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捧了被衾,蹲到他身边,刚给人盖上一角,临清却猛地转头瞪着他,“弄脏被衾你洗!”

    沈絮一双手僵在空中。

    半天,沈絮道:“上来睡吧……”又嗫嚅道:“就一床被衾,两个人挤挤好了……”

    临清脸上烧得通红。

    沈絮见他不动,以为他还在置气,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上来吧,小心风寒……”

    临清拿手搭在人中上,阻止唇间快要溢出的不自在。

    沈絮的脸也有些红,小声道:“既然你是我讨回来的,我们也算……睡一张床,不算……”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发紧。

    沉默片刻,临清终是忍不住,霍地爬起来,钻到床上,贴着墙壁蜷成一团,不再动弹。

    沈絮愣了会儿,也慢腾腾爬上床,将被子盖到两人身上。

    他不敢靠太近,但隔太远被子又盖不到两人,临清贴着墙,沈絮也只好往他那头移了移。只是刚一动,临清的身子瞬间就绷直了,沈絮不敢再挪,小声道:“你别紧张,我,我什么都不做……”

    心里又道,对个男人,他确也什么都不想做。

    那头临清似乎放松了一点,但听呼吸还是可以感受彼此的紧张。

    两人维持着一定距离,各怀心事,不知睁眼到几时,才随了困意各会周公。

    作者有话要说:  天然呆懒散攻x炸毛傲娇受

    放个试读,大家喜欢,我就慢慢写下去……不喜欢,我……也慢慢写吧……

    ☆、第二章

    沈絮夜里做了个梦。

    梦到他在大雪里走啊走,冷得浑身打哆嗦,雪越下越大,他冻得身子都僵了。他在雪地里艰难迈着步子,到后来,几乎是用爬的。

    而后,他触到一团温暖的物体,低头一看,是个等人大小的暖炉。沈絮连忙凑过去抱紧了,由衷舒了一口气。

    真暖呵……

    然后,清晨,他还抱着暖炉睡得正香,那暖炉突然长出一只脚,一下就把他踹下了床。

    沈絮坐在地上蒙了半晌,才捡回一丝心神。

    床上的小公子脸色绯红,扯过外袄披上,下了床就走。

    沈絮这才明白,原来暖炉是临清。

    想到自己抱着个男子睡了一晚,沈絮脸上也爬上一丝赧然,抓了抓头发,从地上爬起来。

    这屋里一无地龙二无炭火,夜里又只一床薄被,怎不冻得慌,勿怪会在睡梦中把临清当做热源搂着。

    说起来,从前他同堂兄弟也睡过一张床,搂作一团嬉戏打闹,开些猥亵的玩笑,也没觉得过不自在。

    只是怎么对象换了临清,自己就有点不好意思呢?

    沈絮抚着脖子想,大抵是因为两人这诡异的关系使然吧,若同临清只是兄弟情谊,大可不会如此别扭。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同临清说清楚比较好。昨日太匆忙,又受了恩惠,实在不是撇清关系的时机。今日起来,看临清那反应,大抵也不是情愿委身于他的吧,不如说开了,两人结拜做个兄弟更好。

    于是早饭时候,沈絮试着开口:“临清,我思索了一番,你我同是男儿,我虽不知因何缘由讨你回来,但我着实不好南风,不如我们解了这姻缘,结义作兄弟吧?”

    临清拿碗的手一顿,面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沈絮继续道:“你于我有恩,不若我还了你自由身,大家日后平等相待,也算谢了你的搭救——”

    小公子愤然道:“你要过河拆桥?”

    “不是不是!”沈絮急忙道,“我沈絮虽然家道败落了,也知礼义仁孝,断不会做这等龌龊事。”

    “那为何要休——要与我撇清关系?”

    “我未想与你撇清关系,只是你如今名义上受制于我,我实在不忍心,你好好一个男子,没必要委屈下——”

    那个“嫁”字适时吞了回去,沈絮忐忑地望着临清,只见他放了饭碗,双手抓着衣摆,眼眶竟慢慢红了。

    沈絮心想的是,果真委屈对方了,赶紧解了婚约还人自由罢。

    临清心想的是,你既不喜欢我,缘何当初硬要把我讨回去,我本不爱男人,被你逼着断了袖,你却撒手不管,真真绝情。

    沈絮见他半天不做声,讪讪道:“如何,不若现在便去衙门让县老爷裁决一番?”

    临清闭了下眼睛,把那股委屈硬生生吞回肚子,冷声道:“你把二十两还我,我就走。”

    沈絮一愣,尴尬道:“昨天花了三两,只剩十七两……”

    “三两换个屋,那你走罢,余下的银子留下。”

    沈絮伸手入怀,摸着那鼓鼓的银子,心里不是滋味儿。

    这小公子也太心狠了,自己还了他自由身,反倒将自己扫地出门,过河拆桥四个字用在他身上才是。

    “给你。”沈絮将银子递给他。

    临清抿了抿嘴,只差没将银子重砸回他身上。

    二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这样愚笨!他真是要气死了!

    沈絮站起身,扫了一眼屋内,虽然是个破木屋,好歹也是个避风遮雨的地儿,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被赶走了。

    一连两天遭受到这般待遇,缺心眼如沈絮,也觉得心中凄凉。

    真真天欲亡他。

    “那,我走了……”沈絮嗫嚅道,“多谢你留我一晚,就此别过,日后墨怀发迹了,定不忘公子搭救之恩。”

    说罢,拖着步子就往屋外去。

    临清真是气得要掀桌子了。

    沈絮前脚刚踏出门槛,一样物什就自身后砸来,堪堪砸在他背上,忍不住一声闷哼。

    “谁要你这破屋子!不把二十两现银凑齐了就别想走!”

    沈絮弯身拾起那砸他的物什,正是方才自己还给临清的银两。回头望去,那人已经冲回灶房洗碗去了,似乎火气很盛,只听得乒呤乓啷一阵碗碟相撞之声。

    沈絮摸不着头脑,只得感慨如今的小少年还真是阴晴不定,难捉摸得很。

    解姻缘而结义的事只得暂时按下,如今寄人篱下的,沈絮不敢惹临清生气,只怕这小公子何时恼了,真将自己赶出家门。

    临清在厨房撒完闷气,擦干手出来不见沈絮,不由心中一紧。

    莫是自己方才伤了人自尊,真负气而去了吧?

    四下一寻,还来不及慌张,却发现沈絮又窝进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了个脑袋在外头,跟庙里泥塑的菩萨似的蹲坐在床上。

    临清一愣,“你这是?”

    沈絮苦着一张脸,“真冷啊。”

    “……”

    片刻之后,小破屋里响起一声怒吼,“滚起来去干活!”

    沈絮被临清从床上赶了下来,抱着手一脸苦相,“真的很冷啊临清……”

    临清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原先在张家时,那张少爷也是纨绔子弟,却也没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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