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

    不一会,一身便装的从豫辛也赶过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

    从豫辛一眼就认出了路丛珍,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给白莉披上一件大衣,坐在她身边抱住她安慰道:“嫂子你别急,亦白不会有事的。我问过了,给亦白手术的是王院长,他外科经验丰富,有他给亦白手术一定没问题的。我哥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让林秘书先过来了。”

    宽大的大衣罩在白莉身上,她整个人好像都陷在了衣服里,平时高傲扬起的头颅无力地垂靠在从豫辛的肩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从豫辛的手上,白莉嘴里不断呢喃:“我的儿子,我的亦白……”

    “嫂子你别这样,亦白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从豫辛不断的安慰她,可她清楚,对于现在的白莉而言,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即便她们身为医生,见惯生死离别,但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所有的冷漠、理智都是胡扯。

    无论如何,白莉都是从亦白的母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白莉此刻心里的伤痛,不会因为她是医生而减少半分,反而会因此而更加强烈,因为这个职业,她欠了从亦白太多的母爱。

    “夫人且先冷静冷静,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太过忧虑。倒是关于少爷出事的原因,我们已经有眉目了,从董让我直接向您汇报。”从豫辛口中的林秘书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上前不痛不痒地安慰了两句,然后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

    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与平时的白莉一模一样。

    林秘书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却又清晰地告诉了白莉,他所说的内容不仅包括半年前从亦白为什么会与魏金雄发生冲突的原因,也包括这半年来路丛珍与从亦白交往的一举一动。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关于具体处理魏金雄的事情,从董希望等他回来后亲自决定。”

    林秘书说完话,白莉和从豫辛同时抬眼望向了路丛珍,从豫辛眼中都是讶异。

    “是你?!”纵然白莉现在满面泪痕,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冷艳,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甚至比平时还要冷酷。

    路丛珍如鲠在喉,她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她垂下眼睑,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对不起,我没想到……”

    “啪!”

    路丛珍话还未说完,白莉突然起身一巴掌甩在了路丛珍的脸上,看着她被打偏过去的脸,白莉似乎还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上回荡。

    路丛珍被这两巴掌打的踉跄后退了两步,耳鸣眩晕的感觉顿时冲上她的大脑。

    从豫辛没想到白莉会冲动到动手打人,她震惊过后慌忙起身抱住白莉:“嫂子,你冷静一点!”

    耳朵里的嗡鸣感仍未完全消退,路丛珍的大脑里此刻像是装着一团浆糊,黏滞混乱,让她无法思考,眼前模糊的一片更让她看不清白莉的脸。

    她扶住身侧的墙面不让自己脱力摔倒,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对不起、对不起……”

    白莉似乎忘了什么是优雅和涵养,没人能理解她此时内心的怒不可遏,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指着路丛珍的鼻子低声吼道:“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对不起、对不起,可亦白还没出来,我想等他出来……”路丛珍语气低微,近乎哀求地想让白莉能够同意她留下。

    “从亦白的家属来了没有?”就在这时,路丛珍身后的手术室大门突然打开,一名年长的医生走了出来。

    他穿着和白莉一样的手术服,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具体的神情。

    路丛珍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在,我在!”白莉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路丛珍,扑向那名医生跟前,“王院长,亦白怎么样了?”

    “手术成功了,具体情况还要看后期恢复了。”

    听他这样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王院长环视了一圈站在手术室门口的人,摘下口罩,肃容对白莉说:“恕我冒昧,白院长,你们对行凶者有头绪了吗?令公子今天的情形可谓万分凶险,他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呈休克状态,如果不是抢救及时,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他被打断了六根肋骨,其中一根肋骨刺穿了脾脏,差一点连肝脏也一并刺穿,腹内大出血是造成他休克的主要原因。这已经构成了重伤罪,如果找到凶手,建议严惩。”

    白莉原本终于松了口气,可听见王院长说从亦白是去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后,她面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她膝盖一软,捂着心口踉跄后退,幸好从豫辛在身后堪堪将她接住。

    从豫辛将白莉扶到长椅上坐下,连声对王院长表示感谢:“我们会的。实在太感谢您了王院长!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亦白?”

    “他现在还在麻醉观察,麻醉醒了之后会直接送他去加护病房,你们可以去病房里面等。”王院长说。

    “好,谢谢您王院长!”从豫辛将王院长送到电梯口,然后才转回来将白莉扶起来:“嫂子,我们去病房等吧。”

    路丛珍跟在他们身后,她想跟他们一起去。可林秘书却拦在路丛珍面前,冷漠说:“抱歉路小姐,你不能跟过去。”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求求你……”话还未出口,路丛珍的眼泪先一步滚落,她望着白莉的背影哀求:“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求求您,让我去看看他!”

    听着路丛珍的哭声,从豫辛停下脚步,她侧脸望着白莉,好像想劝她:“嫂子,要不……”

    “让她滚。”白莉只顿了一瞬,便毫不留情地大步向前走去。

    从豫辛看了一眼路丛珍,她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别过脸去追白莉。

    林秘书也冷漠地看着她:“路小姐要哭的话,麻烦移步医院外。顺便麻烦你保持手机通畅,以便我们随时能够追究你的责任。”

    所有人都走了,路丛珍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心头的伤口疼痛的愈加厉害,近乎窒息的痛楚让她就连哭都不能哭出声音。

    就在这一刻,她仿佛预见了她与从亦白的未来。

    二零零八年一月二十四日,在平安夜过去一个月之后,路丛珍终于接到了来自从家的电话。

    从豫辛在电话里说:“路小姐,我是从豫辛。我在中心医院外的咖啡厅等你,我们需要见一面。”

    挂掉电话,路丛珍望着窗外扑簌簌落下的大雪,她轻轻擦掉脸上不知何时掉落的泪,脑海里浮现出从亦白的脸。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这一个月里,w市遭遇了多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连日来的大风大雪造成了路面上大面积的积雪和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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