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杜仲你死了啊,快来帮我一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条凳子都搬不动,更别提杨小姐这么大一坨人了!”

    一坨……还是好大的一坨……

    杨小姐看着自己略显丰腴的腰身,羞愤交加,满脸通红。

    杜仲这才不情不愿过来,帮着搀扶杨小姐起身,他见凳子散落成一截截断木,心疼得不行,指着孟师爷鼻尖就骂:“你个败家子!赔我的板凳!”

    孟师爷把手一摊,耸耸肩:“又不是我坐坏的,凭什么要我赔?”

    “我我我……我赔……”杨小姐羞得头也抬不起来了,赶紧去掏荷包。

    孟师爷抿唇一笑,按住她的手:“不急,你刚才摔跤也不知伤没伤着,咱们找苏大夫看看。”

    随后他径直拨开人群,把杨小姐带到苏扶桑眼前,插队问诊。

    苏扶桑抬眼见到他,微微翘起唇角,眉目温柔无双:“这么早就来了?”

    杨小姐看见他笑,几乎都快要欢喜地窒息过去。

    “她摔着了,给她瞧瞧。”孟师爷冲他挤挤眼,指了指杨小姐。

    苏扶桑会心一笑,摊掌一请:“小姐请坐。”

    杨小姐羞羞涩涩落座,弯起袖子把手腕露了出来,苏扶桑的手指搭上来的那一瞬,她浑身如遭雷击,剧烈抖动了一下。

    孟师爷见状暗叹。旧事重演啊旧事重演,想当年咱也不是这样一颗芳心噗噗乱跳么?但结果呢?

    往事不堪回首啊……

    “舌头。”苏扶桑望闻问切之后,道:“小姐脉相稳健气色红润,身体十分之好,没有毛病。”

    杨小姐扭扭捏捏绞着手帕:“可我晚上总是睡不着。”想你想得睡不着。

    苏扶桑不准备给她开药方,只是说:“心绪宁静自然好眠。好了,让下一位进来……”

    “没听人家说睡不着嘛,你先开几幅安神药!”孟师爷抢先截住苏扶桑的话,揪着他胳膊狞笑道,“还有啊,她刚才摔着了,也许身上有外伤呢?你是看看伤呢,还是给她弄点治伤的药膏?”

    苏扶桑对看女人没兴趣,赶紧道:“这……药膏已经卖完了还没有熬制,不如这样,杨小姐你先回去,明日我差杜仲把药送到府上。”

    得了苏大夫几句关怀,杨小姐心满意足又欢天喜地地走了。

    “杜仲,”孟师爷立马叫来杜仲,“你去厨房拿面粉调些糊糊,装在瓷瓶里明儿个给杨家送去,就说是她家小姐的治伤药膏。给她这可是苏大夫亲手调制的,一瓶要十两银子,你多揣几瓶,她要多少就卖给她多少。”

    卖出十瓶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发财了!杜仲一听眉开眼笑:“好嘞!”

    孟师爷摸着下巴又笑了笑:“对了,把那烂凳子也拾掇起一并送去,让她赔钱。该怎么说用我教你么?”

    杜仲得意洋洋:“凳子是师父亲手做的,用的是黄花梨的料子,可金贵着呢!”

    “孺子可教也——”

    孟师爷哗一下摇开扇子,眉眼恣意飞扬。哪知杜仲一见他手中的洒金扇子眼睛都绿了,一把抢了过来。

    “你又乱买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你懂什么?此乃前朝大家遗作,瞧这风骨,啧啧,也只有你家师爷我配得上用。”

    “呸!你配得上根鸟毛!看我不撕了它!”

    “别撕别撕!我花了一百两银子啊——”

    “……败家子!你这个败家子!!!”

    杜仲追着孟师爷打,医馆里的人哄笑不止。苏扶桑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扶了扶额便随他们去了。

    傍晚看病的人散去,苏扶桑便关上医馆回到县衙后院,跟杜仲一起煮饭。

    孟师爷在房里睡了半天午觉才起来,闻着饭菜的香味摸到厨房门口,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问:“今晚吃什么?”

    杜仲正在择菜,没好气道:“西北风!”

    气死他了,日子过得本来就紧巴巴,这厮居然还花一百两银子买了把破扇子,一家人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

    “扶桑扶桑,你做了什么菜?”孟师爷小跑过去抱住苏扶桑的胳膊,撒娇道,“我想吃鸡鸭鱼肉虾蟹牛羊!”

    苏扶桑正在往灶里添柴火,闻言便从笼屉上取出一个小碗,里面蒸了条鱼。他递过去:“吃吧,棋楠。”

    孟师爷,也就是孟棋楠,雀跃地捧过碗,拿了双筷子就坐在门口草墩上吃了起来。神情餍足,像只终于吃到腥的小狐狸。

    杜仲气得腮帮子鼓起,狠狠把择好的菜往水盆了一砸,蹲下大力搓洗,一边洗还一边嘀咕:“师父偏心偏心偏心……”

    想当初这个女人奄奄一息地找上门,胳膊断了一只,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有些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是苏扶桑救了她,给她吃给她穿还帮她隐瞒了身份。但她呢?除了败家就会大吃大喝大睡!

    孟棋楠吃着吃着鱼,突然手里一滑,陶碗被摔成了两半,鱼也落进了灰尘当中。

    “怎么了?”苏扶桑赶紧扔开手里的事跑过去。

    孟棋楠手腕耷拉,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一下没端稳。”

    “来,我扶你进屋休息。仲儿,你把这儿收拾一下。”

    苏扶桑扶着她回了房,只留杜仲在外面不停地抱怨。

    “我赖着你,杜仲一定很生气。”屋子里,孟棋楠对着给自己施针扎穴的苏扶桑如是说道。

    苏扶桑捻针,神情专注:“他是嘴硬心软,你别在意。”

    孟棋楠歪头笑:“你知道我在意的只有你嘛,心肝宝贝扶桑花儿……”

    这么肉麻的话苏扶桑听过好多次了,他也懂得反击:“你的宝贝不是李公子吗?前天你不是还跟人家出去放风筝?”

    孟棋楠眨眨眼:“李公子风筝放得一般般,不及他算账算得好。对了,你给子渊说等朝廷拨款下来,修水库时就请李公子做监财,保证能省一大笔银子。”

    “你亲口给他说不就成了,何必要我当中间人。”苏扶桑又取出一根针,扎进她右手的筋脉当中。

    当年炸船逃跑她虽捡回一命,却受了极重的伤,整只右手算是废了,连笔也拿不稳,更别说搬抬重物。可惜卫昇唯恐她逃离出晋国,加强人马在海域搜寻,却万万没有料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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