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和姨娘慢慢的往晚宴的地方走。
“不曾听栖桐说起你。”王妃笼着袖子看着她，略微带了笑意，“你是良玉什么人？”
“我是她姨母。”姨娘恭敬的回答，“良玉母亲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
“难怪。”王妃笑起来，“你不必如此拘束。”
姨娘盈盈道：“不敢越矩。”
王妃笑了笑，不再说。
到了那边时，赵栖桐和良玉已经不见了。问殿外的丫环，说是孙姑娘和郡主一起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王妃道：“也好。”回头告诉姨娘，“许是送孙姑娘回府了。戚兰也要回去么？”
姨娘愣了愣，不妨王妃这么叫她，一时有些诧异。半晌才道：“一切由王妃做主。”
“是么？”王妃笑起来，“不巧我身体不适，不好再作陪了。”又道，“可是住在孙尚书府中？”
姨娘点了点头。
王妃唤来一边的丫鬟：“去给孙姑娘的姨娘备一辆马车，你亲自送她回府。”
姨娘默不作声的听，也不说话。
王妃这才又回过头来看她：“改日我再邀你一起过来，那时我必定陪你好好逛一番。”
姨娘欠身行礼道：“草民谢过王妃。”
她本以为王妃是在逐客，或许是自己哪里冒犯了她。可是看样子又不像。
姨娘想着，毕竟是皇家的人，也不该那么小气。是自己多想了。再者，她细细回想一番，自己也未曾有过什么越矩的地方。
王妃扶起她的手。姨娘看着扶住自己的那双手，倒不似她想象中的珠圆玉润，有些瘦，手背上许多细小的伤口。看人看手，这双手不配她肃王妃的身份。
王妃轻轻握住她的手。姨娘不好脱手，只好由着她牵着，立起身来。
她听到王妃轻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我送你出门。”王妃说。
姨娘道：“不敢劳烦——”
王妃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姨娘只好由着她。
王妃走在前面，长衣下摆扫过姨娘脚下的路。
“你是否听过外边的人提起我？”王妃忽然问她。
姨娘微微颔首：“有。只是外边人胡乱说的，我也没有当过真。”
“是否说过我是异邦人？”
姨娘点头：“有。”
已经走到了门口，车夫执了马鞭早就等着了。王妃看着姨娘上了马车，半晌，又跟了上去，掀开帘子到了车里。
“王妃？”
“在我们那里，有很特别的告别礼仪。”王妃道，“你知道么？”
姨娘摇了摇头。
王妃道：“你闭上眼。”
姨娘只好闭上眼。
许久，额发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触，耳边是一句她听不懂的语言。如果赵栖桐在，她必然能听懂。
“我欠你的。”
————
“栖桐——”良玉在郡主床上缩做了一团，“别闹了……”
赵栖桐放开她的肩，解开她脖子上的纱巾。齿痕还在，有些发红。
“我去找药酒。”
“不用了。”良玉蹙着眉拉上肩头被赵栖桐剥掉的衣服，“你再这么胡闹，迟早我爹爹娘亲会发现这件事……”良玉无奈，“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
赵栖桐垂着眉看她脖子上的齿痕，沉默不语。
良玉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只好妥协一半：“你闹归闹，总之不许在我身上留这些奇怪的东西。若是再犯，我——”一时间倒也说不好该怎么办。
赵栖桐微微翘起嘴角。
“你笑什么？”
赵栖桐伏到她耳边，小声笑道：“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
良玉霎时红了脸，只是看着赵栖桐，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拧着眉使劲儿的盯着她。
赵栖桐笑了一声，俯身过去吻住她的唇。
“这回绝对不留痕迹。”
良玉模糊着叫了她一声：“栖桐——”什么时候能收敛些？
“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
屏风外一声轻咳，王妃若无其事的问道：“孙姑娘留宿么？”
良玉呆了一下，原本红透的脸这回更是红得滴出血来，抬头去看赵栖桐，只盼她回答王妃就好了，不用自己说那么引人遐想的话。赵栖桐神色淡然的和她对视着，告诉她：“娘亲在问你。”
良玉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的回答：“恩……”
王妃点了点头，很是亲切的嘱咐道：“栖桐，天冷了，注意让孙姑娘多穿点衣服，别着凉。”就差一句“别把孙姑娘的衣服剥太多了”。又道，“我派人去尚书府说一声。”
赵栖桐笑盈盈的点头：“好。”
良玉恼得钻到被子里，用锦被把自己团团裹住。
赵栖桐从后面连着被子整个抱住了她，笑道：“娘亲逗你呢……很晚了……你睡吧。”
良玉再不理她。
席间喝了少许酒，这会儿酒意上来，良玉不久就睡着了。这回梦里倒是没有那个骑驴的少年了，红衣的赵栖桐坐在亭中，笑盈盈的朝她举杯。
等到良玉睡着了，郡主才从床上下来，去找母亲。
“不陪着你的小情人？”王妃调侃她。
“睡不着。”
“佳人在侧，难以入睡？”王妃提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清酒，“陪我喝一会儿。”
赵栖桐点了点头。
“我见过良玉姨娘了。”王妃为自己也满上一杯，“和良玉很像。”
赵栖桐顿了顿：“你爱父王么。”
王妃笑了笑：“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赵栖桐小抿了一口酒，缓缓放下酒杯：“娘，你是不是也喜欢女人？”
王妃笑着看了她许久，点了点头：“是。以前。”
“现在呢？”
王妃垂下眉续酒：“你父王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赵栖桐看着母亲又倒了一杯酒，一时无言。
良玉一觉醒来，赵栖桐已经不在了。夜已深，窗外隐约的月光。
良玉掀开被子起身，披了衣裳出了门。刚走到院子里，赵栖桐已经提着灯笼从外边回来了。见到良玉只批了一件单衣在夜色中站着，解了披风披到她身上，一边问：“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小心着凉。”
良玉道：“睡不着。”
赵栖桐微微一笑：“那正好，陪我……说说话吧。”
良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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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听栖桐说起你。”王妃笼着袖子看着她，略微带了笑意，“你是良玉什么人？”
“我是她姨母。”姨娘恭敬的回答，“良玉母亲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
“难怪。”王妃笑起来，“你不必如此拘束。”
姨娘盈盈道：“不敢越矩。”
王妃笑了笑，不再说。
到了那边时，赵栖桐和良玉已经不见了。问殿外的丫环，说是孙姑娘和郡主一起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王妃道：“也好。”回头告诉姨娘，“许是送孙姑娘回府了。戚兰也要回去么？”
姨娘愣了愣，不妨王妃这么叫她，一时有些诧异。半晌才道：“一切由王妃做主。”
“是么？”王妃笑起来，“不巧我身体不适，不好再作陪了。”又道，“可是住在孙尚书府中？”
姨娘点了点头。
王妃唤来一边的丫鬟：“去给孙姑娘的姨娘备一辆马车，你亲自送她回府。”
姨娘默不作声的听，也不说话。
王妃这才又回过头来看她：“改日我再邀你一起过来，那时我必定陪你好好逛一番。”
姨娘欠身行礼道：“草民谢过王妃。”
她本以为王妃是在逐客，或许是自己哪里冒犯了她。可是看样子又不像。
姨娘想着，毕竟是皇家的人，也不该那么小气。是自己多想了。再者，她细细回想一番，自己也未曾有过什么越矩的地方。
王妃扶起她的手。姨娘看着扶住自己的那双手，倒不似她想象中的珠圆玉润，有些瘦，手背上许多细小的伤口。看人看手，这双手不配她肃王妃的身份。
王妃轻轻握住她的手。姨娘不好脱手，只好由着她牵着，立起身来。
她听到王妃轻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我送你出门。”王妃说。
姨娘道：“不敢劳烦——”
王妃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姨娘只好由着她。
王妃走在前面，长衣下摆扫过姨娘脚下的路。
“你是否听过外边的人提起我？”王妃忽然问她。
姨娘微微颔首：“有。只是外边人胡乱说的，我也没有当过真。”
“是否说过我是异邦人？”
姨娘点头：“有。”
已经走到了门口，车夫执了马鞭早就等着了。王妃看着姨娘上了马车，半晌，又跟了上去，掀开帘子到了车里。
“王妃？”
“在我们那里，有很特别的告别礼仪。”王妃道，“你知道么？”
姨娘摇了摇头。
王妃道：“你闭上眼。”
姨娘只好闭上眼。
许久，额发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触，耳边是一句她听不懂的语言。如果赵栖桐在，她必然能听懂。
“我欠你的。”
————
“栖桐——”良玉在郡主床上缩做了一团，“别闹了……”
赵栖桐放开她的肩，解开她脖子上的纱巾。齿痕还在，有些发红。
“我去找药酒。”
“不用了。”良玉蹙着眉拉上肩头被赵栖桐剥掉的衣服，“你再这么胡闹，迟早我爹爹娘亲会发现这件事……”良玉无奈，“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
赵栖桐垂着眉看她脖子上的齿痕，沉默不语。
良玉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只好妥协一半：“你闹归闹，总之不许在我身上留这些奇怪的东西。若是再犯，我——”一时间倒也说不好该怎么办。
赵栖桐微微翘起嘴角。
“你笑什么？”
赵栖桐伏到她耳边，小声笑道：“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
良玉霎时红了脸，只是看着赵栖桐，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拧着眉使劲儿的盯着她。
赵栖桐笑了一声，俯身过去吻住她的唇。
“这回绝对不留痕迹。”
良玉模糊着叫了她一声：“栖桐——”什么时候能收敛些？
“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
屏风外一声轻咳，王妃若无其事的问道：“孙姑娘留宿么？”
良玉呆了一下，原本红透的脸这回更是红得滴出血来，抬头去看赵栖桐，只盼她回答王妃就好了，不用自己说那么引人遐想的话。赵栖桐神色淡然的和她对视着，告诉她：“娘亲在问你。”
良玉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的回答：“恩……”
王妃点了点头，很是亲切的嘱咐道：“栖桐，天冷了，注意让孙姑娘多穿点衣服，别着凉。”就差一句“别把孙姑娘的衣服剥太多了”。又道，“我派人去尚书府说一声。”
赵栖桐笑盈盈的点头：“好。”
良玉恼得钻到被子里，用锦被把自己团团裹住。
赵栖桐从后面连着被子整个抱住了她，笑道：“娘亲逗你呢……很晚了……你睡吧。”
良玉再不理她。
席间喝了少许酒，这会儿酒意上来，良玉不久就睡着了。这回梦里倒是没有那个骑驴的少年了，红衣的赵栖桐坐在亭中，笑盈盈的朝她举杯。
等到良玉睡着了，郡主才从床上下来，去找母亲。
“不陪着你的小情人？”王妃调侃她。
“睡不着。”
“佳人在侧，难以入睡？”王妃提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清酒，“陪我喝一会儿。”
赵栖桐点了点头。
“我见过良玉姨娘了。”王妃为自己也满上一杯，“和良玉很像。”
赵栖桐顿了顿：“你爱父王么。”
王妃笑了笑：“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赵栖桐小抿了一口酒，缓缓放下酒杯：“娘，你是不是也喜欢女人？”
王妃笑着看了她许久，点了点头：“是。以前。”
“现在呢？”
王妃垂下眉续酒：“你父王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赵栖桐看着母亲又倒了一杯酒，一时无言。
良玉一觉醒来，赵栖桐已经不在了。夜已深，窗外隐约的月光。
良玉掀开被子起身，披了衣裳出了门。刚走到院子里，赵栖桐已经提着灯笼从外边回来了。见到良玉只批了一件单衣在夜色中站着，解了披风披到她身上，一边问：“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小心着凉。”
良玉道：“睡不着。”
赵栖桐微微一笑：“那正好，陪我……说说话吧。”
良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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