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四哥让乃得瑟,报应了吧。格格要不是让元寿给挤兑的,也不会挤兑四爹,哈哈,我太坏了!<hr size=1 />  第二日,胤祥便向雍王告辞准备回京。他正在着人收拾东西时,便见雍王托着个锦盒踱进屋来。

    “这是戴铎送来的武夷岩茶,那天你不是说喝着好么,拿回去慢慢喝吧!”说着便把锦盒递给胤祥。

    “呵呵,真成了乡下老太太串亲戚了,跟您这儿住着,怎么还连吃带拿的!”胤祥接过锦盒,笑对雍王道。

    “喝,跟你四哥还见外起来了么?!假惺惺的!”雍王笑指着胤祥道。

    胤祥端详着那锦盒,“可惜了的戴铎那么个明人儿,就让四哥撂到福建种西瓜、办茶叶,他必也是有点儿不甘心吧!”

    “是啊,那狗才,一来信就必得抱怨一番福建气候湿热,他水土不服,好像我是给他发配到那儿去的似的。他忠心还是有的,就是人忒多事,放在福建我都嫌他给我招祸。就让他办这么点儿茶叶,还叫他碰上了李光地,还跟人家说我们四王爷多么多么好。哼,我好不好用得着他替我表么?哪是什么碰上,分明就是他成心去找的李榕村。他心眼儿倒不少,就是老用不对地方儿!”

    “他跟福建也不少年了,四哥也该抬举抬举他。要不让他觉着跟着您没奔头儿,可不就急着替您钻营去么!”

    “喝,你怎么那么会说话儿啊。嗯,我也是正打算给他挪挪窝儿呢,要不我的这点儿名声儿早晚得让他那个碎嘴子给毁了……”

    “那四哥已经替他想好去处了?”

    “嗯,刚听说四川布政使出缺儿,我打算给他放到那儿去!”

    “嗯,不错。他人虽明,只有时候伶俐得太过,正好让年亮工约束约束他,也跟人家好好学学!只是四哥以后再要荔枝脯子、荔枝酒就不那么方便了。”胤祥笑对雍王道。

    “只要他们在外有出息便好。我岂是希图他那点子荔枝酒?让年羹尧替我好好盯着那狗才,省得他没事儿老给我惹祸!”雍王说着对胤祥一笑。至于年戴二人到底谁盯着谁,兄弟二人心知肚明,却都心照不宣。

    “阿玛!”小格格知道胤祥要回城,心有不舍。她也很想回家,可知道过几天汗玛法还会让她回到畅春园。她来到阿玛的房间,看着人收拾好东西,阿玛换好衣服。她拉着阿玛的手一直把他送上车。胤祥知道女儿想家,也不说什么,只拍拍女儿的脸蛋儿,嘱咐她听话,便上车离去。不几日,皇帝果然又把元寿阿哥和小格格接回了畅春园。

    这一日,雍王到畅春园向皇帝奏事。奏对已毕,皇帝从炕上下来,由雍王扶着活动了活动身体,便对雍王道:

    “去清溪书屋看看元寿他们吧,这两天事忙,也没怎么问他们的功课!”

    “汗阿玛日理万机,他们小孩子家家,怎敢劳汗阿玛如此动问!”雍王服侍着皇帝披上衣服,便陪着皇帝来到清溪书屋。

    “元寿哥哥,你天天都去练骑,可知道从古至今有多少绝世良马么?”父子俩还没进门,就听见暖阁里小格格清脆的声音。

    “你又见过什么,汗玛法御马监里的宝马我都叫的上名儿来。你能说上几匹?”元寿阿哥得意地说。

    “嗯,至少三十匹!”小格格自信地答道。

    “呵呵,丫头那么厉害啊,给朕说说都哪三十匹!”还没等元寿阿哥继续问,皇帝便笑呵呵地带着雍王走了进去。兄妹俩见皇帝和雍王到来赶紧起身行礼。

    “丫头来说说,你都知道哪三十匹名驹啊?”皇帝坐定,笑问小格格。

    “汗玛法,能用满洲话说么?”

    “那怎么不能,满洲格格用满洲话说正好!”皇帝鼓励道。就见小格格屏气凝神,用清脆悦耳的满洲话数了起来:

    “骅骝骐骥,騄駬纤离;龙媒紫燕,挟翼驌驦;駃騠银騔,騕褭飞黄;騊駼翻羽,赤兔超光;逾辉弥景,腾雾胜黄;追风绝地,飞翮奔霄;逸飘赤电,铜爵浮云;骢珑虎剌,绝尘紫鳞;四极大宛,八骏九逸,千里绝群!”

    “哈!你背的是《西游记》啊!”元寿阿哥听出来,笑着揭了小格格的底。小格格见被揭穿,瞪了元寿哥哥一眼,仍不服气道:

    “那你数数够不够三十种!?”

    “哈哈哈,超了超了!”皇帝笑着揽过小格格,用手点指着她的小鼻子道,“仍旧是小聪明!嗯,不过能背下这一大段已是很不容易了!那你可知道那些名骏都出自何典么?”

    “嗯……汗玛法富有四海,想是刚才孙女说的那些名马,汗玛法的御马监里都是有的。元寿哥哥既都叫得出来,当让元寿哥哥讲!”小格格把球踢给了元寿阿哥,一语言罢,逗得皇帝和雍王都笑了起来。

    “呵呵,丫头这么喜欢马,可会骑马么?”皇帝没有考校元寿,又接着问格格。

    “嗯,”小格格迟疑了一下,“会!”

    “你什么时候会骑马了?小心犯欺君之罪!”元寿阿哥仗着汗玛法的宠爱,又要揭格格的底。

    “本来就会嘛,上回我们家随汗玛法圣驾去热河的时候,四爹……嗯,王伯送了我一匹小红马,我还骑着那匹小马从我们家园子去狮子园呢!”小格格看了一眼雍王,急着向汗玛法回道。

    “哦?那丫头的马骑得不错了?”皇帝听着饶有兴味地问道。

    “嗯……也不是,”小格格也怕犯欺君之罪,“孙女就只骑过那一次!”

    “呵!第一次骑就敢出门赶路啊!”皇帝对这小姑娘的胆量颇为赞叹。

    “阿玛说阿玛的闺女天生就会骑马!”小格格神气地脱口而出,话说出来了才又小心地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雍王。“汗玛法,孙女也想跟元寿哥哥一起练骑马!”格格对皇帝撒娇道。

    “嗯,那得先考考你!”皇帝见她撒娇,也故意拿堂。小格格自不怕汗玛法考问,便从容地冲着皇帝肃了一肃,

    “请汗玛法出题!”

    “嗯,那你就给朕背一背杜工部的《房兵曹胡马》吧!”皇帝有意考试放水,谁知却叫了小格格的短儿。

    “嗯……回汗玛法,孙女不会背!”小格格红着脸窘迫地回道。皇帝看着格格的样子自是可怜,又笑问元寿。

    “那元寿会不会啊?”

    “回汗玛法,会!”元寿响亮地回答。

    “那就给妹妹背一背吧。”皇帝拍着小格格的后背,要她仔细听元寿阿哥被这首诗。

    “是!”元寿阿哥站得端端正正,朗声背诵道:

    “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

    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託死生。

    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背完得意地看着格格。

    “哎呀,丫头没答上来,可是不能去骑马了啊!”皇帝本已打算让格格骑马了,还是故意逗她。

    “嗯,汗玛法,孙女虽不会背杜工部的《房兵曹胡马》,却会背一首比杜工部志气更高的咏马诗!”小格格仔细听了元寿哥哥的背诵,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哦?”皇帝本欲替格格打圆场,竟不想她还有这般捷才,“那背来听听!”

    “是!”格格走到皇帝和雍王对面,站好,背诵道:

    “名骥来天厩,翩翩过苑门。

    风吹朱鬣动,沙浅玉蹄翻。

    纵有驰驱力,宁酬豢养恩。

    长嘶频顾影,矢志交腾骞。”

    雍王听得心中一震,格格背的这首咏马诗,正是弟弟胤祥少年时所作的《试马》……

    皇帝饶有兴味地听完,笑问格格道:

    “丫头背的这又是哪位名家的大作啊?”

    格格看了雍王一眼,小心地对皇帝说:

    “回汗玛法,这是我阿玛作的《试马》诗!”皇帝听了一愣,又问格格:

    “哦?你阿玛作的诗比杜工部的志趣还高了?”

    “回汗玛法,孙女以为,这两首咏马诗,虽都是咏的名马,但实抒的诗人的情怀。孙女说的志气高低,并非比得才情,而是比得天定的际遇。杜工部一生为小宦,所谓的‘万里可横行’,终究不过是报国无门、空怀壮志的感慨罢了;我阿玛乃天子之子,生而居庙堂之高,‘豢养恩’得酬,便可兼善天下。岂不是比杜工部的志气高么?”小格格为自己阿玛生而为天子之子而自豪,却不完全了解阿玛真正的境遇,这一番话竟把个皇帝连同雍王都说得愣在了那里。

    “来,”皇帝招手把她叫到近前,“这首诗是你阿玛教你的?”

    “嗯……”小格格看了雍王一眼,又不敢犯欺君之罪,嗫嚅道,“嗯,是四爹教的。”

    “哦?是么!”皇帝转头看了雍王一眼,倒叫雍王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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