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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容思情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的暗沉,等自己毁掉了兰莹心的名声,相信贺兰火一定也是无计可施。

    却不知道贺兰火亦是静静的坐着,等着容思情来出招。

    这个时候容思情的话题却也是引到了这灵源寺的菊花之上。原来这灵源寺的菊花乃是京城的一绝,每到秋日,就会开得如火如荼,十分的灿烂。如今时令正好,菊花也是该绽放了。

    容思情的言语是极美妙的,也惹动了太后的兴致,让太后也是禁不住想要出去看看灵源寺的菊花。

    这也正中容思情的下怀,今日应该有不少贵女在灵源寺的菊花苗圃之中赏花,而太后也到了,到时候高远当众嚷嚷出与兰莹心的私情,估计也是足以让兰莹心羞愤欲死!

    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容思情并不觉得有何不对,兰莹心非要强要她不配得到的东西,容思情也只觉得自己在反击。在她看来,太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只因为容思情对自己的

    贺兰火亦是知道容思情有些迫不及待,亦随之一道,来到了寺院的菊花花圃之中。

    这灵源寺的菊花确实是京城一绝,亦是灵源寺招揽香客的一种手段,故此平日里僧人亦是小心打理,丝毫不敢懈怠。贺兰火放目望去,但见这些菊花红如流丹,白若霜雪,大的足有碗口那么大,细的则小如米粒,品种极是齐全,就连最不常见的绿菊亦是有上几株。

    难怪灵源寺的菊花,在京城如此的闻名。

    在场不少贵女,穿梭在花丛之中赏花,这二十多名贵女,都是特意跟随来陪伴太后的。能陪太后来上香,对于她们而言,那是莫大的殊荣。眼见太后驾到,众位贵女纷纷行礼。而或羡慕或者嫉妒的目光则纷纷的落在了贺兰火、兰莹心、容思情身上。

    她们个个都是为陪伴太后而来,可是只有这三人有机会随侍在太后身边,可见贺兰火等三人身份地位确实是与她们不同的。这又如何不让她们心中生出羡慕嫉妒之意呢。

    这个时候,一名七八的小和尚捧着一个小小的盘子上来,只见这小和尚年纪虽小,却也是生得眉清目秀。原来是这寺中方丈知道太后前来上香,特意令人折了几株名贵的菊花,送给了太后赏玩。

    那盘子上的布被拉开之后,只见一盘名贵的菊花之中,最中间两朵则是最为引人注目。只见这两朵菊花足足有碗口那么大,一红一白,花丝轻吐,展露无限芳华。原来这种菊花名唤海日珠,以朵大花美而闻名,除了灵源寺,大胤京城别处是绝没有的。

    太后念了声罪过,方才说道:“这花开得好好的,因我而折下来,倒是我的不是了。下次万万不可如此,不过这些菊花如此之美,倒可以分给在场的姑娘们。”

    看着盘中的海日珠,太后眼中掠过了一丝光,貌似不经意的说道:“这两朵海日珠,一红一白,各有各的好看,就如郡主和容小姐一样,不分上下。我看最好还是让你们各戴一朵,这样名花美人才更相配。”

    太后既然已经发话了,贺兰火和容思情也没有推拒的道理。只见贺兰火拿起了两枝花,暗中却也是抖了一些粉末在这红色的海日珠上,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两朵花,都是极美,不知容小姐喜欢哪一朵?”

    容思情猜着贺兰火一定是喜欢红色那朵,因为红色的花正如贺兰火一样的明艳。看着贺兰火相帮兰莹心,容思情的心中是有着几分的恨意的,故此她故意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要红色这一枝,不知可否?”

    贺兰火装成恋恋不舍的样子,将红色的那枝海日珠送过去,心中却想着,容思秀说容思情不能容人,确实并没有骗自己。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心想容思情与贺兰火都是绝色美女,她故意忽略了兰莹心,是要兰莹心在太子面子显得毫不起眼。论姿色,兰莹心确实是要逊色很多。

    只见容思情将这朵海日珠戴上之后,发间花朵吐艳,更加增添了几分的丽色了。当她微微一笑的时候,更是千种风情,万般的娇媚。莫说是男人,就算是在场的贵女,也是被她所吸引住,禁不住心口砰砰一跳。

    贺兰火则转手将这多海日珠在兰莹心的发间,兰莹心有些惊讶,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说道:“火儿,这有些不好吧,这可是太后赐给你的。”

    “既然是太后所赐,那可是御赐之物,你可得替我好好的保管。”

    贺兰火更知道太后自重身份,绝不会在小处计较。果然太后心中虽然有些气闷,可是亦是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见兰莹心戴上之后,这白色的海日珠配上了兰莹心天真的笑容,让人感觉另有一番风情。

    容思情暗中皱皱眉头,可能对于容思情而言,贺兰火故意抬出兰莹心,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如果是贺兰火跟她争昙敏彰,也许容思情心中倒不会觉得屈辱了。

    就在这个时候,贵女之中传来了阵阵喧闹,这让容思情的气稍微顺了点。

    没人注意之极,容思情嘴角悄悄勾动了一丝笑容。

    只要彻底毁掉了兰莹心的名声,那么贺兰火就绝没有资本和自己继续周旋下去。

    “这是什么人,怎么在此随意乱闯?”

    “无礼,此处怎么能容登徒子随意进出?”

    “还不赶紧赶出去,太后亦在这里,惊扰了太后,我看谁担当得起。”

    “太后上香,寺里守卫森严,又怎么让人随随便便的混进来?”

    在众女的指责声中,一旁的侍卫自然亦是满头冷汗,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将那鬼祟之人给抓住来。

    只见那人左躲右藏,最后似乎是藏不住了,方才尖叫说道:“饶命,饶命,我乃高家公子高远,来这里也是有人邀请来的。”

    兰莹心也是听出了高远的声音,顿时一脸狐疑的问道:“怎么高远会在这里来?”

    只见兰莹心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困惑以及不解,而容思情的心中却是在冷笑。

    高远的出场,以及高远所说的台词,无不是容思情事先设计好的。

    但见高远被几名侍卫押上来,只见他衣衫凌乱,看着当真是极为狼狈。亦有贵女听到了兰莹心刚才的话,不由得隐隐带着几分讽刺的口气说道:“怎么兰小姐似乎认得此人?”

    兰莹心对高远没什么好感,从高远选择背弃火儿的时候,兰莹心就再也没将高远当成是朋友了。如今兰莹心也没有替高远求情的打算,只是淡淡说道:“我认得他是高家公子。”

    太后也从这些事情之中嗅到了什么味道,尤其听到兰莹心和高远认识,心中更是涌过了几分算计。只见太后眸光流转,旋即说道:“大胆,便算是高家公子,此回哀家来灵源寺上香,此处可是闲杂人等能随意乱闯的?你这鲁莽小子,为何会到这里?”

    高远一时语塞,心中天人交战,实在有些不知道该偏向哪一边。虽然自己确实已经做了手脚,但是他也还是有点不敢去陷害容思情,因为容思情这个女人,实则是让高远的心中有些下意识的畏惧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贵女眼尖,顿时看到了高远被扯开的衣襟之中露出了红艳艳的一抹,不由得说道:“这个高公子怀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莫不是来偷东西的?”

    语调之中,充满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其实这名贵女隐约也看到了,高远怀中藏着的似乎是女人的里衣,只是有些不好将这话给说出口。

    太后面色极为严肃,却也使了个眼神,只见一名太监向前,将高远怀中之物给拿出来。

    那条红艳艳之物果然是女子的里衣,上面还绣了几朵牡丹花,点缀在上面,做工亦是极为致的。单看这做工,就绝不是一般女子能穿得起的。

    众人面色更是古怪,尤其是那些赏花的贵女,更是对高远避如蛇蝎,只觉得恐怕和高远多说一句话,就会污了自己的名声。

    贺兰火的唇角亦是多了一丝浅浅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高远。

    太后更是肯定了自己内心之中的猜测,而咬牙说道:“潜入寺中,窃取此物,如此狂徒还不快些压下去让京兆尹处置。”

    高远心里,自然更爱惜自己命一些,故此挪动自己膝盖说道:“太后饶命啊,此物并不是我偷的,而是,而是这小衣主人亲手褪下,然后送给我的,作为定情之物。我跟她花前月下,早就,早就订下终身了。”

    一边说,高远眼珠子一边到处乱窜。他的话语如此的香艳,众女更想要知道,是哪个女人如此的不要脸面,居然褪下了自己的小衣随意送人。联想到贺兰火和兰莹心认识高远,诸多暧昧的目光也纷纷的落在了她们两人身上。

    兰莹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究竟为何不对劲,她也是说不上来。

    容思情的心中则隐隐有几分的兴奋,兰莹心近来本来就名声不佳,京城流言传得是十分的难听。

    本来这京城的流言,听过就算了,可是若加上高远绘声绘色的一番污蔑,估计也会让人觉得正所谓空来风,未必无因。太子也绝不可能娶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这样一来,纵然自己是太子妃之事还没有十拿九稳,却也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接下来,她就要看着,兰莹心是如何的身败名裂,贺兰火的脸色又是如何的难看。

    方才太子无视的屈辱,如今容思情则需要千倍万倍的回报!

    “胡说,这里的贵女个个都是清贵自持,又怎会做出此等无耻之事。”

    太后似乎怒极了,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太后明鉴啊,这小衣确实不是我偷的,上面还绣了她的名字。”

    高远嗓音之中,含着浓浓的委屈,似乎是真被冤枉了一样。众人的目光更集中在那件被搜出来的艳色小衣之上,看得端是目不转睛。

    那拿着小衣的太监将肚兜一展开,只见小衣内侧,用艳红的细线绣了一个小小的情字。

    容思情的脸色顿时变得极是难看,心中更是巨震,不知怎会如此。

    本来照着容思情的计划,众人应该会在这件小衣之上看到一个心字。这个情字,已经惹得几道怀疑的目光向着容思情望来。毕竟在场众女之中,只有容思情的名字里有一个情字。

    容思情平时虽然端庄自持,但是她空灵的气质和容貌,也是让在场诸女心生嫉妒。如今幸灾乐祸,趁机看热闹的人亦是不少。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都是落在了容思情的脸上,目光之中充满了探寻之意。

    容思情已经察觉到不对,不及细思,耳边已经听到了高远无可奈何的声音:“思情,你不要怪我,我也没想到,特意来寻你,居然被发现了。你快救救我吧!”

    昙敏彰厌恶的看了高远一眼,心中也是觉得有些怀疑,容思情这样一位美人儿,又怎么会看上这个人品猥亵之辈?

    他看了兰莹心一眼,只见兰莹心脸上满是震惊,昙敏彰下意识的相信兰莹心绝不会作伪的,心中的那丝疑惑顿时消散了。可是昙敏彰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容思情只觉得自己浑身血冰凉,她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人眼神之中的恶意,更想不到高远这个自己一手设计污蔑兰莹心的帮凶,居然会将这污水泼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脸容上顿时浮起了一层怒意,顿时厉声呵斥:“无稽之谈!”

    “我容思情从平海国回到大胤不久,又如何可能跟你有私情,更不认识你高公子!”

    “再者以我容思情的家世、条件,更不可能找上此人。就凭区区一件小衣,就凭上面一个情字,这是任何人都能做的手脚,更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证据。”

    “你究竟是何人指使,如此污蔑于我,我初回大胤,究竟惹谁不满,用这样的毒计构陷于我?”

    容思情语调铿锵有力,清纯而空灵的容貌在这一刻居然也是不怒而威,美丽脸孔之上满是决绝之气。这样也让容思情和高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人不能相信,容思情居然会看上高远这种货色。

    贺兰火都不得不佩服容思情的应变之力,这样一番凛然不屈的说辞,不但能将众人内心之中的怀疑降到最低,亦是还暗示这件事情有人刻意针对,让太子怀疑到兰莹心的身上。

    只见贺兰火盈盈向前,亦是帮腔说道:“不错,我也相信容小姐绝不可能跟高远有私情,我与莹心都认识高远,知道他本反复无常,亦是早就跟他断交!”

    容思情冷冷的看了贺兰火一眼,眼中不无怒意,实则当真是自己小看了贺兰火。

    贺兰火已经是盈盈的伏在了太后面前:“火儿请太后绝对不要放过这个信口雌黄,污蔑容小姐清白的人,否则在场的贵女,都是会人人自危。”

    一番话,不但和高远划清界限,而且亦是暗中对高远施压。

    相信,高远为了自保,当然懂得怎么将容思情拉下水。只要众人都相信了高远的话,对于高远而言亦没什么坏处,娶走容家这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高远当然也是乐意的。

    “思情,你怎可如此无情?本来我也不敢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是你主动来找我,对我示好,还要我留意莹心。之后莹心跟我断交,你就对我不理不睬——”

    高远一番话说出口,已经让诸位贵女议论纷纷。

    众女也不是傻子,京城名媛圈子之中,但凡有什么消息,那都是传得极快的,故此兰莹心和容思情都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高远一副极为受伤的样子,还将几万两银票拿出来:“你除了给我那件小衣,还给我这些银票。我也只是舍不得你,所以前来找你,只盼望你不要这样无情,毕竟你也已经是我的人。再说你敢说你真不认识我?每次我们都是在京城的得月楼见面,总有几次,让别人看到。太后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问。”

    看着一大叠明晃晃的银票,众女心中的怀疑更是深了几分,听着高远说得言之凿凿,让人觉得高远说得似乎也不是假话。本来众人大都是不肯相信的,可是如今看着容思情,心中居然觉得,高远所说之事也是无不肯能。一想到容思情为了笼络高远又送银子又送身子的,在场的贵女可是都不免觉得有几分恶心。

    容思情心中又气又怒,自己确实在得月楼见过高远,可是那只是单纯的收买高远而已。就算容思情用女色引诱,也绝对不会让高远沾她一手指头。她派出了自己的丫鬟去服侍高远,已经是觉得十分可惜了。又怎么可能自己赔上身体。

    高远倒也还是有点小聪明,假话之中带着几分真话,否则要他说一个天衣无缝的假话,高远临时也编排不出来。

    “一派胡言,这些全是你杜撰,究竟是谁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容思情又气又怒,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如今太子面前,她绝不容眼前这个如蝼蚁一般的男人破坏自己的名声。她也相信,高远绝对不可能拿出一些决定的证据。自己不比兰莹心,素来名声就好,更不可能被高远的陷害给弄得不能翻身。

    不过她依稀记得,自己计划之中,高远下一步应该是扑向兰莹心,将兰莹心抱住——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情,能不能阻止那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什么叫作茧自缚,容思情如今亦是总算知道,只见高远突然朝着她扑过来,当众抱住她身子,激动说道:“思情,我知道你只是利用我,看不起我,但是我是真心爱你的,你不要嫁给太子,嫁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这些话,还是容思情亲口嘱咐高远,要高远这样对兰莹心说,想不到的则是,如今却是高远朝着自己来嚷嚷。

    惊怒、委屈、后悔!

    种种的情绪涌上了容思情的心头,却也知道自己身子被高远这样抱着,那是极不妥的。

    她奋力挣扎,又恨又急,用力推开高远的身子,更怒不可遏的喊道:“住口!你给我放手,我何时与你有私?你究竟是何居心?”

    知道自己绝不能跟高远在人前纠缠不清,扭做一团,容思情一时气急,甚至于拔下了自己的发钗,刺了高远一下。等她趁机摆脱了高远,她再受惊似的躲在了太后的身后。

    容思情惊魂未定,却眼见高远一动不动,似乎是极为不妥。

    太后也被眼前这一幕弄得心烦意乱,只觉得这事情发展与她所设想的极为不同,心中对容思情也是极为失望。

    眼见高远瞪着眼睛倒在一边,太后心中隐隐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只见太后眼神示意,她身边侍候的太监顿时向前,检查高远的身子,想要看看高远究竟是如何了?

    那太监检查了高远的身子,垂眉顺目的站在一边,嗓音之中也是有几分的讶然:“回禀太后,这位高公子,如今已经断气了。”

    死了?不但太后面色极为难看,周围贵女更是如沸水一样,顿时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死了?”

    “没看到容小姐拿起钗刺了他一下吗?这个容小姐手段还真狠。”

    “这可是太后面前,她怎么敢杀人?”

    “说不定是怕这高远说出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事儿谁知道。”

    “难道容思情真跟高远有私?”

    “肚兜都在别人手里了,要说这容小姐还真无情,怎么就不念旧情。”

    “亏她生得这样端庄,原来是故意装样子。”

    “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什么好货色,还想当太子妃,真是不自量力!”

    众女议论纷纷,说的话更是不好听,容思情听到了耳里,顿时觉得是心如刀割,只觉得这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割她的。

    她紧紧的捏着自己手中的发钗,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当时她很慌乱很生气,但是决不至于失掉了分寸,更不肯能用发钗将高远刺死。只因为高远这一死,她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为何会如此?

    贺兰火站在一边,看着容思情发间那多美丽的海日珠,嫣红如血,轻吐艳丽,衬托得容思情娇颜美丽可人。

    伴随轻风吹动,那朵红色的海日珠不但吐露出幽幽的芳香,还随风而飘飞一些细碎的粉末。只是这些粉末很细,眼极难捕捉到。

    之前贺兰火就已经在高远身上种下了母毒,容思情海日轮上的药粉亦只是一个引子。

    她本没准备饶过高远,留下高远只因为高远还有些许的利用价值而已。贺兰火眼中泛起了淡淡的神光,除非高远死在容思情的面前,那么容思情才绝无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如今容思情已经气得浑身冰凉,她张目看了昙敏彰一样,亦是从昙敏彰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疑虑。

    也许昙敏彰也并未全然相信她容思情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这亦是会影响到他对自己的看法。

    容思情的耳边听到了众人的议论,蓦然做出了一件令众人意想不到之事。只见她用手中之钗比着自己的脖子,厉声说道:“我容思情绝没有杀死高远,更没有做过这种丧德无耻之事,今日之事,我亦不知是何人,要毁我的名誉,惹我于万劫不复!”

    一边说,容思情的眼中也流下了泪水。

    那浅浅的泪痕划过了容思情的脸颊,配上了容思情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孔,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凄艳以及震撼!

    昙敏彰亦是微微一呆,他看得出来容思情骨子里的高傲绝不是假的,同时暗暗的问自己,他真相信容思情做出这种事情?

    兰莹心纯洁的容貌和容思情凄艳的容貌在昙敏彰的心中不断的打转,让昙敏彰分不清,自己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了。

    贺兰火心中却很冷,并且觉得极为的讽刺。她才不相信容思情是真心去寻死。若是容思情当真想要死,何必如此做作呢?只需要极快的一下子给划过了喉咙,那就能彻底的解脱!容思情动作这样大,显然不是要死,而是故意做出一种姿态。

    她的眼泪,也能落得如此凄艳,就算落到这种地步,显然容思情还是不甘心,仍然是努力想要挽回自己的名誉。

    太后亦不好看着容思情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故此连忙说道:“容小姐,你还是快将钗放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亦是应该好好说才是!”

    该死,已经有了一个死人就死在她眼前了。现在容思情要是再死,岂不是很晦气?太后心中,也是极为不耐。

    “如今高公子死在这里,思情百口莫辩,唯有请太后做主!还我一个清白!”

    “还请太后派人检验,高公子究竟为何而死!”

    “虽然难以启齿,但是为了清白,思情愿意接受检查,如今思情尚是处子之躯,绝不如高远所说那般,与她私通。”

    “若是思情不能求得清白,倒不如死在此地。”

    容思情字字铿锵而有力,嗓音之中更是有丝丝的决绝味道。

    贺兰火轻轻的挑起了手指,唇角顿时浮起了浅浅笑容,容思情显然并不甘心自己就此声名尽毁。有点希望是好事,抱着那一点点的希望,再给予容思情一次打击,是否足以彻底击溃容思情?

    太后禁不住若有所思,旋即看着容思情说道:“思情,此事关系你的声誉,自然亦是要查明。你且随我来!”

    容思情抬起了眸子,略一犹豫,缓缓垂下手臂,一双美眸冷冷的看着贺兰火,心中暗暗发誓要将自己所遭受之屈辱尽数奉还。

    门方才合上,容思情已经跪下来:“思情愿意让嬷嬷检查,太后思情还是清白的身子,是有人污蔑于我。”

    心酸、愤怒、不甘、怨恨、惶恐,种种的情绪涌向了容思情的心头,让容思情玉容上浮起了浓浓的急切。

    太后神色却是淡淡的,不知在思索什么。面对太后这种冷淡的反应,容思情亦是品出什么异样的味道,眼中急切化为对未知的惶恐。

    只见太后轻轻一挥手,这些侍候的人亦是纷纷跪下。

    再无他人,太后方才说道:“你是不是清白之躯,高远是不是污蔑于你,对于哀家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若是哀家要保你,你就算不清白,那也仍然还是清白的身子。若是哀家不保你,就算你还清白,那也已经是不清白。”

    太后轻品茶水,心中暗暗盘算测度,容思情倒也可用,关键是这个女子是不是玲珑剔透,可否知道进退。

    容思情伏于地上,婀娜的身躯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一张脸容抬起,颜色端是如新雪初洗,清新鲜润。如今她眼中落下两行泪水,端是说不出的可怜。

    一转眼,容思情的心中已经是有了决断。

    为今之计,自己唯独攀附上太后,亦是才有机会一争。

    “若太后能为思情主持公道,那从今以后,思情唯太后之命是从,绝不敢有半分违逆。”

    看容思情谈吐倒也还算是通透,只见太后眉毛轻皱,眼中掠过一丝光:“你是皇后看重之人,亦是皇后亲自为太子所挑选的未来太子妃。哀家老了,自然不如皇后在中手掌大权,万人逢迎。”

    容思情下颚轻抬,雪白的颈项衬着香气云叠的衣襟,越发显得活色生香。只见容思情眼波轻轻的颤抖:“区区一个容思情,自然不入皇后的眼。如今太子既然亲近兰莹心,思情在皇后心中的位置,也是随意会被取代。唯独太后知道怜惜思情,我又怎会不知投桃报李?”

    太后听得入耳,如今她在中被庆皇后、冯贵妃两人制衡,若能将太子妃的人选掌控到自己手中,待太子成年登基,冯贵妃、庆皇后无不大势已去。

    昙敏彰对她这个皇虽然极为恭顺,但是却又始终保持了一股淡淡的距离,对于太后而言,昙敏彰的这种态度是让她不满意的。

    眼前的容思情才貌双全,太子对她也是有几分喜爱,相信若她成为太子妃,定然能影响到太子。这亦是会在太子和庆皇后之间种上一刺。

    再者扶容思情一把,对太后而言,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费什么力气。

    “起来吧,你可知道今日哀家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他日哀家亦是可以让众人知道你今日不清白。你上天还是入地,也只是哀家的一句话而已。”

    容思情眼中含泪,盈盈起身,旋即一副,感激无限的说道:“多谢太后。”

    并非不知太后在中不如庆皇后得势,只是庆皇后似乎另有心思,不见得是一门心思扶持自己为太子妃,否则太子昙敏彰也不会冒着触怒庆皇后的危险和兰莹心亲近。可见对于庆皇后而言,兰莹心也是太子妃人选之一。更不要提自己如今倘若声名尽毁,更会被庆皇后视若弃子。

    之前自己和庆皇后的亲近,更早让冯贵妃不满,于是几番思量,自己如今依附太后,亦是最佳选择。

    对于容思情的反应,太后也是很满意,点点头说道:“倒也乖巧。只是如今,就算哀家对外宣布,高远乃是自己突发疾病死的,你仍然是处子之身清白之躯,可是这外面闲言碎语,是必然不会少的。等京城这阵风吹过去,只恐怕太子妃之位早就尘埃落定了。”

    容思情虽知事情确实如此,但是既然太后开口,想必也还有后话。

    “思情一切,尽听太后吩咐。”

    她的乖巧和凌厉,让太后满意,可是也是让太后内心之中浮起了几许警惕,以后容思情得势,是否还如如今这般柔顺?

    “要让别人不再议论你是否清白,最好办法,是要让另外一件丑事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太后嗓音微微一低,容思情不由得莲步轻移,向着太后方向靠近几步。

    “如果让众人发现贺兰火不知分寸,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勾引皇子,是否会引起轩然大波?”

    太后轻轻的一句话,在容思情心中引起轩然大波,只是随即容思情又平静下来,这对自己而言,何尝不是求之不得?

    可是太后将这件事情交给自己来办?

    就算算计了贺兰火,也绝不可能不留痕迹。容思情心中轻轻一颤,顿时明白了,太后就是要让自己和贺兰火势不两立。这样自己方才别无选择,只能向太后靠得更近。

    “能为太后做事,是思情的运气和福气。”容思情已经一副顺从的样子。

    贺兰火算计自己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并不顾及与自己结仇?

    太后轻轻的挑起了一枚白色的玉管,对容思情耳语几句,方才冷笑说道:“等你迷倒了贺兰火,就将她留在房中,之后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容思情乖巧的点点头,接过了太后递过来的玉管。这玉管之中,盛的分明是大内的迷药。

    捏着这细细的玉管,容思情隐约觉得有几分的烫手,这是贺兰火先算计自己,这也是贺兰火她咎由自取!

    厢房之中,兰莹心已经将自己发间那朵海日珠给摘下来了,轻轻的摇晃着。这如雪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而兰莹心的眼中亦是多了几许的狐疑。

    “火儿,你说容思情真有可能和高远私通?”

    兰莹心似信非信,可是之前的高远也是说得言之凿凿的。

    贺兰火唇角的笑容却是有点点的幽深,她并不觉得自己这般算计容思情有何不对,倘若今日高远攀咬的是兰莹心,容思情可是会在意兰莹心的身败名裂?

    “此事,与我们何干?”

    贺兰火随意的打开了窗户,只见天空已经飞起了片片的红霞,夕阳将天边的云彩烘焙得宛如片片桃花,宁静的寺院就在这夕阳的衬托之下,多了几分的幽幽之意。又有谁能想到,这佛门清净之地,也免不得这些腌臜算计?

    “容思情有结交高远的心思,这是不假的,莹心,这个女人你以后要多多小心。”

    兰莹心点点头,心中却是想着,容思情那张脸明明如此的清纯圣洁,心计却似乎不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丫鬟匆匆跑过来,在红珠的带领下进房,只见这名丫鬟满脸红霞,似乎是因为一路急奔而来,故此急了累了。

    才一进房,那丫鬟就跪下来,急切的说道:“郡主,我是思秀小姐身边的丫鬟,只因为思秀小姐突然发病,所以还请郡主特意去看看!”

    兰莹心虽然惊讶,可是禁不住说道:“思秀小姐生病了,为何却来找火儿?”

    她还并不知道贺兰火会医术的事情。

    “上次小姐发病,亦是郡主出手襄助。故此这一次,小姐还派我来请郡主。”

    这小丫鬟如此急切,似乎很为自己的主子担心,可是贺兰火看着她,眼神之中却是多了几分的审视。

    眼前的小丫鬟,对于贺兰火而言是全然的面生的。容思秀是个很有心思的人,上次来邀请自己,还特意让自己认识的香兰过来。再者之前自己见过容思秀,她身子在无缺公子药方的调理之下,已经是好上很多了。自己之前见容思秀的时候,亦是替容思秀号过脉,知道容思秀身子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只觉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妥。

    想到了这里,贺兰火则不慌不忙的说道:“之前我倒没看到你在思秀跟前侍候。”

    “奴婢杏儿,之前在厨房准备点心,今天送给郡主的点心,就是杏儿做的。”

    杏儿眨眨眼睛,一双眼睛里满是急切和关切,看不出半点说谎的痕迹,她眼神雾蒙蒙的,似乎是为了容思秀担心:“郡主,还是快些去看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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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容思情身败名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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