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飞扬一脸严肃的样子,祈树淡笑着点头问道:“想要赌什么?”

    叶飞扬给问住了,这该赌些什么好呢?他只是想去帮忙顺带见识一下,从没觉得自己能猎到一头野猪,开玩笑,那玩意儿可不是一般的彪悍。可这样一来,就不好赌了!

    祈树似乎也想到了,当下道:“想不出就暂且放着,日后想到再说。反正也还有些日子。”

    “好。”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回到了大夫家,推开门,里面正在吃饭,老大夫和萧三不急不慢吃着,方正杰正努力的试图给吉祥喂点儿吃的,奈何小家伙并不领情,噗噗吐得可欢畅了,方正杰一张秀气的脸皱成了个包子,担心饿着吉祥。正纠结着,一抬头,却看到叶飞扬和祈树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紧张,小小声委委屈屈地说:“叶哥哥,我想喂吉祥的,可不知为什么,他不肯吃,吐了好多了。”

    叶飞扬接过吉祥,擦擦他脸上沾上的米汤,顺带捏了捏小包子脸儿:“没事,估计是还不怎么饿,你吃了没?没吃快吃,我们在别家吃过了。”

    方正杰点点头,端起已经冷掉的米饭浇了点儿热汤汁,拌着吃了起来。

    这头吉祥却不依了,对于自己一大早被家长丢在家里这件事耿耿于怀,小爪子扯着叶飞扬的衣襟就开始闹腾。听听那洪亮的哭声,多委屈呢,可眼睛里却明亮亮的,哪里看得出半滴眼泪?叶飞扬哭笑不得地瞧着怀里的小人儿假哭。最后只得拍着他好生安抚,满足小宝宝需要被人重视呵护的心里。

    休息了一会儿,祈树跟老大夫借了锄头和镰刀,准备去地里瞧瞧,叶飞扬把吉祥哄睡着了放进屋里,拿竹筒装了些水,也跟着祈树一道出门了,方正杰小尾巴偷偷瞧了瞧老大夫的脸色,屁颠屁颠地翻了把小锄头扛着,跟上去了。

    老大夫看了大门一会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走到房里捏捏睡着的小吉祥:“小家伙,只有我跟你作伴儿咯。”回应他的只有吉祥砸吧着小嘴儿的声音。

    三个人走到那一大片荒地前,叶飞扬瞧着面前那半人高的草就觉得腰疼,这么一大片,全部割完要哪天啊?方正杰歪着脑袋,提议道:“这么多枯草,干脆一把火烧了吧?”

    叶飞扬笑着方正杰的脑袋:“我也是这么想的!”

    祈树看着面前两个明显没下过地的暗自乐呵,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戳破他们的美梦:“不能烧的,烧了地就不好了,里面会结块儿,来年影响收成,只能割了。”

    叶飞扬不懂这些,当下鼻子,嘿嘿笑了两声:“那就割吧,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祈树把锄头放到地上,挽起袖子,拿了把镰刀,看到叶飞扬和方正杰也有样学样地挽袖子,笑道:“还是我来割吧,你们帮我把割下的草堆到一边,这些草可以在旁边搭个草棚,做休息用也好。”

    “也是,正杰,我们砍,你帮我们收拾草堆。好不好?”叶飞扬果断无视了祈树的前半句,只听到后半句。

    方正杰撅着嘴眼巴巴瞅着叶飞扬,他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割草这么简单的活儿都不让他干!跟在大人屁股后头捡草,那是三岁小孩儿才乐意做的事儿好不好?

    叶飞扬见状,立刻揉揉他的脑袋,低下腰跟他咬耳朵:“正杰,这个堆草堆是个技术活儿,我还没学会,可这事儿肯定不能让祈树知道的对吧?你就当帮帮叶哥哥,去堆给我瞧瞧。嗯?”

    方正杰想了想,小声问:“技术活儿是什么意思?”

    “呃,技术活儿啊,是我们家乡的说法,就是说这是个很有难度很有技巧的事情。”

    方正杰瞬间被安抚了,原来叶哥哥是不会才让他去做,于是,小正太立刻拍起了脯:“叶哥哥,我一定会帮你做好的!”

    叶飞扬笑弯了一双眉眼,不忘继续捧上一句:“我知道正杰最厉害了!”方正杰的大尾巴又翘上天了。

    祈树在一旁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目光落在叶飞扬身上,不自禁弯了嘴角,连眉梢都染了丝笑意,这人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举动,却总是会让身边的人觉得舒适愉悦。

    分工已经明确,叶飞扬掳起袖子,正要开工,却被祈树拉住,只见他从取出一卷纱布,在叶飞扬的左手上缠绕起来:“草叶锋利,包起来免得割伤了手。”足足缠了三层才作罢,转而又去帮方正杰缠了两层。

    看着祈树把剩下的又放进怀里,叶飞扬不由问道:“你自己不缠吗?”

    “我不用。”祈树说着,将手掌摊开在叶飞扬的面前,肤色偏暗的掌心布满泛黄的老茧,如果不看人,光看这手掌,着实不像是一个三十岁的人所有的。

    看着这双手,想到祁树之前说过他的经历,叶飞扬的心里抑制不住地泛起浓浓的疼惜,这人自幼便是吃足了苦头,至今都没过几天好日子,老天爷对他实在是有些不公,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出声安慰,如今祁树已经过了需要安慰的时候了,再说什么就太矫情了。

    叶飞扬的心事都放在脸上,祁树一一看在眼里,心里仿若春风拂过,暖暖的,荡起一圈圈涟漪。

    “那最少也要缠上一层才行!安全第一啊。”叶飞扬不容拒绝地说。

    祁树笑笑,顺从地取出纱布给自己绕了一圈儿,只是打结的时候一只手不方便,还是叶飞扬帮了忙的。

    整理妥当,三人开工了,叶飞扬弯下腰,左手抓一把草,右手握着镰刀,熟练地割上去,说到用镰刀,还是他之前下乡支教学会的,刚开始那会儿没少割到自己的手,如今倒也用的有模有样了。方正杰选了个空地,比划了一番,随即跑去拾掇叶飞扬和祁树身后的草,方方正正地叠在一起。

    叶飞扬割了会儿就觉得腰有些酸了,幸亏这阵子没下多少雨,这荒地里的土很结实,偶尔有几只跳蚤被惊动,飞快地跃走。叶飞扬站直身子,捶了锤腰,抬头却看到祁树竟然一路割了老远,效率快了他一倍!几乎一刀下去就割断了那一把草,动作干脆,叶飞扬暗自咂舌,这练过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感慨了会儿,叶飞扬也埋头苦干,怎么着也不能比祁树差太远了不是。

    由于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叶飞扬竟跟着祁树割了许久,方正杰跟在他们身后,来来回回地跑,身上沾了不少碎屑,就连头发上也了几细草。叶飞扬看他跑的辛苦,连忙喊住他,顺带把祁树也喊过来一起休息会儿,其实是他的腰累得不行了,找着借口让大家都休息休息。

    比起方正杰和叶飞扬满头大汗,祁树只出了一层薄汗,这点农事对他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他抬起手臂抹了抹脸上的汗,拿出竹筒,一人分了一个:“喝点水休息一下。”

    叶飞扬坐在草堆上,一口气灌了大半个竹筒的水下去,往后一倒,躺了下去。方正杰也跑的有些辛苦了,当下挨着叶飞扬躺着。祁树看着他们懒洋洋不想动的模样,淡淡地笑了,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了:“今天就先割这么多,我把地刨一下,你们再歇会儿。”叶飞扬还想起身,奈何腰部酸软,连带着全身都使不上力,方正杰就更别提了,小正太只躺了一会儿就累睡着了。挣扎了好一会儿,叶飞扬才不得不放弃,侧过身子,看着祁树在荒地上劳作,举着锄头一下一下把结实的土地翻开,把埋在地下的草全部都翻出来,叶飞扬看他刨的有些深,那些翻起来的土块是深黄色的,这种颜色的土壤还是比较肥沃的,况且,他们要明年才下来种植,那么这一个冬天,可以先施些肥进去,明年种起来就更好了。

    这天下午,祁树名下的10亩荒地整理了四分之一左右,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叶飞扬不想叫醒熟睡的方正杰,祁树便背着他,叶飞扬拿着跟老大夫借的工具,两人踏着余晖收工回去了。

    路上,叶飞扬低声把自己的打算说给祁树听:“祈大哥,那土地翻过之后,我想再施点儿肥,不知道这村里,有没有人有多余的粪便之类的。”

    祁树想了想:“应该有多的,明天我去问问,施些粪便倒是不错。”叶飞扬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叶飞扬刚醒来就觉得全身跟散了架似地,特别是腰部,完全是麻木的,昨晚回来,吉祥不依不饶,还是祁树给哄了睡的,他破天荒的睡在床铺最外头,结果等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再次看到祁树近在咫尺的脸,他低下头,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把跟八爪章鱼似地缠着祁树。叶飞扬着实被自己吓了一跳,估着是平日里抱吉祥习惯了,也没留意身旁的到底是谁就习惯的抱上去了,还缠的那么紧。

    祁树醒来就看到叶飞扬满脸通红躲躲闪闪,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依旧一副无知的模样,抱起随后醒来的吉祥亲了几下。等喂饱小家伙再把他哄睡着之后,叶飞扬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看那模样似乎也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祁树也不说破,照例拿了工具出门,只不过这回,却多拿了一把斧头。方正杰有些犹豫,他的身上也好酸的,不过只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巴巴地跟着出门了。

    祁树这回没有直接去地里,而是去了山脚那边,准备砍几木头来搭草棚。山脚的树木比之山上并不怎么壮,祁树要的就是这种,看到叶飞扬和方正杰一脸求知的模样,他耐心道::“搭草棚的树干要选比较直的,一头必须要带分叉,这样可以托起草棚顶端的横木,不用选太,手臂细就好,七八尺长的样子。看,这就很合适。”祁树说着,指指手边的那颗小树。

    叶飞扬看着祁树砍树,心里不由感慨,这要搁在现代,要想砍这么棵小树,还不知道要接受怎样的处罚。三个人找了没多久,就凑齐了四差不多的树干,然后祁树又砍了些细点儿的准备做横干,最后,还拖了些松树枝。三个人就这么连抗带拖的把这些东西弄到田地边上,路上遇到不少人,想要来帮忙,被祁树和叶飞扬笑着劝住了。最后,还是跟他们田地相邻的人帮忙过来挖了几个深坑。

    祁树把四树干竖起来当立柱,然后在四树干纵横交错的树杈上搭上细点儿的树枝,然后在上面铺了层松树枝,再把昨天割下来的草铺在上面,铺上厚厚的一层,一个简易的草棚就搭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家里有些事,没更新,不好意思挖··这几天会多更点儿补偿的··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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