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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临覆瞟了一眼江临彦,低下头又开始批阅奏章,淡淡的问,“上哪儿去了?”

    江临彦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他一会儿,虽然江临覆变脸是常见的事了,可怎么都觉得这次不太一样,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能回答道,“办了点儿事,所以耽搁了。”

    “哦?”江临覆阳怪气的出声,“只是‘点儿’事?”

    “呃……算是吧……”

    “连媳妇都找回来了,还叫一点儿事?”江临覆眉头一挑,手捏着笔杆摩擦,“老二啊老二,你和老三在外逍遥快活了,就不记得我这个老大了?”

    “哪儿的话啊,老大这不英明果断吗,哪用我们什么手嘛。我们这是为了让您老亲自攻下祁连嘛……”

    江临覆放下笔,目光扫过他,“原来,是故、意、的。”

    江临彦头脑一阵眩晕,这江临覆怎么扯着这个话题不放了,还以为他已经消气了,而且他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可以想象的出,老三回来的时的盛况了。

    而他现在在思考的是,江临覆怎么突然之间又盛怒转为正常了。这个问题着实困扰了他好几天,直到后来,那太监总管才悄悄的附耳告诉他说,祁连来过,在这坐了一会儿,皇上把其他人支走了,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再打开门的时候,皇上的脸色就和缓多了。

    听到这席话的江临彦豁然顿悟的点点头,思绪飞到了老大和祁连究竟在屋里干什么的问题上去了。

    当然,这些是后话,这个时候的江临彦还对江临覆这突然的转变心存怀疑,总觉得有什么大谋。但为了大众福利,他还是试着试着的建议江临覆下个口令,让大殿上的人别跪了。江临覆也只是挑挑眉头,一副又把他们忘记了的表情,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那就别跪了。”

    小太监这才得令,屁颠屁颠的跑去传旨去了。

    江临覆抬头,一见江临彦正贼眉鼠眼的看着自己,微微一愣,□的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没有……”江临彦连忙撤回目光,讪讪的转回了话题,“那个啊,老大,你干嘛突然那么火大啊?”

    这话一说,江临覆的脸色又黑了一大片,摆摆手,身后的太监便上前来,凑在江临彦的耳边小声的说,“回云王的话,南安国的十六皇子祁迄,是这次的使节之一,格暴躁,常常和皇上发生矛盾,甚至公开场合和皇上叫嚣,但皇上念国家利益,也不好与他计较,可是对方对越发的张狂,甚至扬言带着祁连皇子破禁而出。”

    “呵,老大能忍受这种人还真难为了他。”

    太监怕江临覆听到,只能压低压低声音,说道,“谁叫他是祁连皇子的哥哥呢。”

    江临彦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知道江临覆虽然对自己和老三在礼节上不太注意,比如说他们兄弟间的称呼,比如说他们之间的相处态度……有时候旁人都觉得尺度超越了君臣应该有的基本礼节,但江临覆也不在意。

    但这不代表他允许别人降低他的威严和威信。作为一个帝王,这两样东西是万万不可少的。也许这么多年来,也只有那个叫祁迄的人这么下他的面子。再加上祁迄还直接用祁连做要挟,只怕是真的把江临覆气到极致了。

    于是,一股股怒气只能撒给那一群倒霉的大臣身上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江临彦还不知道,最近江临覆的这种情况是周期发作,总动不动的就让人跪跪,但自己却忘记了。大家是明了却又不敢言,为此,司马老丞相为了自己能多活两年,还随身带了各种各样的药,来减低长跪的痛苦。

    不过,老丞相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身的装备还引领了整个朝中的着装风潮。左配金银花草,右配压成干饼的柚子,脖子上挂着两个装满水的水壶,怀里还不忘揣着两个梨子。

    因为这个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临彦都乐呵呵的拍着司马意的肩头,笑道,“老丞相啊,没想到人老了还这么风骚,还能带起一阵风潮……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啊!”

    每当这个时候,司马意也只是斜眼一瞟他,冷哼道,“你小子是想老夫用这水壶把你打成少年不济?”

    江临彦一惊,连忙散开三丈开外,仍旧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老丞相,不劳您费心了,而且你这么说,极有可能要被我家笙寒和我暴打的哦!”

    话说回到御书房内。

    江临覆见江临彦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问他意见。

    江临彦撑着头思考着,以他刚才听到的,大概就是南安国要把祁连接走,但江临覆坚决不同意,强行把使节留下来了。那边偏要走,这边偏不要走,这一走一不走的,两方一冲突,今早便动起手来了,虽说闹得不大,但是一个外族皇子敢当众和皇上开打,这事情闹得怎么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可是祁迄倒是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挥了两下,泄了怒气,收了剑挥袖就走,不给江临覆一个好脸色,留下在场黑着张脸的江临覆和面面相觑的一干大臣。

    其实说实话,江临彦在心里还有那么点佩服这个叫祁迄的人。

    他觉得,这人简直是太强悍了。有机会甚至还可以跟着学习学习。

    江临覆瞟了他一眼,见他又不知是想什么想出了神,便干咳了两声将江临彦拉回了现实,“别想些有的没有的,南安的皇帝也送来道歉信,并说希望让祁连回去。”

    按照常理来说,南安国这样出尔反尔,对于正处在战争一触即发境地的两国,无疑是可以作为开战的导火线。可是,现在江临覆可不敢贸贸然的就宣战,一是和南安国闹僵了,祁连更不可能过来了,二是,毕竟那还是祁连的家啊!

    江临彦咽了咽口水,连连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想办法行不?你先让我回家好不好?”

    “不好!”一口否决,“想不出办法就别想回去见你家洛笙寒!”

    “这样也行?”一声悲鸣……

    而现在正开始往回赶的江临洵突然打了个哆嗦,然后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的苗若,不自觉地收了收手臂。

    他看向马车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微微皱眉。

    他虽然还不知道江临彦正在为等着看他步自己后尘而默默祈祷着,但也已经觉得刚才那一阵寒气绝不是自然反应。毕竟,他每次有这种感觉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想到这,江临洵又是一阵头痛。每次江临彦有什么坏心眼的时候,江临洵都有不祥的预感,每次预感的方式都不同,但无一例外的都刚好配合了江临彦的计划和验证了悲剧的发生。

    比如江临彦为了看看人摔井里去是什么反映之前,他脚痛了两天而差点被淹死;又比如,江临彦为了证明自制的药粉有效之前他头痛了三天而被当试药的导致差点被毒死;再比如,江临彦为了比较巴豆和太医院的泻药粉哪个功效好之前他突然胃口大开而差点泻到脱水,不过这次还有老大陪他一起受害……

    往事不堪回首,全是眼泪啊……

    而这次又不知要有什么事了,江临洵想想都直摇头,只希望在自己回去以前,江临彦能改变主意。

    另一边,景王府内。

    洛笙寒倚在门框上静静的看向大门处,一动不动。

    管家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欲言又止,他不知道王爷突然带回来的这人是谁,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是被吓到了,虽然这“吓”的成分很多是被惊艳到了。

    最终,他还是站在洛笙寒身后,毕恭毕敬地说道,“洛公子,您先用膳吧。”

    洛笙寒摇摇头,轻声道,“饭菜先撤了吧,我再等等。”

    无奈,管家只有点点头,慢慢退出去,突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试探着问,“公子,请问您会古筝吗?”

    洛笙寒点点头。

    管家在心里得出了答案,便说,“公子,王爷的卧室里有一只深棕色的二十一弦古筝,他六年前从红宜带回来的,他非常的珍爱,您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洛笙寒一怔,有一丝出神。

    他让管家带了路,然后让管家下去了,自己一个人进了卧室。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雍容华贵,如同江临彦本人一样,清爽大气,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往里望去,床头边放着一个四角矮桌,一只古筝静静地放在上面。

    洛笙寒慢慢的走过去,坐下来,手轻轻扶上了琴弦,手指过处,一阵悠扬的声音传出。他看着手指上的琴弦,出了神。

    这只古筝还是和以前一样,如同六年前被某人拿走时一样,连音色也没有一丝的变化,银白色的琴弦光滑无暇,棕色的琴身干净无垢,一看便知是经常被细心擦拭和保养的。江临彦不懂乐器,更不懂如何保养乐器,可能将这古筝保存的如此完好,定是下了许多的功夫,就如管家所说,一定是非常珍爱的东西。

    突然间,他的目光变得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的柔和,他轻轻着那刻在琴身的“寒”字,不自觉的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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