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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桦把负伤的我抱到床上躺好之后,我们俩都有一段短暂的沉默,过了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茉茉,你刚才是要干什么?”

    眼看着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再骚扰我的意图,知道自己安全了之后,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起刚才举动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一次失败的自卫行动,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二来,我倒是也怕一说起来,反是提醒了他已经忘了的企图。

    我只好很勉强地说道:“我睡觉前一般习惯做一下广播体。”

    他近在我眼前的长睫毛抖了抖,黑眸却滑向了我的下半身,手伸到我的大胯上问:“是这扭到了么?”

    他的手伸过来轻飘飘地了下我的胯骨,虽然是隔着厚厚的浴衣,我还是吓得一个惊跳,弹太好的床垫把我弹起来足有十公分。

    “啊。”然后我喊出了声,眼泪差点掉下来。方才这一动,不知道又是碰到了什么地方,疼得直有咬人的心。

    程桦好像也被我的惨叫吓到了,“茉茉,是不是特别严重?骨头不会有事吧?咱们去医院吧?”

    我吸吸鼻子,把眼泪也吸回去,“没事,不动就不疼,应该不是骨头的事,那个,你去睡觉吧,我想我大概睡一觉就好了。”

    “嗯,我陪你,万一一会儿还疼的厉害,就喊我。”

    “你……陪我睡觉?”我颤声问道。

    程桦扑哧一下乐了,“茉茉,好好的话怎么到你嘴里就猥琐了呢?我说你睡觉,我在这陪着你,我怕你一会儿疼起来,再喊人,主卧离的远,我听不见,你现在行动又不是太方便。”

    “不会!”我几乎是喊了起来,“程桦你赶紧休息去吧,我什么事也没有,睡一觉保证生龙活虎。”

    “茉茉,你跟我还这么气。”程桦说,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

    “真不是气,我的确是没事,要不要我起来给你走两圈?”我实在没法想象我睡着,他看着,这是个什么景象,就算他不会半截兽大发对我怎么样吧,我睡觉也没有过被人参观的经验啊。

    强忍着还崭新刺骨的疼,我咬牙起来走了几步,虽然一拐一拐的,但是显然还能走动就不是太严重的伤,程桦皱眉审视了我一会儿,总算同意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我说不太出我到底是伤在哪了,程桦走了以后,我撩开浴袍仔细地研究着疼的地方,倒是看不见什么红肿,也许就是关节错位了一下,我记得关节之间有个什么膜,大概就是那地方伤到了,不动也不怎么疼的样子,于是我选择了个舒服的睡礀,决定睡觉了。

    我一向不择席,这一天又是过得十分走脑子,所以很快就睡着了,只不过睡了没多久,大概是无意识地翻了下身,又怎么扭到了胯骨,或者是睡前强行活动那两下实在太过逞能,导致伤又严重了,礀势一变动我一下子就给疼醒了。我呲牙咧嘴地向疼的位置,只觉大腿外侧胯骨轴儿的地方又肿又烫。

    黑暗中,我冷汗涔涔地捂着疼痛难忍的地方,分外无措,在是由着它疼下去,还是寻求亲友团帮助的选择中纠结不已。

    我想了半天,父母之前就已经选择无视我的电话了,这会儿打过去也是无果,舅舅远在五环之外的雅加达也是鞭长莫及,更重要的是我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而这个卧室里没有电话。所以,一旁屋子里的程桦似乎是唯一能指靠的人,但是,却是我最不想求助的那个。

    于是,我便以堪称媲美革命先辈的意志力,这么一直忍着疼到了天亮,咬牙咬得整个嘴都木了。

    程桦见到我的时候,就是看到我这么个宁死不屈的顽强造型扭曲在床上哼唧。

    “茉茉!”程桦的惊呼声,倒是不折不扣地带着不安。

    我有气无力地扭头看着他说:“试试给我爸妈打个电话,看看用你的号码打他们接么?”

    “还给叔叔阿姨打电话干什么?我送你去医院吧。”程桦急了,俯下身子,一只手已经伸到到我的颈后,准备抱起我。

    “你送我去医院?现在还不到早上七点,这个时间你送我去医院,你是想全市的狗仔队都知道,有个跟一起过夜的女人伤了胯骨么?我倒是不在意给你添点儿绯闻,不过我怕群众的联想力太丰富,因此把你某方面的能力想得过于勇猛,反倒是给你添彩。”我没什么力气挣扎,只好半死不活地说道。

    程桦愣了下,随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放在我脑后的手拽了拽我的头发,说道:“茉茉,你可真能想!”

    不过他大概也是真的顾及绯闻,我这么说了之后,他放弃了抱起我的打算,真的出去打电话了。一会儿回来对我说,我妈一会儿就来,而且他还让他经纪人帮忙找了个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来。

    长时间的同一种疼痛会让人有一种倦怠的昏昏欲睡的感觉,我听说母上要来的消息之后心中又是一安慰,整夜没合眼的困意深深袭来,我脑袋一歪,这次倒是痛痛快快地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父母大人都在我的床前,而那个据说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已经帮我看完,正在外边给程桦交代注意事项呢。

    看我醒了,母上先是皱了皱眉,又诡异地笑笑,然后拉了我的手说,“茉茉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激情澎湃,但是吧……还是注意点儿安全,别太挑战高难度……”

    “妈,您想哪去了?”听了母上的话,我都要碎了,欲哭无泪地说:“再说了,这不都是您非让我留宿在这的后果吗?”看来我的担心还真是不无必要,连老太太都能把我的伤联系到爱情动作片的后果上去,谁知道其他人还能再想出什么幺蛾子啊。

    老太太眼睛瞟了眼门外,然后压低声音回头对我语重心长道:“小茉啊,你怎么就不开这窍呢?小桦这孩子多好,要模样有模样,要事业有事业,重要的是你们从小就要好,知知底,他又这么在意你,这样的好老公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妈,您哪只眼瞅见我们自小就要好了啊?您怎么就觉得他在意我了呢?”

    “你们还不要好啊?从小学同学到高中,天天形影不离,小桦一提起你,眼睛都发亮呢。”

    “妈,我求求您了,咱能不异想天开么?咱们家跟岳阿姨家当时就住隔壁楼,我们俩在一个班,上学下学同路而已,能算形影不离?他看见我眼睛发亮的话,不是您看错了,就是他又想出什么祸害我的坏主意了。”我无奈道。

    “哎,你这孩子啊,说你们什么好呢,都二十五了,心智还这么不成熟。我知道,你说小桦总爱作弄你,但是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么?小男孩儿爱捉弄小女孩儿,那是因为年纪小,不知道怎么表达好感,才用的一种方式。打情骂俏你懂不懂啊?”

    “您快歇会儿吧,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打情骂俏,回头我教我爸几招,让他天天这样跟您表达好感。”我觉得我都快疯了。

    正说着话,程桦进来了,母上的脸当场就笑开了花,“小桦啊,阿姨跟叔叔走了,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我们小茉吧。”

    “好的,大夫说了,就是骨膜损伤,内服外用的药跟上,不是大事,您就放心吧。”

    “有你在,阿姨放心!”母上这就笑呵呵地要走,我整个人都傻了,“妈,您不带我回家啊?”

    “怎么回家,大夫说你要静养,不能随便下地。是吧,小桦?”

    程桦点点头,眼神很温柔地看看我,然后回头对我妈说,“阿姨,茉茉交给我了,您不用担心她。”

    母上感激地握着程桦的手摇了摇,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边喊着“妈”,一边小心地把没受伤的那边腿挪下床,站稳之后,立即单条腿蹦出去。准备苦苦哀求她带我走。但是,等我蹦出去之后,连她的背影都没看见,几秒钟后,程桦已经进来关上了门,看见我之后,很诧异道:“怎么不好好躺着?”然后不由分手地一把抱起我就往卧室走,我看着我辛辛苦苦蹦出来的大段路程,被他几步又打回原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他把我放在床上之后,我舀起被,把自己深深地从头蒙到脚。

    “茉茉?你这是怎么了啊?疼的不行么?大夫给开了止疼药,不过他说最好别吃止疼的药,对身体不好,你要是还能忍,就先吃点消炎的药,然后刚才阿姨已经帮你上过一次药了,二小时之后,如果还疼,就再涂一次药。”

    “知道了。”我在被子里闷闷地说,“给我个电话,我要跟报社请个假,还有,你要是有笔记本电脑,麻烦给我舀过来,我今天要写稿子的。”

    “哦,阿姨把你手机充电器带来了,我正在给你充电呢,你先用我的,我这就把电脑给你舀来。”等到程桦把手机和电脑都给我舀来时,我看着他这样的配合,倒是觉得自己过分小气了。

    看着他走出卧室,我心里感觉有点异样。

    从我受伤到现在,其实程桦的表现还真是无可指摘的,这让我不由得想起母上刚说的话。

    话倒是真的没错,小正太对小萝莉表示好感,通常就是欺负她,这事我也明白。

    要是程桦对我的欺负,也是跟一般的小男孩儿一样,揪揪小

    辫子、铅笔盒里放毛毛虫,或者是背后贴纸条之类的,我一定十分乐于承认他那就是喜欢我,却爱在心口难开呢。就算不是当场跟他he了,至少也不会与他产生老死不相往来的深厚感情。

    但他一点都不是,他人前甚至还做出一副对我十分友好,十分关心和呵护的样子呢,却只是背后对我使绊子,他用他的行为,让老师怀疑我的人品,同学怀疑我的气量,父母怀疑我的审美。

    他这种行为显得母上的说法一下子就缺乏科学依据了,男孩儿用欺负的手段引起女孩的关注,也同样是为了在人前遮掩自己的好感吧。可是程桦却是把好摆在面上,把恶藏在里边,这就完全不符合母上那套儿童心理学了。

    发现自己在儿童心理学的问题上走神得有点远,我赶紧想起当务之急,给单位打电话请假。

    我不去上班倒是没问题,但是稿子最迟也是明天要交的,总要跟报社说一下,更主要的是,我携带着报社好几十万的摄影器材,这要是二十四小时杳无音信,报纸不会因为我一篇稿子开天窗,但是公安部门大约就该全市通缉我了。

    我拨了娱乐部负责人物版编辑桌上的电话,喂了一声,对面却是意外地传来了刘韬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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