了丝丝警惕。

    “容思情已经让这个高远,在太后来灵源寺上香的期间,大声嚷嚷说他和兰莹心有私情。毕竟你也知道,兰莹心既认识高远,在京城亦隐隐有不服管教的名声,此举一出,自然是会让兰莹心声名尽毁。”

    贺兰火的心微微一沉,若不是容思秀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触不及防之下被容思情设计,无疑对兰莹心的声名是极大的打击。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辞了。”

    容思秀一笑,也不多留。

    寺院一角房中,却是隐隐透出了呻吟之声,一男一女恬不知耻的在房中纠缠。**初歇,那伏在男人身上的女子抬起身,只见她约莫十七八岁,颇有几分姿色,尤其是一身肌肤白腻,仿佛能掐出水一样。

    高远还要纠缠,却被这女子一把推开,含嗔说道:“高公子,小姐还等我回去回话呢,你可不能将小姐托付你的事情给忘记了。”

    高远嘿嘿一笑,贪婪的看着女子玲珑的身躯:“放心,等我将兰莹心弄上手了,再向你家小姐讨了你来给我当小妾。我原本就和兰莹心交好,再拿一出一件里衣,说是兰莹心的。就算兰莹心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

    那丫鬟倩琴是容思情身边的得力之人,闻言极是满意,嘴角也多了一丝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门啪的一下被推开,一道婀娜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面前。眼前的少女面容之上,神色却冰雪一般的冰冷,融合在一起,令人震慑之余,心中却是浮起了淡淡的寒意。

    贺兰火极是厌恶的看着两个人,嗓音则更是冰冷:“高远,想不到啊。”

    眼前污秽的一幕,让贺兰火觉得是这般的恶心碍眼,只见贺兰火心思起伏,眼神也是被几番反复,最后双眸之中却也多了几分冰冷的坚决。

    贺兰火双手轻轻一晃,指尖浮起了点点的寒光。几枚银针顺势刺入了倩琴的道之中,让倩琴啪的一下栽倒。

    本来高远还有三分底气,看到贺兰火这神鬼莫测一般手段,顿时吓得脸色灰白,吃吃说道:“火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兰火轻轻一笑,盈盈的走在高远的面前,让高远一阵心惊胆颤。

    眼前的女子有着绝美的容貌,却又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势,让人不敢起丝毫亵渎的心思。高远虽然被贺兰火绝色的容貌所震慑,但是却也是打心眼里泛起了丝丝的凉意。

    从前他也跟莫宁宁一样,鄙视贺兰火是个花痴,只是曾经何时,那苦苦痴心的愚女,如今却也是脱胎换骨,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蓦然,一道银光刺入了高远肩膀上的道,瞬间让高远动弹不得,贺兰火顺势将一枚药丸塞入了高远的嘴里。

    “朋友一场,高远,我又怎么舍得杀了你?”贺兰火似笑非笑。

    只见贺兰火顺势取回了入高远道里的银针,顺势坐下来了,就这样看着高远,微微含笑。只是她带笑的眼波,却是让高远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高远嗓音也有些结巴,贺兰火当然不可能给自己吃什么好东西。高远干呕几下,想将这颗药丸给呕出来,却也是徒劳无功。

    “当然是最上等的补药,不信你看看你的手腕,上面可是有一条红线?”

    贺兰火轻笑说道,让高远浑身冒起了冷汗,当他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的时候,果然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红线。

    “只是我研制的毒药红线牵而已,伴随毒药运行,红线亦是会步步寸进,等红线蔓延到了心脏,神仙也难救!”

    “你——”高远愤怒之极,却也是不敢造次。

    “容思情用什么手段,让你为她办事?”贺兰火用手掌轻轻托着下巴,冷笑说道。

    “她给了我十万两银子,还让她的婢子来侍候我。”事到如今,高远不得不招,并且心惊的看着倩琴。

    “代价倒是很丰厚,只是想必这些,也比不上你的一条命来得金贵吧!”贺兰火不杀高远,只因为暂时留着高远,还有一丝丝的作用的。

    “是!是!火儿你有什么吩咐?”

    “很简单,容思情要你对莹心做的,你对象改成容思情就可以了。”

    贺兰火心中冷冷的想,她一定要让容思情自食恶果!

    高远虽然害怕,但是为了小命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应承下来。贺兰火目光扫在了一边一动不动的倩琴身上时候,眼中的神光亦有些幽深:“当然倩琴我也没有杀,只是她醒来之后,就会疯掉了。这是她自己中邪,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似乎跟我没关系,你说是不是?”

    贺兰火脸上的笑容虽然很动人,高远却是不敢多看,并且从他的内心深处浮起了丝丝的寒意。

    等贺兰火走了之后,高远心惊胆颤的摇摇倩琴,只见倩琴蓦然睁开了眼睛,却是朝着高远露出了一个痴傻的笑容。

    高远吓得浑身发寒,出了一身冷汗,毫不犹豫的将刚才和自己翻云覆雨的女人给推开。看来贺兰火所言并非虚言,那自己岂不是已经被贺兰火捏在掌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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