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季家人的地方,躺着的都是尸体。

    “季家人还是被逼出来了啊。”钱院长叹气,“你们藏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季家还是没有被逼出来,只不过是悠然想管这摊子事儿。”敛妆完毕,男人把小男孩搂在怀里,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季家现在已经和异世局划清了界限,但是季家背后又不能没有可依靠的人,所以我们就把红色逆十字当靠山了。”

    钱院长挑眉:“这是邀约吗?”

    “可以这么认为。”男人轻笑,“要知道,你现在混得还不如我们。”

    “这个邀请很吸引人。”钱院长也笑了,“现在也不是异世局和红色逆十字争地盘儿的时候,朝华司亦敌亦友,奢屠冢已经宣战,我们也确实需要靠谱的战友。”

    “这么说,你愿意让出琴月山?”

    “同是东华十三家,季家和凌家从几千年前就开始争这个琴月山,可是没想到被我们钱家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凌家已经找不到了,那我把琴月山交给你们,也算是还了当年的债。”钱院长笑道,“说说咱们的交换条件吧。”

    “很简单。”男人道,“你们可以还生活在琴月山上,只不过是提供一部分让我们做研究的地点,而我们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福利院的孩子们。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钱院长一直笑呵呵地:“不过分不过分,简直是太人性化了,只不过现在高出了这么大动静,先想办法平复这件事吧……哦对了,这还要交给你们才行啊。”

    男人冷哼一声:“老狐狸。”

    钱院长依旧在笑:“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也累了,我先带着孩子们回去了,这里就拜托啦。”

    钱院长觉得自己胸口湿湿的,童画正趴在那里,双肩微微发抖。

    十年后。

    暮色日和,打扫墓园的老大娘看着一个满脸笑意的小孩子走了过来。

    童画早就记住了孟宇的墓碑在哪个位置,在这几年里他每一季都会为孟宇扫墓,好像已经养成了习惯。可是最近由于灵异事件日渐频发,他闲暇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红色逆十字的忙碌恰恰证明了世界越来越不安全。

    红色逆十字,在它发展成民间最大的灵异事件调查研究组织之前,可是没想到这道犹如血染一般的逆十字印刻在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心里,等血与泪都淌干了,疤痕凝结成了它的光辉与荣耀!

    而孟宇的教导让童画实现了,童画小朋友成为了真正的小朋友。不久后世界上将会出现一个让姜无忧抓狂的威胁信,然后又会出现一个让钱元宝抓狂的腹黑兽医,还有一个让钱多多抓狂的郑岂寒……总之,能有如今,大概都过亏了孟宇这个人吧。

    “孟叔叔,谢谢你!”

    童画把手中的花放在了那张笑脸明媚的黑白照片附近,默默地擦干了眼角的泪。直到遇到了这个如他父亲般的男人,童画才明白,原来他也是可以得到真正的爱的啊。

    这个人给他的爱,是亲人的爱。

    虽然童画明白那份爱本来是不属于自己的,是自己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男孩,然后还夺走了本应属于那孩子的父爱。但是,哪怕只是一种投射到他身上的感情,他也十分珍视,因为每一份爱都不是可再生的消耗品啊。

    没有了夏蝉,没有了孟宇,童画的世界是什么在支撑着呢?

    大概是钱多多他们吧,大概是红色逆十字吧,大概是还没有对姜无忧说出的那一声‘对不起’和‘谢谢你’吧。

    童画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对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露出了孩童般的笑脸。

    40躺在坟墓里的人们!

    其实童画也没有全部都说出来,比如红色逆十字啊奢屠冢什么的,他就用某某概括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夏蝉希望自己死后,能被埋在能够远远的看到蓝色春天福利院的小树林里,反正那整片林子都是钱院长的财产,他也就满足了夏蝉的心愿。

    明晚就是除夕夜了,而一大早童画和姜无忧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前行,寻找着夏蝉长眠的地方。

    本以为大雪已经完全覆盖了那座小小的墓碑,但是貌似有个人每年都会过来清扫夏蝉墓碑旁边的雪,而且绝对都是比蓝色春天福利院里的人来得早。

    这次,童画终于撞见了那个来扫墓的人,虽然只看到了背影,他就已经确定这个人不是福利院里的了。好像感知到有人来了,女人摆上祭品后不慌不忙地转过头,然后三个人都愣住了。

    童画看到了之前陪童言来找他们的女人,惊讶万分:“咦?您不是……”

    李慧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别人,更没想到碰上的人还是童画和姜无忧,但是惊讶的神色只持续了零点几秒就消失了:“你们来了啊,大冬天的这么冷路又滑,没想到你们还能来看看小蝉。”

    小蝉?

    喂喂,叫得这么亲密是怎么回事!

    李慧梅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解释道:“其实……我是夏蝉的母亲,是童言的第二任妻子。当年,我和童画还有多多的母亲是青梅竹马,感情特别好。”

    好吧,这果然成了狗血的家庭伦理剧来着。

    李慧梅道:“风太硬了老站在外面冻着可不好,有什么话咱们到我车里说吧,就停在林子外边。”

    童画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们还有话跟夏蝉哥哥说呢。”

    李慧梅再没说什么,笑了笑就走了。

    姜无忧现在又见到了夏蝉,虽然只是一座冷冰冰的墓碑,但是在黑白照片里的男孩笑得灿烂,就好像一直在等待他这个朋友回来。

    “夏蝉哥哥说了,要是有一天我再见到你一定要替他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你。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对不起你什么又要感谢你什么,所以一直没有说。”童画在感到歉意和心虚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挠头,“那现在你们既然都见面了,就自己说吧,我去空地上逛逛哈。”

    “回来。”姜无忧一把拽住了童画的羽绒服袖子,“有事情想说。”

    今天挂的是西北风,地上的残雪被卷了起来,拍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而在这片埋葬着夏蝉的土地上,除了风的声音之外,就剩下如冬雪一般清澈的寂静。

    “夏蝉,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过了许久,姜无忧才缓缓说道,“我从来没有做过能让你感谢的事情,你也没做过需要道歉的事情。反而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谢谢。”

    “谢谢你陪着我,谢谢你没有笑话我,谢谢你直到最后还在为我着想……”

    “还有就是……谢谢你保护了童画,从现在开始,换我来保护他了!”

    童画突然瞳孔微缩。

    这个……难道是表白?

    童画原本一直低着头来着,在夏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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